晚間。
林清婉正憂慮著林清怡的事兒,檸襄一臉古怪的走了進來。
“小姐,後頭那位不知怎的弄來了您及笄時的衣裙,正滿院子晃悠呢。”
林清婉眨眨眼,“及笄服?那不是被潑了茶水,扔掉了嗎?”
檸襄點頭,“的確扔掉了,好像她又從繡房給要回來了。”
“……”
林清婉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轉瞬想到明日宴會,林清婉額角跳了跳,這人行事總能出其不意。
雖知曉她會折騰,可也不曾想過她會如此急迫自己跳進火爐裡。
“即便是不要的衣裙,繡房也不會隨意給了旁人纔對,她可是……”
話說了一半,林清婉突然止住,想到這些日子的反常,她眸子漸漸清明。
“算了,不必理會。”
將此事放到一旁,林清婉再次琢磨起了明日宴會。
而林語鸞則在張嬤嬤的慫恿下,正樂不可支的翩翩起舞呢,殊不知麻煩即將臨頭。
林語鸞小心的撫摸著身上華服,再三確認道,“嬤嬤,你確定繡房已經改過了,旁人認不出來?”
張嬤嬤笑道,“應是認不出來的,聽那婆子說,這花紋樣式都改過了的。”
林語鸞這方滿意,並未注意到有小丫鬟悄摸的跑了出去。
王氏得到訊息,在屋中摔碎了好多茶盞,淚眼盈盈的去了壽安堂。
林老夫人還不知怎麼回事呢,看著突然闖進的王氏,眸中有絲不悅。
“你是當家主母,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王氏傷心的看著林老夫人,流著淚道“母親,我知你素來不喜婉姐兒,可她是您的親孫女啊,您怎麼讓外人如此作踐她?”
林老夫人被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胡說什麼呢,我如何不喜婉姐兒了,又什麼時候讓人作踐她了?”
王氏一張臉氣的通紅,眼淚撲簌簌落下,卻不吭聲。
林老夫人還未曾見過兒媳氣成這樣,“究竟怎麼一回事,竟讓你跑來質問你的婆母?”
見林老夫人動了氣,趙嬤嬤忙跪下,一五一十交代。
“老夫人,我家夫人也是心疼三姐兒,那…”
“那語鸞小姐也著實太不像話了些……”
趙嬤嬤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林語鸞近日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三姐兒知曉老夫人抬舉語鸞小姐,處處謙讓,可她也太狂妄了些。”
“那沈家的丫鬟剛上門,她便巴巴的湊上去,還搶了沈公子送三姐兒的波斯貓,整日在三姐兒眼前晃悠。”
“如今更過分,不僅對三姐兒的大丫鬟叫囂,還威脅三姐兒帶她去參宴,今日更是不得了,竟還穿上了三姐兒的及笄服。”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林老夫人麵色漲紅,隨即轉青,她扭頭看向身旁嬤嬤,目帶詢問。
嬤嬤猶疑半晌,微微點頭,雖和她所知有些出入,可大體不差。
“去,將她給老身帶過來。”
林老夫人聲音都粗了不少,自己的孫女在眼皮底下被自己尋的小妾欺負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的確喜歡林語鸞,可她卻也隻是個用來固寵的玩意,如何能與林家嫡女相提並論。
林老夫人眸中閃過狠厲,不知趣的人,她從不會手下留情。
王氏垂著頭,不時抽氣兩聲,以示她的委屈和不甘。
林老夫人麵色由怒火轉為尷尬,給孫女婿備小妾本冇什麼,可讓人欺辱到嫡親孫女頭上,便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林語鸞被帶來時還穿著那套笄服,一臉茫然。
林老夫人卻在看到她的衣裙時怒火中燒,連審問的心思都冇了,拉下臉道。
“將語鸞小姐的東西收拾好,立即送她回林氏老家。”
林語鸞都呆了,“老…老夫人……語鸞犯了什麼錯?您為何要趕語鸞走?”
眼見富貴日子來了,卻被人攔腰斬斷,她如何能接受。
起身跑向林老夫人,卻立即被身側嬤嬤攔住,“語鸞小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進府那日,老奴就曾提點過您。”
“要謹記自己的本分,切莫生了妄想,林府最容不得的就是野心貪婪之人。”
林語鸞辯解道,“我記得的,我……”
林語鸞伸手去拉那嬤嬤的袖子,一朵用金線繡的玉蘭花映入眼簾,她楞住了。
心沉入了穀底,一時想不起自己是何時蒙了心,竟丟了這潑天的富貴。
“送她出去。”林老夫人喝道。
立即有婆子上前將林語鸞拉扯了出去。
一個旁支,竟妄想越過三小姐,還明目張膽的勾搭沈公子,截胡送三小姐的東西,真是蠢的可以。
王氏冷眼瞧著林語鸞被拖走,福身謝過林老夫人做主,扭頭就走。
林老夫人麵色訕訕,想說什麼人卻已走遠了,她並未像以往一樣發怒,隻覺得有些難堪。
“從我庫裡尋著貴重些的頭麵送去三丫頭那。”
回想林語鸞的所作所為,林老夫人隻覺得極其的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