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袒護讓林清婉心中溫暖,卻還是溫聲勸道,“阿母,外界的事你也聽說了,祖母這般做隻怕是咱們林府有什麼大難了,否則她老人家也不會做這等事的。”
林老夫人也是出身大家,平日最看中規矩不過,王氏心中隱有猜測,可要委屈她的寶貝女兒,她還是一百個不樂意。
“父親是林氏家主,還有大哥,咱們即便幫不上忙,也不能袖手旁觀,否則林府若真有萬一,咱們豈不成了林氏的罪人。”
“母親也知道沈墨秉性,兒女情長在他眼裡不過是換取家族利益的籌碼,若他當真要捨棄林家,即便女兒去說也是無用的。”
“但祖母既開了口,若我什麼都不做,屆時林府真有萬一,族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女兒儘力而為,至於能不能成便怪罪不到咱們身上了。”
經林清婉一再勸導,王氏無奈可也知道女兒所說有理,但心裡還是餘怒未消,冷笑道。
“我看咱們林府真是越發不成氣候了,竟然到了要賣女兒的地步…這是氣數將儘之兆啊!”
若非氣數將儘,林老夫人想必也不會孤注一擲吧。
王氏安慰道,“婉姐兒,便是冇了林府,實在不成咱們還可投靠你外祖,你也不必委曲求全,隻做做表麵功夫便成。”
王氏的話正是林清婉的意思,“阿母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反倒是大哥那邊你要多多上心纔是。”
“那是他們老林家的事,若是保不住祖宗基業也是他們林家人冇本事。”
話雖如此說,可王氏還是隱含擔憂,她不擔心林家家業如何,隻盼她的兒郎能保住性命。
林清婉心知若什麼都不做隻怕壽安堂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翌日清晨早早便稟了王氏出府。
“二哥?”府門外,林清婉驚訝的看著守在馬車旁的青年男子,轉瞬明白應是王氏的意思。
林軒逸疼惜的笑了笑,“阿母讓我陪你出府遊玩,你想去哪裡?”
“勞阿母擔憂我,不過二哥哥如今正是備考的重要時刻,怎能耽誤你功課,我帶上允風去就行。”
允風是她幼時從大街上撿來的,後來一直留在外院做侍衛,功夫也是不差,她一人出門多有不便,早早便讓檸襄通知了允風隨行。
林軒逸果斷搖頭,“不成,阿母再三囑咐讓我保護好你的,你想去哪?二哥帶你去。”
知曉自家二哥就是個拗脾氣,林清婉隻得點頭答應,“四處逛逛吧,好久冇出府了。”
兄妹二人上了馬車,車伕正是允風,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皮膚黝黑,雙目有神,一臉精明。
“主子,咱們去哪?”
林清婉又問林軒逸,“二哥可有想要去的地方?”
“冇有,我都行的,看妹妹想去哪玩?”
林軒逸滿眼寵愛,絲毫冇有因王氏擾他功課讓他陪妹妹玩而心生不快。
林清婉卻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考功名本該是重中之重纔是,如今竟要陪我瞎胡鬨!”
“你彆這樣說…”
林軒逸神色微暗,“你不怪我與大哥已是萬幸,是我們冇用,讓你受委屈了。”
王氏雖隻略略提及,可作為世家之子的林軒逸還是聽懂了,他憤怒,不恥祖母行為,可長者意,不可違逆。
“妹妹不必管那麼多,更不必委曲求全做什麼,林家如何皆是命數,即便倒了也是我們這些男兒無用。”
林清婉看著神色清冷的二哥哥,心底不知是何滋味,不曾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的二哥竟有此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