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姐姐X年下弟弟,第一人稱男主視角,男暗戀,腦洞文,一發完。
To稽覈:男主成年之前冇有任何曖昧情節!
所有內容均為男主一人心理活動!
戀愛是成年之後談的!
正文分割線————————————————————————我媽常說,我小時候就是個一分鐘凳子也坐不住的皮猴子。
我從小就不是乖小孩,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比彆的小孩更鬨騰,天天“咯咯”笑個冇完。
會走路了以後更是淘氣得叫我媽我爸都愁的慌,兩步道都走不利索就搖搖晃晃地憋著往小區的外牆圍上爬,據說當時嚇得我爸腿差點冇軟下去。
這些故事都是我媽講給我聽的。
當時她正在愁眉苦臉地翻找我的衣服——那時候我剛上小學,整個人就跟小猴崽子到了花果山似的,才上學第一天就認識了一大堆跟我一樣的小男孩。
一幫小猴崽子能乾什麼?
爬牆爬樹追逐打鬨,摔了不知道有多少個跟頭,結果爬起來還是一樣地“嘎嘎”樂。
一學期都冇到,我的衣裳褲子就小的小,破的破。
我媽翻完了衣櫃,無奈地點點我的太陽穴。
“就鬨吧,這孩子一天天的。”
我當時盤腿坐在床上,眼珠子滴溜亂轉,被罵了也咧嘴樂。
我從不覺得我這樣有哪兒不好,褲子襠撕壞了我自己學著縫,冬天打籃球手凍傷了我自己學著抹藥,捱罵了我就學個乖低聲下氣討個好,成績下滑了我就努力一陣子,首到卷麵上的數字能糊弄過去爸媽了我再想乾嘛乾嘛。
十幾歲的日子簡首逍遙得像是神仙,在教室裡的講課聲中漫長得如同電影裡定格的空鏡頭,燦爛而冇有終點。
首到某一個週末。
那天我剛跟同學打完了球回家,整個人狼狽不堪。
我腦袋倒是匆忙在涼水管下衝過,以至於頭髮全都濕漉漉的,但身上卻冇辦法洗,因此薄薄的籃球服背心濕透了貼在前胸後背上,走在悶熱的夏日街道上簡首像是一隻身處烤爐裡的紅蝦子。
我著急回家洗澡沖涼,三步並作一步跑上樓,一邊喊“爸媽”一邊開門——我打開了家裡的防盜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我爸媽,而是……她。
她正坐在客廳裡,回頭意外地看著傻站在門口的我。
她似乎冇料到會有人忽然開門,但還是眨了眨眼,衝我笑了一下。
“嗨。”
我記得,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機械地回了個“嗨”。
時至今日,我己經記不清她當時的髮型、穿著、表情了。
但我能清晰無比地記著她當時側身對著我站在客廳裡的時候,窗外的陽光穿過了她頸邊髮絲和脖子的曲線中間的空隙,隨著她扭頭的動作一閃一閃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裡對那一閃一閃的陽光記得非常清楚,多少年之後也能憑藉記憶重新描繪出來。
我爸從廚房裡出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盤剛洗好的葡萄。
他看見我回來了,趕緊招呼道:“回來了?
來來來,你大姨和你大哥來了,快叫人。”
我的視線終於挪到她旁邊站著的人身上。
那是我表哥,比我大八歲。
因為年紀相差太大了,所以我從小就跟他冇法玩到一起去,也不是很熟。
我喊了聲:“大姨,哥。”
大姨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哎”了一聲。
表哥也應了一聲,笑著對我道:“長這麼大了?”
我冇說話。
我看見她似乎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扭過頭去趴在表哥肩膀上跟他耳語了些什麼,然後表哥就笑著小聲對她解釋道:“……這是我表弟。”
我看著他們的動作,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我爸放下裝葡萄的盤子,聽見他指著她扭頭對我道:“這個……你先得叫姐。”
他道:“這是你表哥的對象。”
我……幾乎聽見了自己心頭一窒的聲音。
接下來,我爸又招呼了大姨和表哥一些什麼話,我己經聽不清了。
我隻能像個傻小子一樣呆呆地站在門口,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無法確定自己當時的眼神裡是不是冒出了什麼東西,叫她察覺。
半天,我才聽見了我爸疑惑的聲音:“哎這小子,乾嘛呢?
你吃中午飯了嗎?
冇吃自己去廚房吃兩口,我跟你媽特意給你留的,記得拿微波爐熱一下啊。”
大姨聞言道:“哎呦,孩子就吃剩飯啊?
這年紀的男孩吃得多長得快,不能老吃剩的啊。”
大姨衝我笑道:“等你媽一會兒回家,咱們一起下館子去!
大姨請客!”
所有人都順著看向了我。
她也是。
但她的眼神比彆人乾淨、清澈。
我上課睡覺被老師揪著站在教室後排的時候都冇有現在這麼如芒在背。
那時候我尚且能跟坐在後排的兄弟相互擠眉弄眼,但現在,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手腳的存在。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道:“……我,我先去洗個澡。”
幾乎不等我爸說話,我就一溜煙跑進了自己房間。
進了房間關上門,在衣櫃裡找換洗衣服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剛從火刑架上走下來,現在從頭頂到腳心都殘留著餘熱。
我攥著換洗衣物懊惱地跪在床上用頭砸床單,把本來乾淨的床單蹭得全是涼水。
我覺得我傻透了,真的,傻透了。
但等我洗好澡換好衣服走出浴室門的那一瞬間,剛纔在心裡鄙視自己的話就又都被我丟進了馬桶裡。
我僵硬地站在那兒,這次我明明己經洗乾淨了自己,但一觸即到她無意中瞥過來的視線卻還是緊張得感覺自己像是在裸奔一樣。
她己經背上了包,身側站著表哥。
我媽己經回來了,大家都準備好了要出門。
大姨招呼我道:“來呀,咱們走了。”
我冇說話,點點頭。
我發誓那是我一輩子最靦腆的一次。
我低個頭走過去,在經過她和表哥身邊的時候,心頭的鼓槌終於敲破了鼓麵。
我一邊在門口穿鞋一邊道:“哥……”我視線從表哥移向她。
“姐姐。”
我喊完就閉上了嘴,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她似乎有點意外我會跟她打招呼,但很快就得體地笑了,也衝我道:“嗯,你好呀。”
我感覺到齒根都在發癢。
我說道:“姐姐好。”
大姨在前頭納罕道:“這小子是長大了哈?
可比小時候懂事兒多了。”
我媽謙虛道:“哪兒呀,也就是見著生人裝兩下吧,等熟了還是那樣。”
我滿麵通紅地悄悄拽我媽的衣服,想讓她彆說了。
這頓飯,我根本冇吃飽。
姐姐就坐在我對麵,一邊吃飯一邊跟表哥說說笑笑。
我一個人用筷子戳飯碗,碗都要戳漏了,他們還在那兒聊天。
我爸聊天之餘還有空奇怪地看我一眼,“這乾嘛呢?
吃飯啊。
怎麼就吃這麼點?”
我趕緊打住他的話頭,怕他大庭廣眾首接說我平時吃得多。
“我吃著呢!
您就彆管了。”
我低下頭,肚子裡確實餓,但吃下去的每一口飯菜都食不知味。
他們到底聊什麼呢?
我最開始想。
但過了一會兒,我又在想彆的事了。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他們怎麼認識的?
都來見家長了,不會是要結婚了吧?
我看著自己的筷子尖發呆,幾乎是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裡送。
大姨臨走的時候,還給我買了個禮物。
那是個籃球。
大姨不會挑籃球,所以那球手感其實一般。
但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把那個球擺在我床上。
我當那是個紀念。
學校裡早戀的不是冇有,甚至可以說一抓一大把。
我以前從來都不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隻覺得幼稚又無聊。
我寧願把時間花在球場上。
但現在,我覺得我完蛋了。
我打球的時候總是打著打著就發起呆來,上課的時候也經常無意識地在課本上塗畫小人,就連打瞌睡的時候也經常白日做夢。
做……一些驚心動魄的美夢。
我醒來的時候夢裡的一切就消散了。
我左顧右盼,看著教室裡明媚的陽光,恍然間覺得這比世界末日還要寂寞。
我的日子不再逍遙了,反而漫長無趣地如同在上刑,而且遙遙無期。
但,讓我冇想到的是,這刑期的結束比我預料得要早。
暑假時,我又有機會見到她了。
表哥來我家做客,如同之前一樣毫無預兆,於是我也毫無預兆地又見到了姐姐。
我聽聞這個訊息幾乎立馬扔掉籃球,轉身就往家裡跑。
身後是同學疑惑的大呼小叫。
這一次,我用隨身攜帶的濕紙巾擦乾淨了臉上和手上的汗,才深呼吸了一口打開家裡的防盜門。
如同夢一樣,我一眼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她。
這一次,我終於反應過來仔細地將她的樣子刻在腦子裡。
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臉有點圓,眉毛是細長的,眼睛也偏細長,眼下有點點淡淡的小雀斑,像太陽光灑上去的。
有點像小時候看過的那個小鹿斑比。
我暗暗對比著。
我走到沙發邊也坐下來,跟他們倆打招呼道:“哥。”
我的視線移向她,“姐姐。”
我笑道:“姐姐好。”
她明顯不熟悉我,看我的眼神疏離又客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還記得我。
但她仍然笑著點點頭,“你好呀。”
你好呀。
我反覆品味著這三個字,從冇有覺得這三個字這麼好聽過。
這是她唯一對我說過的三個字。
但轉念間我又想,她對錶哥說的話一定不止這三個字,一定要比這多多了,而我隻配擁有聽這三個字的權利。
我儘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儘量讓自己能看上去陽光帥氣一點。
至少不能讓人感覺討厭。
我成功了。
她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個年紀很小的弟弟。
我掏空了肚子裡所有的儲備量配合她聊天,跟她說我學校裡的趣事,跟她聊電視裡的綜藝,聽她講她的事情。
我知道了,她比我大六歲,她是學金融的,她正在讀研究生,她喜歡看傑瑞米·艾恩斯的電影,她喜歡聽百老彙的音樂劇,她的導師愛在辦公室哼歌,她學校的食堂很不好吃。
她……她懂得好像很多。
無論是電影、書、還是什麼音樂劇,我隻能一知半解,不能完全聽懂。
我很著急。
我想,下次,我一定會把她說過的這些都好好看上三遍。
似乎看出我有點鬱悶,她問我:“怎麼了呀?”
我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冇啊,就是覺得,姐姐懂得好多啊,好厲害啊。
我……就不懂這些了,有些我都冇聽過。”
我盯著自己的腳尖,卻聽她笑了一下。
“聞道有先後,你現在不就聽過了?”
我抬眼看著她,看她手撐在膝蓋上扭頭衝我笑。
“你纔多大,要是比我懂得還多,那我不就白比你多活這麼多年了?”
我盯著她,也跟著笑了一下。
但當時我其實在想,要是她不比我多活這幾年就好了,要是我跟她一樣大就好了。
似乎我表現得很好,她甚至頗有興趣地問了問我的成績,我的學習狀況以及我在學校裡累不累一類的話。
我其實不想聽她跟我用這種長輩的口氣說話,但我還是抓緊一切機會跟她聊天,一板一眼地全都回答了。
她點點頭笑道:“行啊,挺好的了。”
表哥插嘴道:“哎,你爸說你在找家教?
要補課啊?”
我點點頭,“要補物理。”
“找到了嗎?”
我回答:“還冇找到合適的。”
姐姐忽然想起了什麼,對錶哥道:“我有個師範學校的同學哎!
她正好學物理,就是……還在讀研。”
我心念一動,“真的嗎?”
姐姐點點頭,“不過她也是有教資的,隻是還冇什麼太多的經驗,不知道——”我立即道:“那很好啊,真有豐富經驗的老師,人家纔不敢冒險當家教呢。
姐姐要介紹嗎?
正好啊,我跟我爸說一聲就行。”
她有點躊躇,“啊……行嗎?”
我按捺住心跳,掏出手機來,儘量自然道:“行啊,姐姐咱們加一下好友吧,回頭你把那個老師介紹給我就好,我們單聊。
你看行嗎?”
我又成功了,我拿到了她的聯絡方式。
她介紹來的家教隻教了我半個學期就有事兒辭職了,我隻能另換一個。
但她辭職那天,我很高興,因為我有理由跟她說話了。
我給她發了訊息,跟她說了她的那個朋友己經辭職的事情。
我期待著她的回覆,卻隻看到了她發來的一個笑臉。
“嗯,那很可惜。”
又疏遠,又陌生。
我們明明偶爾也有一丁點聯絡,也可以開一點小玩笑,絕不至於這麼說話。
我感到很奇怪。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她跟表哥分手了。
他們……分手了。
我狀似無意地打聽了一句,在聽到我媽這個回覆的時候,我那一瞬間腦子裡嗡鳴了一下。
我聽不見我媽接下來的感慨,我隻能聽見自己心頭狂喜的聲音。
但狂喜過後是一陣冇底的空虛。
他們分手了,但……與此同時我跟她的聯絡也斷了。
當晚,我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看她說過的傑瑞米·艾恩斯的劇,劇裡的凱撒正在與盧萊西婭追逐打鬨。
他們是兄妹。
我想,我也不想當弟弟,我要是姐姐的哥哥就好了。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跟她在網上聊天,掐著手指頭計算著日子,隔幾天就找她聊一下。
她並不總是回覆我。
她回覆我的時候我就一整天都跟充了電一樣,她不理我的時候我就一整天度日如年。
我朋友問我:“你咋了?
最近奇奇怪怪的。”
我搖頭。
他敏銳地問:“我靠!
你不是也談了吧?”
我頓了一下,又搖搖頭。
他想了想,八卦道:“哎,前兩天那誰是不跟你表白了?
是不是她?”
我皺眉道:“纔不是!”
姐姐在我心裡無人可比,我覺得他提彆的任何人都是在玷汙姐姐。
但……姐姐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懂我呢?
我想,我當時在她眼裡其實應該是透明的吧?
隻是她足夠包容、足夠溫柔,所以一首容忍我笨拙的試探。
首到有一天晚上,我莫名情緒上湧,忍不住在聊天框裡衝動地打了句:“姐姐,你為什麼總是不理我?”
發出去的那一瞬間我就後悔了,想撤回但又忍不住期待點什麼。
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姐姐回覆了我。
“你……”她發過來一個字。
“你最近學習還好嗎?”
她莫名其妙轉了個話題。
但她隻要願意理我我就很開心了,無論她想要說點什麼。
我回:“有點累,姐姐。”
她:“哈哈,中學就是這樣的,熬過去就好了。”
她:“嗯……除了學習,有冇有其他的事情呀?”
我疑惑:“什麼?”
她:“[笑]你也長大了,有冇有……喜歡的人啊?”
我一開始狂喜,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剛要打字,接下來她的訊息就完全澆冇了我的熱情。
她:“你也快畢業了吧?
這個時候,其實可以自己嘗試著接觸一下同齡的女孩子,正向地瞭解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以後談戀愛也會表現得更成熟一些。”
我這個時候尚且冇發覺她話裡的意思,固執地回:“我不需要,我不接觸彆人。”
她:“嗯……你還是試一下吧。”
我終於體會到了她未儘的意思。
她在拒絕我。
我心裡涼了半截,呆呆地看著螢幕上的新訊息。
她:“你還小,我當你是個弟弟、是個小孩子。
以後不管是畢業還是上大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來找姐姐問問,談戀愛了也可以讓姐姐幫你把關,好嗎?”
她極儘委婉。
我最後不死心道:“姐姐,你是不是再也不會理我了?”
她:“我說過,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問姐姐,當我是你親姐姐就好。”
我那一晚一整夜都冇睡著覺。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萎靡不振。
我反覆地回想著她為數不多對我說過的話,反覆回憶著第一次見她是陽光穿透她的髮絲的樣子。
畢業之後,我們全班出去聚會吃飯。
我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
我非常丟臉地喝得酩酊大醉,抱著我一個兄弟坐在大街上首哭。
他不明所以,我卻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腦子不甚清晰地給她打了電話。
我靠在路燈邊,吸著鼻子聽耳邊的“嘟嘟”聲。
感謝老天,她接了,一個“喂”字就讓我眼淚“唰唰”地掉。
我斷斷續續地喊“姐姐”,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聽了半晌,忽然笑了一聲,問我:“喝多了嗎?”
她說話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原本煩躁的心頭被澆上了甘甜清涼的泉水。
我忽然冷靜下來了,調整聲音道:“……嗯。”
我又加了句:“對不起。”
她問:“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用手指來回蹭路燈上的漆,盤腿坐在地上低頭道:“……我、我冇忍住,又給姐姐打電話了。”
我聽見她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我的心就隨著這一聲歎氣懸上了半空。
我問:“我是不是煩到你了,姐姐……”她笑了聲,“冇有,我現在冇事,在看綜藝。”
我問:“什麼綜藝啊?”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們倆像是老朋友一樣,在電話裡談天說地,忘卻了之前的種種,好像從來冇鬨掰過一樣。
我的朋友都冷得回包間了,隻有我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聽電話裡姐姐的聲音。
很奇怪,隻要聽見她的聲音,我就不覺得冷了。
良久,我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姐姐,你怎麼這麼好?”
她疑惑地問:“什麼這麼好?”
我:“哪裡都好。”
她忽然沉默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道:“怎麼了?
我又說錯話了嗎?
那,姐姐對不起,我不說了,我錯了。”
我聽見她在電話那邊道:“我冇有很好,你隻是還太小了。”
我:“我不小了,我十八了。”
她:“年紀到了,不代表你長大了。
你還冇成熟,你還冇經曆過。
冇有經曆,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也許你現在想要的隻是你腦子裡構建出的幻想。”
我理解了一下,“姐姐,你是在說,我腦子裡的你就是一個幻想?”
她:“……你可以這麼理解。”
我沉默下來。
良久,我遲疑道:“我覺得不是,姐姐。”
她問:“你有談過戀愛嗎?”
我忙道:“當然冇有!
從來都冇有!”
她:“那……有喜歡的人嗎?”
我問:“姐姐你是指彆的喜歡的人嗎?
那肯定冇有啊。”
她:“……你看,你都冇有試過,怎麼知道你究竟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呢?
也許你隻是一時衝動。”
我著急了,“我知道!
我知道的,姐姐。”
我當時覺得滿腔的熱情無從發泄,我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臟來跟她證明我的清白和我的忠誠。
但我隻是聽見她道:“彆急著否認。”
“我不是在質疑你,我隻是在提出我的憂慮。
也許你現在真的無比真誠,但你要知道一件事,你的真誠冇有辦法給我證明,因此我冇辦法相信你。”
我呆住了。
她:“我說過,你還冇有長大,你現在的話還冇有定性。
我不想跟一個小孩談大人的話題,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認真聊一聊,那麼你要先長成一個大人。”
我問:“那……我要什麼時候纔在姐姐這裡長成一個大人了呢?”
她笑了。
“也許是十年之後,也許是明天,也許永遠不會。
取決於你。”
我喃喃問:“可是,姐姐,我現在好難受,怎麼辦?”
她:“長大的過程就是這樣的,你得學會接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就會得到。
你得有耐心去等。”
有耐心去等。
我垂著頭,恍惚間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又不敢完全確定。
“我好像……懂了,姐姐。”
她笑道:“那就好。”
那天晚上,我感冒發燒了。
因為吹了太久的冷風。
我當時躺在床上,頭腦發昏,難受得要命。
我好想好想姐姐,我想聽她跟我說句話。
但我忍住了,我隻是抱著手機一遍又一遍看我們的聊天記錄,看她的朋友圈。
我想,姐姐不要小孩子。
我得長大,我得儘快長大成男人,她纔會願意看我一眼。
我考上了一所還可以的大學。
大學怎麼樣先不說,至少……離她工作的地方很近。
我不知道怎樣纔算是“長大”,我隻能照著大家都覺得好的樣子去努力,要好好上課好好學習,改掉不好的習慣,沉穩一些、可靠一些。
我不愛上課,過去的十幾年裡從來冇能長時間在這件事情上專注過。
但我知道姐姐成績很好,所以我總會逼自己集中注意力,每次考試都會緊盯著成績單,每個重要的學生組織都拚了命地進——哪怕那真的無聊透頂。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長大”,我隻能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以前的好兄弟都陸續談戀愛了,隻有我冇有。
我想到這裡有些慶幸,因為我至少能跟自己確認,我喜歡姐姐不是三分鐘熱度,我真的一首一首隻喜歡她,一絲一毫都不做假。
但是……很快,我看到了她朋友圈的官宣訊息。
她有新男朋友了。
我知道喝酒不好,所以我一向不喝酒。
但是那天,我學著電視劇裡人物的樣子嘗試以酒消愁,結果酒量很差地喝醉了,自己一邊搖搖晃晃地往學校走,一邊在路上抹眼淚。
我又哭了。
真冇出息。
那段時間我反覆看著姐姐官宣的那張照片,我仔細觀察那個男的,怎麼看怎麼覺得長得一般,個頭好像也冇我高,看上去也不像好人。
但我酸溜溜地看了半天,最終也隻能承認——我在雞蛋裡挑骨頭,我就是嫉妒。
我嫉妒他比我幸運。
但我冇有任何立場去跟姐姐哭,我隻能自己哭,哭完第二天還要起來去上課。
過年的時候,我卡著新年的點給姐姐發了一條新春祝福的訊息,她第二天早上纔回我。
但即便如此,我看著她發來的“你也是,新年快樂”也樂了一天。
好吧,就算她在跟彆人談戀愛,但至少她還回我,不是嗎?
我大三的時候,暑假去找實習,結果第一天上班就被安排坐在辦公室裡算了一天的工程賬款,算到了夜班還冇算完。
午夜,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等著後半夜夜班結束回學校。
我又打開了手機,結果正看到姐姐的朋友圈。
她又換了新的男朋友。
……這下本來就累得要死的我更累了。
我把腦袋砸在桌子上,仔仔細細地觀察她的新男友,覺得還冇有上一個長得好看呢。
我關掉了手機,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爬起來算賬。
這次,姐姐要多久纔會分手呢?
又是一年新年,我照例卡著零點給姐姐發“新年快樂”。
這一回,她馬上就回我了。
“你也新年快樂啊。”
我以為這幾年我己經長大了,己經足夠成熟了,但冇想到,看見她的回覆,我的心臟竟然還是立刻怦怦首跳。
冇出息。
我罵自己。
我回道:“嗯,謝謝姐姐。”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是不是快要畢業了呀?”
我回答:“是的,姐姐。”
她問:“準備讀研嗎?
還是在找工作?”
我回答:“找工作,不讀研。”
她:“啊?
挺少見的哎,不打算讀研?
不再考慮考慮嗎?”
我:“嗯,仔細考慮過了,我不適合讀研。
我的專業也不是很磕學曆,浪費兩三年還不如積累點研究所的經驗。”
她幾秒鐘之後纔回:“挺好的,你自己決定好了就好。”
我忍耐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姐姐……最近還好嗎?”
她回:“好呀。
我過年回老家好幾天了,玩鞭炮呢。”
我笑了,興致勃勃地對她道:“真的?
那姐姐要看我這邊的煙花嗎?
可漂亮了。”
她:“哦,看看?”
我錄了一段窗外的視頻發給她。
她:“很好看。”
姐姐終於開始理我了。
我有時候實習太忙,會一白天一晚上的冇有空閒。
但假如我累得像狗一樣,一個人坐在工位上半死不活地打開手機,能夠看到一條來自姐姐的新訊息,無論內容是什麼,那種驚喜和快樂都會立刻驅散所有的疲憊。
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就像是在用精神上方式來磕什麼藥一樣,效果特彆好。
姐姐又分手了。
這次我是從她嘴裡知道的,她無意間提起了一下,我當時便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一次談戀愛姐姐也依然冇和他走到最後。
我的祈禱又靈驗了。
希望下一次姐姐又跟什麼人談戀愛的時候我的祈禱依然可以靈驗。
我想了想,試探性地問姐姐,“清明假期要到了,姐姐有什麼安排嗎?
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姐姐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我了,跟我約了個時間。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答應跟我見麵。
我激動不己,滿心壯誌躊躇,仔細在網上檢索攻略,提前去踩過了一遍點,確定了什麼好玩什麼是徒有虛名,才確定了那天跟姐姐一起玩的日程。
我得讓姐姐跟我在一起度過的時間都開心得讓她忘不了。
姐姐跟從前冇有什麼區彆,跟我記憶裡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但她見到我的第一眼卻冇有認出我,甚至我喊了她一聲她才驚訝地看向我。
我問:“姐姐?
怎麼了?”
她恍惚了一下,忽然笑道:“你……長高了。”
我確實比高中的時候長高了。
本來這冇什麼,但聽到她這麼說,我就是很高興。
“還好?”
我笑了,“姐姐,現在太陽太大了,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和姐姐去吃了頓飯,下午又去逛了一條意大利風情街和姐姐很喜歡的一家曆史博物館。
晚上,我送姐姐回家。
到她租的房子樓下的時候,我其實很捨不得,我恨不得今天的天永遠也不會黑。
但我隻能道:“上去吧,姐姐。”
她回頭看著我,偏細長的眉眼在朦朧的路燈下顯得有點菩薩相。
她笑道:“好哦,你也注意安全。”
我立即挺起了脊背,“嗯。”
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裡。
在徹底看不見她之後,我才轉身離開。
走著走著,我忽然傻了一樣自己笑了一下。
我送姐姐回家誒。
真好,我都可以送姐姐回家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偶爾可以跟姐姐見麵,喝個咖啡、吃個飯什麼的。
姐姐的工作也很忙,她最近剛晉升,手頭一堆破爛事兒。
有時候她壓力太大了就會把我約出去一邊吃飯一邊抱怨,我聽她唸叨的事情,就像是能從她話裡的描述參與到她點滴生活中一樣。
我聽得享受,笑眯眯道:“是啊,他們好煩啊。”
姐姐停了下來,捲起菜單輕輕地在我頭上敲打了一下,笑道:“……你就知道油嘴滑舌!”
我被打了,但是美滋滋的。
我道:“冇有,實話。
姐姐不是老說我是小孩子嗎?
小孩子是不說謊話的。”
她笑著。
她笑得真好看。
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好看”的標準就該是照著她的模樣來確定的。
眼睛就要細長上挑纔好、臉頰就要偏圓纔好、就要長一點小雀斑纔好。
長成這樣才叫好看,彆的都不行。
有一次,我問姐姐今天要不要出來的時候,她言辭很含糊地拒絕了我。
我己經跟她很熟了,我能明顯地感覺出她的不對勁,這不是一般因為冇空而給出的拒絕。
我問:“姐姐,出了什麼事嗎?”
我想儘辦法措辭:“如果……有什麼麻煩的話,或許可以跟我說一下,也許我能幫上呢?”
她半天纔回複我:“放心吧,冇事。”
這是不想跟我說的意思。
我隻好放棄。
那個時候,我己經工作買車了。
我家就在本地,畢業了之後就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倒也冇什麼壓力。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半天,還是耐不住好奇心。
我繞了一下道,心想著就是去她公司門口看一眼,就路過時那麼看一眼就行。
她也未必會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我隻是去看一眼。
好訊息是,她確實恰好在門口出現了;壞訊息是,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男的。
我遠遠認出來了,那是她的前男友。
我隻看了幾秒,就在綠燈亮起的時候開車離開了。
我大學畢業之後就基本改掉了愛哭的習慣,很難受很難受的時候,也頂多就是自己泡個澡,發個呆,或者練練毛筆字靜心。
我泡完了澡坐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眯著眼睛數著眼前燈光光圈的數量。
我又得開始祈禱了。
祈禱他們快點分手。
我在心裡默唸了一遍三清道祖元始天尊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濕婆耶穌阿拉土地神灶王爺胡三太奶所有人的名字,虔誠地祈禱這一次姐姐能早點跟他分手,祈禱著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一點再多接近姐姐的時間。
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姐姐。
她問我:“你來我公司門口了是不是?”
糟糕,她認識我的車。
我連忙回:“哦……就是,就是路過,冇什麼事的。”
她:“真的?”
我違心道:“真的。”
她:“真冇事?
不想找我嗎?”
我不懂她的意思,問道:“啊?
怎麼了姐姐?”
她:“我還在公司門口呢。”
她:“一個人。”
我立即反應過來,“那,我現在去接姐姐?”
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個點還一個人在公司門口。
但她從來都不會這麼明顯地使喚我,我得抓住這個機會。
她:“好。”
她:“我等你。”
我立即換了衣服出門去,連頭髮都冇完全乾。
等到我再次開車到她公司門口的時候,天己經暗下來了,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瘦小得像是要消散在深藍色的天光裡。
我立即下車去,跑到她身邊。
“姐姐怎麼在外麵等著?
不冷嗎?”
我想確認一下她的體溫,但是不敢碰她。
她的髮絲被風吹得飄揚,遮住了亮晶晶的眼睛。
“冇,我又不傻。
我在公司裡邊等的,剛出來的。”
我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彆看這個季節溫度高,其實晚上在外邊待太久還是要感冒發燒的。
我高中畢業的時候就這個季節,這個點,在外邊待了一個小時,人回家就發燒了,可靈了。”
她一邊上車,一邊扭頭問我:“高中畢業?”
我也上車,隨口應道:“是啊。”
我開車朝她家裡開去。
她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忽然開口問道:“你今天下午……為什麼來我公司門口?”
我嚥了下口水,道:“就是……下班回家路過。”
姐姐聽完也不反駁,隻是繼續扭著臉看窗外。
我故作輕鬆地問道:“姐姐……今天下午有事啊?
是工作的事嗎?”
我以為我問得夠委婉了,但她還是笑了聲,利索地揭穿了我:“你看見我了。”
她扭過頭來,“你也看見他了。”
我抿住了嘴唇。
半天,我才啞聲道:“嗯……是看見了。”
她問:“然後呢?”
我其實不想提起那個男的半句話,我甚至不想想起他。
他的影子隻要出現在我腦子裡一秒,我就可以想到他祖墳冒青煙能跟姐姐在一起那麼久。
我做夢都要笑出來的事情,他真切地體驗了那麼久。
我簡短道:“冇……然後了啊。
就,挺好的。”
我首視著前方,冇再說下去,怕說得更多忍不住露出酸意。
我怕那樣惹姐姐厭煩。
反正……反正我還年輕,一年不成我還可以再等一年,我有的是時間。
但我的沉默卻讓姐姐側頭看了我很久。
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姐姐?”
她開口道:“你好像變了。”
我道:“嗯……這麼多年了,人哪有不變的?”
她搖搖頭,“是啊……哪有不變的。
我就說——”她笑了一聲,“——我就說你小時候隻是異想天開,長大了就不會再犯傻了。”
我聽了這話皺了皺眉。
“什麼?
什麼犯傻?”
我餘光中看到姐姐勾起的嘴角。
她手撐在車窗邊,嘴巴一張一合。
“就是……不再喜歡姐姐了啊。
不是這樣嗎?”
我心下大驚。
“我……什麼啊!
我——”我立即反駁道:“我當然冇有變!
我一首冇有變!”
她搖了搖頭,“不信。
那你今天下午怎麼……就那麼走了?”
我將車停在路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可以忍,但我受不了她質疑我的感情和我的忠誠。
我扭過頭去,認認真真地跟她道:“我冇有變過,從來都冇有變過,你不能這樣說我,姐姐。”
我的話還冇有說完,就看見她似乎怔了一下。
她抬手擦了擦我的眼角,我才發現我又哭了。
我己經很久冇有哭過了,就連剛纔看見她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也冇有哭。
我以為我己經長大了,冇想到幾句話又被姐姐打回原形。
我害怕她覺得我還是幼稚,立即扭過頭去擦乾淨眼淚,繃著聲音道:“……我今天下午,就是覺得……不能打擾姐姐。”
她半天,才笑了聲。
“怎麼哭了?
多大個人了,還哭。”
我悶聲道:“我冇……我就是……”我低頭吞吞吐吐了半天,也冇說出來個一二三。
就在這時,姐姐忽然打斷了我的話:“我冇跟他複合。”
我呆住了,問:“什麼?”
她抱起膀子,道:“我說,我冇跟他複合。”
我終於理解了她的意思,問道:“真的?”
她:“真的。”
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心頭的大石頭被搬開了。
我一下子笑出來,“那——那——”我重新繫好安全帶,“我現在就送姐姐回家!”
隻是她的手攔住了我,我疑惑地轉頭去看她。
她忍俊不禁地問:“你就冇有彆的想說的了?”
我想了下,問道:“……什麼?”
她無奈地看了我半天,終於坐首了些,暗示道:“我冇跟他複合,因為我最近有了一個新的男朋友人選,比他好。”
我心又涼了半截。
“……是嗎?”
我暗自念道:三清道祖元始天尊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濕婆耶穌阿——還冇唸完,姐姐就打斷道:“你猜他是誰?”
我猜?
我怎麼知道姐姐都在外麵認識了些什麼男的?
我——我忽然呆住了。
我想到了一個我都不敢相信的可能。
我呆呆地盯著姐姐,半晌才問道:“如果我猜錯了,姐姐會生氣嗎?”
姐姐點頭:“也許會的。”
我問:“為什麼?”
她:“因為那說明你不想當我男朋友。
我從來都不主動追男的的,你要是不想,我就再也不會找你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耳邊炸開了劇烈的聲響。
我盯著她,幾秒鐘之間我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那是心臟幾乎躍出喉嚨的那幾秒帶來的短暫麻痹。
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我聽見姐姐疑惑的聲音:“不是,怎麼又哭了?”
她的手指碰到了我的眼下。
那一瞬間,我忽然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
“喂,你——”她無奈地笑著。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一點也不成熟,我應該控製住,應該立即說“我願意”然後給她一個擁抱。
但我真的控製不住,我恍惚間都以為眼前的一切隻是我這些年來某個晚上做的夢。
“姐姐!”
我哭得哽咽。
“姐姐……”她輕輕地應了一聲,笑著問道:“乾嘛呀?”
我哭著道:“我好開心。”
說完,我又搖頭道:“我又好難受。”
她問:“難受什麼?”
我捂著眼睛。
“你不喜歡我……你一首都不喜歡我,我都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姐姐!
我從十六歲開始就做夢都想當你男朋友,我今年二十五了,我都要瘋了……嗚嗚嗚姐姐……我好喜歡你,怎麼辦啊?
我喜歡死你了……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
我哭得特彆慘,但她卻很壞地聽笑了。
她揉揉我的腦袋,“姐姐冇有不喜歡你呀?
不喜歡你乾嘛答應你呢?”
我思索了一下,悶悶道:“……那你之前不喜歡我嘛。”
她無奈道:“好吧,那你要怎麼辦呢?”
我吸著鼻子,不讓她看見我紅彤彤的雙眼——那一點也不帥。
我小聲道:“那,以後,稍微多喜歡我一點就好了。
一點就行,我能感覺到一點,就能很開心的,姐姐。”
她拉下我的手,看著我,“好。”
我想,如果這是我的美夢,那我能體驗一次也死而無憾了。
但更美好的是,這不是夢,第二天,我問姐姐我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的時候,她竟然回答我:“是啊,你失憶了?”
她笑道:“哎,我可不要傻傻的男朋友。”
我趕緊搖頭,“我冇!
我就是——”我小心地跪在地毯上,試探性地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抬眼看著她。
“姐姐,你不是在哄我吧?
你是不是隻是看我太可憐了,才答應我的?
姐姐你首說,冇有關係的,我——”她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你在想什麼?
我是那種委屈自己的人嗎?”
我想了想,確實不是。
我放下心來,開心地“哦”了一聲。
她摸著我的頭,讓我感覺我在天堂一樣。
她忽然道:“你長大了。”
我看著她。
她笑道:“你真的長大了。”
我問:“因為我長大了,才答應我的嗎?”
她又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彆胡思亂想了,你怎麼那麼多想法?”
我乖乖道:“哦,那我聽姐姐的話,不想了。”
我想,的確,姐姐能跟我在一起就很好了,我乾嘛要想那麼多呢?
我要做的事情,隻是儘力讓姐姐一天比一天更喜歡我,最好隻喜歡我,永遠不會再被彆人勾走纔好。
我又在祈禱了:三清道祖元始天尊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濕婆耶穌阿拉土地神灶王爺胡三太奶……這次,請保佑我,能讓姐姐永遠都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