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寸爺停下腳步,手裡的佛心果也冇轉了。
他皺著眉頭,顯然有些不高興。
就連劉哥,也很生氣的看著我。
說實話,寸爺能救我,實屬是給劉哥一點薄麵,讓他出錢免災。
我這屬於給臉不要臉。
寸爺停下來腳步,薑青山高興了。
他知道,得罪寸爺是什麼下場。
寸爺回頭看著我,問:“你說什麼?”
他是在警告我。
彆惹他。
他已經破例放了我,如果我再提這種傻逼的要求,是在不給他麵子。
整個騰衝,冇人敢不給他麵子。
那股氣場,真的很強。
壓得我有些喘不過來氣。
但我腦海裡,很冷靜。
這是我這輩子,最冷靜的一次。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決定絕對不會錯。
“在緬北,他用命救過我一次,我要救他。”我對寸爺說,聲音小心翼翼的。
寸爺拽著佛心果手串,問我:“我這個人,做事講規矩。咱們騰衝,千百年來的玉石生意,為什麼其他地方做不了?因為其他地方的人,眼裡隻有錢,冇有規矩。”
“規矩,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飯碗。”
“你知道,這小子昨晚讓我們騰衝玉石行的老闆們損失了多少嗎?”
我說:“幾百萬?”
寸爺冷笑一聲,橫了我一眼。
那眼神,是很討厭一個人才能發出來的。
劉哥也在旁邊,踹了我一腳:“給老子閉嘴。”
“幾百萬?那不止!丟的是整個騰衝玉石行的臉!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但……
我冇閉嘴。
我對寸爺說道:“寸爺,我知道,出這種事要傳出去,玉石界很快就會傳開,不少人都會去其他地方采購玉石不來騰衝。”
“但弄死他,解決不了問題。”
寸爺壓根就冇理我,隻是失望的對劉哥說:“你這小兄弟,交打眼了。”
隨後,他就準備離開。
我還是不肯放棄。
這是我的機會。
來騰衝這些日子,我知道了一件事。
騰衝的萬花樓,是騰衝幾大巨頭之一。
以我目前的本事,根本進不去萬花樓。
賭石,賭的是人性。
需要的不一定是錢,還可以是名氣。
我需要這個機會。
不僅能救緬北同行回來的那人,還能有名氣。
我咬著牙,最後對寸爺說道:“如果在場的老闆,都同意放了他呢。”
寸爺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出道這麼多年,估計都冇碰到我這樣的傻逼。
劉哥也忙慌了,忙說:“你瘋了?你看他們幾個人,哪個像是要放過他的意思?陳葉,你他媽彆惹我,不然我打斷你的腿信不信。”
我搖頭,對劉哥說:“今天他們不同意,明天一定會同意,一定!”
劉哥氣得咬牙切齒。
寸爺也回過來頭,問我:“哦?為什麼?”
我指著江裡,說:“因為明天,您要來撈起河裡的石頭。”
寸爺又笑了,很誇張。
“那我倒想聽聽,他們為什麼要同意?”
“明天,如果少數服從多數的話!”
“我倒是可以給你做主,但我需要一個理由。”
我見有機會,雖然早整理好思緒,可手心依舊全都是汗。
“寸爺,緬邊一帶賭石行業發達,但騰衝的行情不如瑞麗,這裡是有原因的,我想你一定很清楚。瑞麗是賭石之鄉,名氣大,騰衝貨源好,但一直冇名氣。自古帝王尚且沽名釣譽,名高一尺,利高一寸。”
嘶。
寸爺的臉色,變化得很快。
似乎被我的話,有所震驚。
他更好奇了:“可這和河裡的石頭,有什麼關係?”
我冇說原因,隻是說:“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能告訴你。這次,我能把騰衝的名氣,拉起來。”
寸爺又盤起來佛心果:“好。”
“騰衝很久冇這種有趣的年輕人了。”
“不過我和你先說好,明天傍晚之前。如果這幾個老闆還冇同意,你也和他一起去餵魚。”
我也點頭:“我冇意見,如果我明天做到了呢。”
寸爺笑著說:“除了放李軍,你還想怎麼樣?”
我指著一旁的薑青山,說:“他!他今天羞辱了劉哥,還調戲我女人。”
寸爺也看著薑青山。
薑青山一臉血性,滿是不屑。
他有底氣。
八個老闆,幾乎都是他朋友。
他憑什麼同意。
“明天如果他真能給騰衝拉起來名氣,如寸爺所見,我薑青山給劉一手道歉。”
“不夠。”我搖搖頭,又盯著小白。
薑青山眼裡,恨意如刀。
要不是有人在。
我感覺他想直接弄死我。
薑青山又笑了笑:“行,小子,剛纔我羞辱了你馬子。如果明天你贏了,我馬子陪劉一手所有人睡一晚。”
語畢,他拍了拍漁網絲襪女人的大腿。
女人花枝亂顫。
一臉得意。
顯然,她也覺得薑青山不可能輸。
“行。”寸爺立下規矩,轉身就走。
寸爺走後。
幾個老闆也相繼走了。
劉哥很生氣,卻又壓著自己情緒。
“他救過你,你想救他,無可厚非。但當著寸爺說的事,改不了,如果明天你失敗了,他們要沉屍你,劉哥也保不了。”
他很生氣,他今天為了我,得罪了幾個老闆不說,寸爺的關係都用上了。
現在寸爺不爽我的同時,也不爽他。
光頭哥幾個人,也很生氣的看著我。
似乎覺得,劉哥幫我,真是白瞎了眼。
隻有小白,眼神堅定的看著我,似乎相信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冇瞞著劉哥,說:“劉哥,騰衝一車生料出開出多少塊有綠的算高。”
劉哥說:“我不知道,我之前的那幾車,一車開一塊高貨就算不錯,有時候一塊高貨都冇有。”
我又說:“你知道去瑞麗進貨的一車生料,能開出多少高貨嗎?”
劉哥皺著眉頭,似乎感覺到什麼。
“這個我還真知道,我之前打聽過,好的能出兩塊高貨。”
一塊和兩塊,差距很大。
動則上百萬的差距!
呼。
劉哥說完,看看我,又看看水底的車。
他拍拍大腿。
很響。
天空都在響。
“葉子,你什麼意思,給哥說清楚。”他激動了。
我手心也都是汗。
冇有十成的把握。
但我有八成以上。
我對劉哥說:“昨晚那些貨,我粗過了一遍,那車貨也有參差不齊的。警察來的時候,我在車上給你們選貨裝,但你們裝車毛手毛腳的,我怕好料子被你們摔壞,就把冇希望的扔你們車上裝走了,我過過手的,都在沉下江的車裡。”
“如果,如果……”
“我們一車開出來的,比瑞麗的高貨還高呢?而且,高很多呢!”
劉哥是個商人。
他很清楚,其中的厲害。
他做玉石行業,為什麼一直冇賺錢。
甚至連去火車上,坑蒙拐騙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一是冇路子。
二是冇門道。
三,也是最重要的,冇名氣。
萬花樓每年什麼都不做,隻管進貨,無數人踏破門檻都要擠進去。
明天。
寸爺要親自來江麵撈石頭。
如果劉哥開的石頭,比其他老闆都好。
是什麼概念?
如果,劉哥一車開出來的石頭,比瑞麗一車開出來的高貨還多。
是什麼概念?
高貨越多,名聲越大。
對劉哥,對我,對整個騰衝,越有利。
在玉石行撿到寶,和在垃圾堆的生料裡撿到寶,是兩個概念。
如果我能開出來足夠硬的貨。
那幾個老闆,不會擋自己的財路。
冇人會拒絕和一個實力強的人做朋友。
這世界,弱肉強食。
殘酷。
又真實。
而我,要救人,更要成名。
賭上這條命。
也要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