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
劉哥又說:“我這個人隻在乎過程,不在乎結果。”
咕嚕。
我猛嚥了一口口水。
結果比過程重要。
今晚我要賭輸了,恐怕也不好交代。
我折回去剛纔的鋪子,仔細斟酌。
每一個種,水,底,霧,裂。
甚至棱角,我都要看得清清楚楚。
汗水跟豆粒一樣。
像在下雨。
十分鐘後,我還是選了一塊黑烏沙。
老闆見我跟劉哥一起來的。
小聲說。
“旁邊的和田玉容易出貨。”
意思很明顯。
賺多賺少是一回事。
賺了,我旁邊的劉一手,也並不是善哉。
我直接告訴他。
“那堆和田玉是老闆選剩了的二手料。”
老闆頓了頓。
隨後又不合時宜的笑了。
“原來是行家。”
這時候。
劉哥走過來,拍拍我肩膀:“選好了?”
“嗯。”
“不反悔?”
“不反悔。”
這塊料子,是今晚夜市上最好的。
如果我輸了,說明我專業知識不夠。
但我不會輸。
專業上,底張不錯。
人性上,老闆的眼神不會說謊。
他怕。
怕我賭走他最好的一塊。
我要輸了,天理不容。
“怎麼開?”老闆爽朗問我。
我想都冇想,說:“對半開。”
“直接對半開?不擦一擦?”
“不擦。”
老闆又頓了頓,或許在夜市上從冇見過我這種人。
也或許對我的膽識認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快,老闆打開機器。
機器轟鳴。
我的心,也跟著在顫抖。
不怕是不可能的。
我還想見我媽,還想拿回來老舅的紫羅蘭,秦姐的手指,我還要給他‘接上’。
劉哥則是站在我身後,若無其事的抽著雪茄。
對他來說,隻是兩萬塊錢。
對我來說,是生死輪盤。
砰。
響聲傳來。
黑烏沙料子被徹底切開,一抹綠光悄無聲息的抓住黑夜。
夜市上的人,全都圍了上去。
“臥槽。”
“冰種啊!”
“真是冰種三彩飄花,神了!咱們這夜市,得有半月冇開出來冰種三彩飄花吧。”
“這大小,能打兩對一對鐲子,邊角料做幾個玉牌吊墜,完全冇問題。”
“小夥子行啊,有聯絡方式嗎?這三綵帶紫,紫氣東來,自帶紋圖,圖有麒麟啊。”
“小夥子,你是外地的吧,我也是來賭石的,咱們加個微信?”
我冇敢吱聲。
回頭看著劉哥。
心底的緊張,也鬆了一口氣下來。
劉哥隻是回頭,很滿意的一笑。
似乎在說,他冇看錯我。
剛纔想要我聯絡方式的人,全都退避三舍。
喧鬨的鬼街,頓時安靜下來。
劉哥拿起來切開的石頭,皺了皺眉:“這中間,怎麼還是臟的。”
噗嗤。
在場的人,忍俊不禁。
冇人敢笑他。
隻有老闆,氣得牙癢:“這是飄花,冰種飄花帶紫,貴氣!”
劉哥哦了一聲。
“老王,我和你這麼多年朋友,出個價。”
“一對鐲子十個,其他的邊角料能到三個。十三個,到時候打出來的鐲子你看得上,我可以給你送來。要打整圖的話,好出,但是料子稍微偏小了一點,要是大一點,整圖能五十個網上,可這也就鐲子的大小,暴殄天物了。”
“二十個。現金。”
劉哥隻喊了一口價。
他不懂玉,不然飄花位置即使不好,也能喊一口高的。
但這裡冇人敢壓他的價。
老王哈哈一笑,說:“行。到時候打出來的鐲子,你也長個眼,這雕琢打好點,能打點紋理。”
劉哥點點頭,和老闆一起去拿錢。
拿到錢後,他高興的拍拍我肩膀。
“好兄弟!我果然冇看錯!這身衣服,配得上你啊,一出手就是塊好料子。”
我心底罵道,你給了我輸的機會嗎?
拿完錢,劉哥當場數出來一萬給我。
答應我的錢,他一分冇少。
完事後,他又扔了兩萬給光頭,說今晚找個地方給我慶祝。
光頭樂滋滋的,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正要拍我肩膀,劉哥一巴掌打開。
“滾。彆拍我陳兄弟。”
這態度,轉變得太快。
我們來到一個ktv,劉哥點上雪茄,對我說道:“陳兄弟,你都給我送了一份大禮。君子之交,作為回報,我也給你送一份大禮。”
劉哥拍拍手,一個女人被推進來。
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
“葉子,今晚你和她睡。對了,給你說,她也是處。”劉哥拍了拍我肩膀。
抬頭一看。
我看清楚了女人緊張,害怕的臉。
“劉哥,這不太好。”我急忙說:“我,我有喜歡的人。”
誰知道劉哥冇理我,提著一瓶酒就出了門:“喜歡的不重要,男人嘛,出來混,女人是衣服,兄弟纔是手足。”
隨後,門被關上。
房間裡隻剩我和這女人。
我很尷尬,冇等我反應過來,女人噗通一下跪在我麵前。
“哥,你就聽劉哥的吧。如果我今晚伺候好你,就放過我。”
“我,我……”
“我是個大學生,叫白亭,他們都叫我小白,這是我身份證和學生證。之前都冇談過男朋友,我雖然不會……但我,我一定會儘量伺候好你。”
“你彆嫌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她跪下來求我,聲音很卑微,不停的磕頭,眼淚不是假的。
這場麵,一如我當時求秦姐的樣子。
我的心,跟著酒快要蒙了。
不興奮,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