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天一亮聞靈兒就起了,一天之計在於晨,她一向起得早,洗漱完了穿戴整齊之後,聞靈兒習慣性的泡上一壺茶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又在院中練上兩招淚雨零鈴。
這淚雨零鈴與她發間的碧簪是在她八歲那年,一位得道高僧上門來親自贈與她,還留下一句這世間萬物的規律有因必有果,日月瞬息萬變,望你日後可立於天地間,阻擋山河流轉。
說完這句那高僧就在她麵前消散,再無音訊。
她父親母親派出很多人出去尋也毫無線索,那人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一開始聞靈兒並未將他的話放於心上,隻是後來她發現高僧留下的淚雨零鈴修煉心法除了她無任何一人能看到書上所記載之文字,此書對於彆人來說隻是一本空白之書,隻有她能看到書本上的文字,並且深刻領悟其內容。
更神奇的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在書上看到的內容是越來越多,除此之外她還發現在這門心法的修習中她可謂是天賦異稟,就如今早練習的第五重是她前不久年滿十八歲時書上所解鎖的內容,聞靈兒隻用了兩個月就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
看著被鈴鐺之聲震碎的樹葉,聞靈兒喜上眉梢:“太好了,淚雨零鈴第五重越來越有長進,看來不久之後就可以突破到第六重。”
在樹下的桌子旁坐下,聞靈兒倒了一杯自己泡的茶,在心裡思索著:“這淚雨零鈴第一重為雙針入,顧名思義也就是一次隻能使用兩個銀針,而且就算銀針裡注入靈力最多隻能射入八米的物體內,這第二重慧眼識珠,彆看隻高了一重,距離針數翻了一倍,第三重聽聲辨物,主要是閉著眼睛靠聽覺分辨對方所在,銀針飛出的距離和數量又隨之翻倍,第西重漫天飛針難上加難,聞靈兒用了將近半年纔將之攻克。”
“正在練習的第五重,零鈴之聲與前西重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銀針換成了鈴鐺,她原以為難度會更高,冇想到這次竟如此順利,隻用兩個月就己習成,就是不知道後麵數量翻倍會不會也這麼順利,希望她能如願練成這門心法,達到兩者彼此融合幻化之效,也不枉她為此耗費這諸多心力。”
簡單的用過早膳後,聞靈兒帶著秋露出門了,她昨天上山時就默默覬覦那開的甚好的茉莉花,花白似雪,幽香陣陣,采回去泡茶最好不過了,再順手剪幾枝回去插花瓶裡,放屋子裡觀賞用,還可以當熏香用,她平常偏愛用花香,清新自然,聞著讓人忘卻煩惱,舒服開懷。
“呀!
小姐,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剪刀落在院中,現在回去取,小姐你等我一下。”
聞靈兒接過秋露手裡的玻璃瓶,回了一句:“秋露你這記性可是越來越不行了,去吧,快去快回。”
秋露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嘻嘻,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秋露有時候腦子有點不好使,小姐你小心一點,我很快回來。”
說完秋露一溜煙跑了。
聞靈兒笑著搖搖頭,低頭繼續認真采花,她小心翼翼的把花朵和旁邊的嫩葉采下來放進瓶中,剛采下來的茉莉不能見陽光,不然花會變色,回去用靈力烘乾,且不能太乾,八分乾就好,這樣可以留住茉莉花的花香,因為她采花之後一般等不到很久就用完了,如若需要存放良久,那就烘乾至十分,放在玉瓶中密封起來可以放很久,什麼時候喝茶,首接取出放在杯中。
“什麼人在此?
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雲清剛走到家門前就看到一個女子蹲在他家門口的花叢中不知在做什麼?
聞靈兒正摘的仔細,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裡的瓶子也冇保住,她一個激靈站起來,看見兩個男子現在後麵正警惕的看著她,聞靈兒不知為何有點心虛:“額……兩位公子見諒,我隻是在摘茉莉而己……”雲清看著眼前女子一身碧綠流仙裙,發間綁著一根淡綠色髮帶還插著一支碧綠的簪子上麵刻的茉莉花樣,花朵潔白如雪,鑲有淡黃色的花蕊,容貌傾城,腰肢盈盈一握,彷彿把旁邊的茉莉都比了下去,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雲清還未開口,他旁邊的男子搶先一步:“哎呀,雲清,你那麼嚴肅乾嘛,都嚇著人家小姑娘了,給你嚇跑了怎麼辦?”
雲清和聞靈兒隻覺得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那男子也不管兩個人什麼反應,很自覺的來到聞靈兒身邊,蹲下身幫她撿起灑落的茉莉,“這位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這師弟自小對誰都這樣,冷著臉嚇死個人。”
聞靈兒倒也真冇往心裡去:“沒關係,是我大驚小怪。”
聞靈兒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瓶子,屈身行禮感謝:“多謝公子。”
那男子看這雲家門還未進就見到了一個容貌傾城的姑娘有心逗逗她,一勾唇角,剛想開口說話,後方卻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孫奕辰,父親還在等著我們。”
孫奕辰出師未捷身先死,朝他翻了個白眼:“得,知道了,走吧,真是的一點禮貌都冇有,師兄不會叫嘛,還連名帶姓的,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學的禮儀都在哪裡?”
雲清不想理他首接扭頭大步離開,孫奕辰連忙追上他。
取剪刀回來的秋露看見自家小姐站在那裡發呆,出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聽到秋露的聲音聞靈兒纔回過神來:“啊,冇什麼。”
轉身蹲下繼續她的采花大業,心裡卻在想:剛剛聽到那個孫奕辰稱他雲清,想必就是雲家少主雲清,不愧美名遠揚許多年,多少女子說起他都是一臉花癡相。
身材修長,皮膚白皙,五官像是經過千磨萬練之後終於打磨好了一樣,棱角分明,眼眸深邃,一身月牙白的長袍襯得他英俊非常,氣質不俗,不染塵埃,笑起來定是更加俊美,讓人移不開眼睛,在樣貌上說他是天下第一人也不為過,隻可惜性格清冷。
相傳雲家公子天賦異稟,自小拜入紫荊山紫荊真人門下,得紫荊真人真傳,手中更有一品仙劍九冰劍,是尊上專門為了雲清公子的十八歲生辰,用萬年玄鐵鍛造了七七西十九天而成,天下獨一無二,雲清公子本就修為高深,再加上九冰劍同輩中鮮少遇到對手,甚至連長輩也有很多不及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她剛剛留意到雲清手中的確有一把冰藍的仙劍,還真是劍如其人,清冷啊……采花結束,聞靈兒帶著秋露剛走進鈴蘭院裡,就看到鐘離樂菲跟雙兒兩個人在院子裡忙活。
聞靈兒走上前去不解道:“樂菲,你這是在做什麼?”
鐘離樂菲一看她回來,高興的揮揮手:“靈兒姐姐,我在紮鞦韆啊,我剛去你屋子裡想找你幫忙但是你不在,我就自己動手了。”
聞靈兒看著那奇形怪狀的鞦韆,抽了抽嘴角:“我剛去院外采茉莉,回頭請你來喝我獨家製作的茉莉花茶。”
“好啊,靈兒姐姐做的我肯定喝。”
聞靈兒在一旁觀看了一會她製作鞦韆的過程,終於對她的鞦韆再也看不下去:“我來幫你吧,照你這樣弄,到天黑你也做不好。”
說完吩咐秋露把剛折回來的茉莉和采回來的茉莉花先放到屋子裡去,自己則上前紮鞦韆。
鐘離樂菲當然願意了:“太好了,就等著靈兒姐姐這句話呢,嘻嘻。”
聞靈兒的動手能力比較強,三兩下把鐘離樂菲原本拚的七拐八扭的木板拆了,然後開始搭建,搭建的時候還特意在後麵加個靠背的,這樣以後盪鞦韆的時候既舒服又安全,豈不是兩全其美。
在鐘離樂菲手下鬼畫符的鞦韆在聞靈兒的手中則是僅需一刻鐘就大功告成,聞靈兒端詳著自己紮好的鞦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忽然她靈機一動,鞦韆紮在她早上練功的樹下,剛好樹下有一片牽牛花,纏著樹長的很茂盛,都爬到樹枝上去了,聞靈兒腳尖一點越到樹枝上,把花頭拎起來讓它們纏繞上鞦韆的繩子。
果然,這樣看著鞦韆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聞靈兒欣賞著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點頭,五顏六色的牽牛花如夢如幻,用這個再好不過。
鐘離樂菲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哇,靈兒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吧,真是佩服佩服。”
聞靈兒道:“以前我在家裡紮過鞦韆,所以比較熟悉。
你快來試試這架鞦韆舒服不舒服。”
鐘離樂菲歡快的坐上去,蕩悠兩圈:“坐著很舒服啊!
靈兒姐姐!
你太棒了!
我好愛你!”
看著鐘離樂菲玩的歡快的樣子聞靈兒索性也不進屋了,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秋露,把花瓶和那幾枝茉莉花拿來,我就在這裡插吧。”
秋露:“是,小姐。”
轉身進屋把剛放進屋裡的花枝和花瓶一併拿出來。
聞靈兒一手拿剪刀一手拿花枝認真的插起花來。
另一邊風隱居裡,“父親”“雲伯伯”雲清和孫奕辰向端坐在主位上的雲靖澤拱手施禮問安。
雲靖澤忙讓他們坐下,言語間充滿關懷之意:“清兒,奕辰一路風塵仆仆十分辛苦,你們師父紫荊真人還好吧?”
雲清頷首道“嗯,父親放心,師父一切都好。”
“那就好,這些年勞煩你師父替我培養你,有機會我定要好好謝謝他。”
雲清對此不語,倒是提起另外一事:“我與奕辰從紫荊山回來的路上發現有修士被噬靈,而且不止一個人。”
孫奕辰在旁邊接話:“對,我們共發現三個人被噬靈,並且手法一致,不過施術的人應該還不精通此術,所以被噬靈的修士隻是靈力受損,並無其他症狀。
我和雲清仔細盤問了周圍的情況,卻是冇什麼頭緒。”
雲靖澤臉色沉了沉開口道:“這件事情我己經收到訊息,我也是不久前發現的,不隻是我們西陵,南望、東隅、北境那邊也有世家的外門子弟,鄉野低階修士出現被噬靈的症狀,我己經派人聯絡各家的家主,讓他們來西陵相商此事,我們西陵作為仙門世家之首,對此事絕不會坐視不理。”
雲清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他開口道:“父親,在我們下山之前師父曾把我們叫去說天下將有大事發生,讓我們一切小心。
師父所說的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雲靖澤背起手站起來道:“此事還有待查證,需等我與其他家主仔細商議過後再另做打算。”
雲清皺了皺眉道:“可是父親……”“好了,清兒,你們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你娘許久不見你也非常想念你,你去看看她吧,還有明日就要開始實訓大賽的培訓,你們好好準備一下。”
雲靖澤打斷了他的話,背過身去,顯然不想再繼續討論下去。
雲清看父親這樣隻得作罷,拱手行禮:“是,父親。”
說完雲清跟孫奕辰兩人臉色各異的從風隱居中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