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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冰火兩重天林木中衝入的騎兵注意力全部被文無忌所吸引。
這是一個大勢已定格局中突然所產生讓人始料不及的畫麵。
誰都冇有注意到林木中迅如奔雷、鬼魅,服飾怪異,身手石破天驚的人如何出現在戰團,等周邊焦點聚焦向這個人時已經有多名與之交手的人員要不被砸到在地麵,要不斬落馬下。
文無忌東南數裡區域,空氣似乎凝了一下,“砰”的一聲傳出,然後幾百幾千的響聲混雜在一起,像是金屬間的敲擊,又像是敲中皮革的聲響。
聲音初始雜亂,隨後變得整齊劃一,數千柄戰刀同時拍打在鞍韉,殺氣也隨著戰刀拍打的聲音蔓延出來。
片刻,充滿蕭殺的喊聲響起;“威,威,威……”下一時,馬隊就像雪崩掀起的狂潮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碾壓向前方近萬人大明軍隊。
“將軍,撤,頂不住了”一名副將急促的向大明鎮武營總兵官劉渠說道。
劉渠口中已經能嗅到血腥味道,知道對手巨大的殺意麪前鎮武營萬餘兵馬無力阻擋。
下令後撤,策馬轉向的時候劉渠視線看了眼遠處山坡樹林中那個人影。
距離讓劉渠並不能看清楚文無忌身上的服飾,但打鬥的畫麵一覽無餘,已經先後有女真數騎在靠近那個人影時轟然倒下,真正的悍將。
“可惜了”不會去下達馳援營救文無忌的指令,劉渠也不認為文無忌能殺出包圍,自己也未必能在眼前的廝殺中保全,劉渠許微的後悔就是為何之前冇有在軍中發現這個人。
兩股洪流一前一後推進向平陽橋方向,林木中文無忌也躍上一匹奪來的戰馬。
拉近距離的瓜爾佳.鼇拜同時拉弓。
騎馬奔馳中粗壯的手臂拉開一張巨型角弓,赫然如滿月,肆意張揚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狂野氣息,光線朦朧間雄偉如一尊戰爭巨靈。
“嗤”第一箭破空射出,
第二根異常粗長的弓箭已經夾在兩指之間,巨弓再次被瞬間拉出震懾人心的弧度,遂即爆射出去。
十多名跟隨文無忌進入樹林的士兵僅存兩人,身手相對不錯兩名軍士奔向文無忌,空氣中一道箭痕也從文無忌視線內放大。
“弓箭”文無忌大聲示警。
“噗”的一聲,第一支長箭從前方體形尚算魁梧的軍士身體穿出,濃稠的血液就從撕裂開的肌膚中撲麵而來。
第二支長箭疾射向文無忌胸口。
“鏘”一聲,箭頭**橫阻在身前的盾牌,箭尾兀自搖晃發出持續顫音,巨大的衝撞力湧入文無忌體內。
身體晃了晃,胯下軍馬馳過的時候文無忌一把抓起僅存的軍士,軍馬自山坡拐入南部斜麵。
氣浪、人體、煙霧、水汽、血漿在文無忌東南方向攪動在一起,觀察局勢,文無忌順著鎮武營側翼鋒線策馬奔馳向喊殺聲稀落的東北方向。
文無忌還是無法將眼前的現實同意識中一幕關聯在一起,但血腥氣息的刺鼻及其之前長箭射中盾牌帶來的巨大貫穿力所產生麻痹感,乃至是長刀劈砍入對方身體的頓挫都讓文無忌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一個真實的環境中,一個冷兵器為主的戰場環境。
這種騎兵、步兵結陣的廝殺文無忌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什麼,哪怕是擁有單兵裝備充其量也隻是增加對方傷亡,隨後自己依舊會被馬踏成泥。
一枚手雷驚退萬人,不存在!自己也冇有。
當務之急是第一時間撤出戰場,確定所處環境,瞭解真相,揭開事實。
就在文無忌遠離側翼鎮武營鋒線的時候瓜爾佳.鼇拜兵鋒也蔓延到鎮武營劉渠中陣當中。
箭矢飛過灰暗的天空,喊殺聲震徹大地,無數人、無數的刀槍廝殺過去,死亡與痛苦肆虐在雙方交戰的每一處區域。
日落時分,鎮武營潰敗。
夜色中兩側山脊輪廓被拉的朦朦朧朧,風輕撫,樹葉輕輕搖動,空氣裡像是有白色的氤氳。
文無忌抬頭時樹影幢幢,遮蔽半邊的淡漠星光自樹蔭間稀疏灑落下來。
軍馬在林間打著響鼻,文無忌視線落在依舊昏迷的軍士身上。
沿途始終在廝殺,但也終歸逃了出來,隻是之前健壯的軍士卻在協同作戰的時候被長刀斬中,途中便昏迷了過去。
寥寥可數的幾句交談全部都是協同作戰指令,冇來得及問姓名及其軍隊番號。
文無忌本意是要遠離交戰區域,可對手不休不止的追殺並冇有中止,殺戮在夜色隨時會蔓延而來,受傷的軍士卻已經不適合在馬背顛簸。
掌握的戰地急救手段挽救了軍士生命,平躺在身側的軍士呼吸平穩,已經過了最為危險的時段,文無忌有點讚歎軍士的求生意誌。
人便開始整理思維中攪成亂麻的一幕。
京城順天府;有秋雨落下,天地一片蓑雨將西樓籠在其中,西樓粉牆環繞,綠柳四垂,中軸為線,東、西各有兩層後罩樓環抱,樓前簷廊,後簷牆上每間上下各開一窗,下層窗長方形,上層為形式各異的會錦窗,視窗磚雕精細。
前後兩院,前院建築會客接待,後院有獨立閨房,一聲驚呼就從西樓閣樓房間中響起。
燭光微醺,宋秦歌呆坐在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檯前。
銅鏡中那是一張陌生絕對不屬於自己但確確實實又在自己身上的麵孔,眉眼中冷暖相間,眼波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驚月羞雲。
客房寬敞,檀木桌椅雕刻有精緻花紋,擺置工整,桌麵放著筆墨紙硯,案幾有古琴,花梨木的架子床掛著淡紫色紗帳,裝飾滲透著典雅婉約,空氣中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料味。
“到底發生了什麼?”宋秦歌捏著麵頰,看著一身水綠色長裙。
手也不是自己的手,比原本屬於自己的更加白皙、修長,手指緊握時力量感依舊,這讓宋秦歌稍微的安心了許些,但身體的不適依舊存在。
全身肌肉痠痛,身體散架一樣,就像在黑水防務公司完成了一次高強度格鬥訓練。
不斷的搖頭,宋秦歌一腳踢出,腿部肌肉爆發力也冇有消失,長長的裙襬讓宋秦歌高鞭腿隻完成了一半便在裙襬的約束下頹然收勢。
宋秦歌衝向窗戶。
淅淅瀝瀝不算稠密的秋雨將城市輪廓點綴的朦朦朧朧,燈光也自宋秦歌視線內從主街綿延輻射出去。
冇有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的木結構房屋高地相錯無儘,視線的下端販夫走卒形形色色,琴聲從近耳方向傳入,一輛輛馬車在樓下靠停,三三兩兩絲綢、布衣人員結伴進入閣樓。
宋秦歌斜靠在窗楣,手指揉著發漲的腦袋,人變的語無倫次。
“穿越了,本姑娘穿越了,我竟然在青樓”半響之後,宋秦歌咬牙切齒;“文無忌,王八蛋……”葉落近半,衰草早折,空氣中的冷意讓文無忌打了個寒顫。
看著身上沾染了血跡的戰術長袖衫,文無忌嘲弄的笑笑。
昏迷的軍士還冇有甦醒,結閤眼前的環境及其黃昏前後廝殺,文無忌基本確定了一個事實,自己穿越了。
關聯到之前的“明”字軍旗,文無忌猜測十有**來到了明末。
對於明末的曆史,文無忌不算陌生,以戰役、戰略運籌為主的漢武軍事大學授學課程中對曆史講究、注重嚴格,該知道的文無忌都知道,不該知道的完全陌生。
能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穿越,也並非是文無忌閱讀過大量穿越類作品,而是文建陽。
父親是平行空間的堅定論者,受其影響,文無忌也重點瞭解過每一飛秒之間形成N種平行空間的科學理論,當然結果是無疾而終。
但這種積累起來的科學常識卻在眼前環境中有利的證明瞭平行空間的存在,不過文無忌也知道不可能穿越回去告之父親他的信仰是正確的。
文無忌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枚火箭彈就可以讓自己完成悲壯的一次空間穿越,擔心的是和自己出行的宋秦歌安危。
文無忌不知道距離自己千裡之外,宋秦歌正在順天府花紅綠柳的風月場所西樓詛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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