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天嵐市某個角落,一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黑屋裡。
“八嘎呀路!我地,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可惡的支那女人!”
破破爛爛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名身材不足一米五,右手齊腕而斷,還少了一隻耳朵的醜陋侏儒男子。
如果馮小小在,立馬會衝上來和他拚命!冇錯,他就是偷襲殺害馮德彪險些被馮小小打死的變態侏儒男!
“居然被一個女人傷成這個樣子,山本君!你地,大大地不行!”床邊,一名渾身裹著黑袍隻露出一對金色眸子的高個男人用嘲諷的語氣道。
“八嘎!嗷……”侏儒掙紮著坐起,不想牽動了傷口,頓時本來那張分不清鼻子眼睛的臉瞬間扭曲得如同被踩爛的煎餅一般。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山本可是接受了K博士的二代人體改造技術,十來個彪形大漢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居然就這麼敗了!親愛的影,派人去查一查,我要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侏儒身邊的一名金髮碧眼的高瘦男人有些興奮的舔了舔嘴唇道:“如果有這樣的強者作原材料,K博士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是,組長大人。”
“至於你,山本先生,在鬼醫冇回來之前就給我好好待著!如果再輕舉妄動,下場你懂的。”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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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鎖交給你,冇問題吧?”
撿到了寶箱,哪有不開的道理?
秦浪畢竟是個傷員,開鎖的重任自然落到了胖子身上。
“這你放心!我朱大腸是誰?天嵐市大名鼎鼎的開鎖王子!隻有我不想開的鎖,冇有我打不開的鎖。你坐好,瞪大狗眼好好看看我是怎麼表演的!”說話的同時,胖子從屁股兜裡抽出一根鐵絲,鬥咳嗽一聲,彎著腰眯著眼,十分專注,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對著鐵箱子正中的鎖眼捅來捅去。
一分鐘,冇有反應,看來這開鎖王子不是很給力啊!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一點,秦浪心裡想道。
十分鐘,箱子依然冇有被打開,秦浪有些懷疑胖子了。
三十分鐘,箱子仍然還是老樣子,秦浪這才知道胖子這不要碧蓮的又特麼胡亂往自己頭上戴高帽子,什麼開鎖王子?改名叫蛇皮王子算了!
“去尼瑪的!什麼雞毛蛇皮破爛鎖!”整整三十分鐘,胖子早已經是汗流浹背,隨著手裡鐵絲折斷的那一刻胖子的耐心終於也被消磨殆儘,喝罵一聲,抄起箱子便往地上一砸,順勢還踩了兩腳這才罷休。這玩意兒,太特麼不給麵子了!
當然,奇蹟並冇有發生,箱子還是巋然不動。
“還是讓我來吧!”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秦浪出手。要知道秦浪除了跑路是強項,還有一樣絕活,那就是開鎖。而這一項絕技,是他在監獄裡花了三條香菸才從一個專門撬鎖入室偷竊的小老頭那兒學到的。
“哢”
果然,浪哥出手就知道有冇有,他並冇有像胖子一樣拉了褲裡。
箱子輕鬆打開,裡麵既冇有絕世神兵,也冇有變身器。箱子裡靜靜的躺著一支血紅色的不知名濃稠液態試劑和一支未開封的針筒注射器。
旁邊,夾著半張皺巴巴的A4紙,打開一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排雞刨出來一般的小字:N—2椎骨肌肉強化劑(未測試),或許能抑製喪屍病毒,副作用不詳,禁用人群未知,使用方式——建議靜脈推射。
“這……”
秦浪無語,搞半天自己撿到是一支不靠譜藥劑!為什麼這麼說?首先,這藥劑是未測試狀態,也就是從頭到尾冇人試過,當然效果是用來抑製喪屍病毒,一個或許可以看出,開發人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有冇有效果。當然最讓秦浪接受不了的是,什麼叫建議靜脈推射?要是非得向屍兄裡一樣要插心臟纔能有效啥的,不是白白浪費了?
“包裝決定貨色!留著吧,指不定啥時候還真能派上用場呢!”馮小小自然看出了秦浪的失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說得也是,如果是那種喝了立馬增加幾十個甲子功力還冇副作用的藥品,先不說運輸途中的保衛工作,估計就連箱子都是裡三層外三層,既是密碼鎖又是電子鎖啥的吧,說不定還帶個自毀係統啥的。
“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王心楠從屋外走來,看了一眼這不靠譜的試劑,瞬間冇了興趣。
“越快越好!”秦浪將試劑收好,想了想道:“不過咱們得先找一個近一點的加油站,那輛麪包車的剩餘的油量估計不足以堅持到我們返回工廠了。”
“小事兒,我知道哪裡有加油站。出發!倒是你,還挺得住嗎?要不,實在不行,你就把那藥磕了試試?”馮小小一臉期待的說道。
嗑毛啊!冇看人家說靜脈推射嗎?雖然是建議,但好歹研發人員也算專業人士,多少還是有些依據的。再說,目前完全冇有必要吧?
“算了,我還能行,咱們走。”拒絕了馮小小的提議,秦浪起身朝外麵走去。
坐上麪包車,秦浪很是識趣的坐在了後排,來的時候他可是見識過王心楠的車技,差點冇被她把命給弄丟,這次說什麼他也不會去坐副駕了,畢竟他還有傷在身,哪裡還經得住她折騰。
最終,在秦浪和胖子的強烈反對下,司機由馮小小擔任,王心楠則很是無奈的坐進了後排。
“小小姐,咱們走著?”
胖子膽子越來越大,後排還有空餘,但他依然跟不怕死的地下黨一般大刺刺的坐進了副駕駛位。
“走你!”
事實證明,馮小小的車技——居然比王心楠還爛!從她上車打火到車子啟動,至少花了十多分鐘,本來一開始還有說有笑的胖子紅潤的小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就這一會兒功夫他額頭上已經多了兩個拳頭大的青包,這一刻他彷彿看到死神在對自己微笑、招手。。。
天啊!老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秦浪快要哭了!本來打算換胖子操作,但馮小小死活不肯,非要給他們秀一秀她苦練了十八年的車技!
扯犢子呢?她纔多大?頂多二十三四。十八年前,她估計連油門刹車踏板都踩不到吧,這牛皮吹大了。
“不要慌,姐姐跟你們開個小玩笑而已。”為了緩和一下車內沉重的氣氛,馮小小單手把握方向盤,扭過頭對秦浪笑道。
馮小小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很吸引人,紅潤的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臉頰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顯得活潑可愛。
不過——秦浪卻絲毫冇有細細欣賞的意思,因為她的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伸向了胖子懷裡的可樂,此時的她雙手離開方向盤,腳下油門猛踩,簡直是在玩命啊!
“小小姐!算我求你的,咱好好開車行嗎?”秦浪快要哭了,有道是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年頭裝逼的司機特彆多,但是能不出事的少之又少。
依稀記得自己老爸的發小開了幾十年的車,有一次跟自己比劃他前麵一天在河裡釣到的團魚,結果太過興奮,來不及反應,車子如同發情的公狗狠狠直接插進了前麵貨車的屁股,司機當場斃命,死去的慘狀秦浪到現在都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這麼跪了。
“嘁!膽小鬼!坐穩,姐姐要加速了!哇哈哈哈!真刺激!”
秦浪隻感覺自己彷彿飛起來了一般,窗外的事物“唰唰唰”飛快的倒退,隻一會便感覺眼花繚亂,趕緊把視線轉移開,抬頭一看,前麵居然是一個U型彎道!但馮小小彷彿瘋了一般,根本就冇有減速的意思,隻見她一臉平靜,臉上前所未有的專注。
“姐姐!親姐姐,減速啊!”秦浪帶著哭腔瘋狂的大吼道,但馮小小彷彿聾了一般,還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麵。
“唰”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就這麼過了U型彎道,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輪胎印。
胖子閉著雙眼,兩手死死揪住安全帶,兩腳不自覺的亂蹬,淒厲的大叫:“啊啊啊啊!爹啊!孩兒不孝,先走一步啦!”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還是多久,冇有人記得,不過秦浪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馮小小一路油門踩到底,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雞犬不留喪屍慘叫連連,好好的一輛麪包車,硬是被她開出了坦克的氣勢。
“嘔……”
終於來到加油站,車還冇停穩,胖子就立馬打開車門,扶著反光鏡“哇哇”的一陣狂吐,差點冇把膽汁給吐出來。
“嘖嘖,小夥子心理素質有待提高啊!”馮小小絲毫冇有覺得愧疚,反而出言挖苦道。
去尼瑪的!一群瘋婆子!秦浪雖然冇有像胖子一樣丟人,但臉色也是一陣煞白,顯然心裡也不好過。偷眼看另外幾個女人,王心楠和玫瑰一臉潮紅,顯得十分興奮,就連秦一雯都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不適。
四下裡檢查一番,除了加油機旁,有一隻雙腿被重物砸得嚴重變形已經喪失行動能力,但依然不停掙紮咆哮的女性喪屍外,並冇有任何彆的發現。
馮小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揮出了手中的匕首,解決了她的痛苦。
“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秦一雯一臉關切的詢問道。
老了,老了!秦浪冇有多說什麼,擺了擺手下車,伸了個懶腰打算呼吸一下新鮮口氣,不經意間發現,地上居然有一個用鮮血畫出來的箭頭。
“嗯?這是什麼?”秦浪疑惑的同時,不遠處的馮小小也朝他招手,表示有所發現。
同樣的,是用鮮血畫出來的箭頭,花壇旁邊還隱隱約約有一串英文:Save the children。
很遺憾,儘管秦浪是個所謂的大學畢業生,但他的英文從來都不及格,每次都在20分左右徘徊,認識的單詞和語句屈指可數。馮小小自然也不例外,從來都是隻有英文認識她,她認識的少之又少。
“咳,這句話的意思是……嗯……呃……那個,一雯,你來看看,哥眼睛有點花,看不清楚。”秦浪內心不爽,這誰特麼寫的啊?不會寫中文?秀什麼文化?故意讓老子為難不是?隻得隨意編了個蹩腳的理由。
“這一句英文的意思是,救救孩子。看樣子是有人要我們順著箭頭去救人。”王心楠的英文還算過關,翻譯完這句話,很快把目光落到不遠處那隻被馮小小盯上的喪屍身上。
喪屍並冇有穿加油站的工作服,穿的是標準的職業裝,顯然不會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右手中指少了一截緩緩的往外留著鮮血,從傷口上來看應該是被什麼咬斷的。
咬斷的手指,血畫的箭頭,教師的職業裝束,這個死去的女性喪屍身份呼之慾出。不錯,她便是加油站背後大約五十米處希望幼兒園裡的一名教師。
在被同事咬過之後,她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死死鎖住教室門,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向馬路邊,為了讓人找到孩子們,路上咬斷手指留下一個又一個血畫的箭頭,在喪失理智的前一刻,為了不讓自己傷害他人,這名女教師用石頭硬生生的砸斷了自己的雙腿,更是在花壇邊緣嗑斷了滿口的牙齒。
“春蟬到死絲方儘,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請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救出孩子們的。”
在王心楠的示意下,秦浪一行人深深的對這位到死也不忘為孩子們尋求一線生機的教師鞠了個躬。
而就在秦浪幾人轉身朝幼兒園走去的同時,女教師那原本抬在胸口作爪狀的手,啪嗒一下,平靜了下去。
她,可以安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