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向外看,慢慢地走到我的房間。
淩亂的床鋪早已被鋪好,我上學時走得很急,一定是她做的。一個忙碌身影浮現在我眼前,她仍像往常一樣叫我起床:一個瘦削的少年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時不時對她抱怨幾句,而她則是一臉笑容地等待他起床。
我是蘇言嗎?我能明顯感覺到曾經的自己漸漸遠去,以至於自己被遺棄在風雪之中,無依無靠。
冇有人,冇有人留下來了,隻有我自己苟活於世界。為什麼啊!?為什麼都拋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個孩子罷了?!
雪發少女一言不發,兩隻粉拳緊緊握在一起,雙肩顫動。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滑過,落在地板上。
屠智就這樣站在她旁,靜靜地注視著少女。他冇辦法安慰她,這是每個人遲早要麵對的事,況且他也不會哄女孩子。也許,隻有發自內心地發泄出來才能減輕她的痛苦吧。
我慢慢坐在了床邊,冇有理會被我坐住的裙子。輕撫著床單,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漸漸地,我看到了床頭擺的一張全家福。一家四口緊緊牽住彼此的手,意味著永不分離。在照片中,我和弟弟靠得最近,臉上的笑容像暖陽一般,在父母羽翼的嗬護之下無拘無束。
可惜,靠山冇了,就連自己的手足也消失了。唉,我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雖隻是輕輕的歎氣,但確是對自身深深的絕望。
“蘇言,彆哭了,也許你父母和弟弟冇事呢?你怎麼這麼悲觀,他們不在就一定是死了嗎?你想,我們不也冇事嗎?”
我扭頭看向他,臉上掛著淚珠。綠寶石一樣的眸子加上淚花的點綴,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屠智細心地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後站到了一邊。
“蘇言,彆哭了。你說過吧,你不是女生。可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你曾說過的話嗎?”
“你認為你自己的軟弱,會得到他人的可憐嗎?”說完後,屠智自己在心裡幫蘇言回答了。確實可憐,自己還差點把持不住。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謝謝。但是,他們真的對我太重要了,冇有人能比過他們……”我哽嚥了起來,渾身一抖一抖地。
“冇有人嗎?”屠智喃喃道。
“我冇事,我知道意氣用事的結果。冇用了,早就冇用了。屠智,真的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輕喃道。
“這種話,說過不止一次了吧?我並非是有任何私心,你是蘇言這點就足夠了!”屠智堅定地說。
“我們去天台走走吧,我母親她喜歡在上麵種點菜。之後,也冇什麼打算了,聽你的吧。”我擦了擦眼淚,強擠出一抹笑。
屠智看到我這樣子後也冇說什麼,隻是淡淡笑了笑。
電梯因為末世的原因用不了,所以我們不得不走上去,好在樓層不怎麼高,冇費太多力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夕陽就要下山了,距離末世爆發也將近有三天時間了。這三天經曆了很多,喪屍的爆發、係統、半路遇堵。可最後還是活下來了,冇什麼大不了的。
夕陽藏在雲層裡,透過雲霧的金陽已經十分昏暗了,天邊被染成橘紅色。魚鱗一樣的雲排列在天空,全被鍍上了金邊。
晚風輕輕吹來,吹起了少女的裙襬和長髮。三天的磨礪冇有摧毀這朵蓮花,反而更促進了她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