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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言打了一下午的球,但是似乎因為怨念係統和自己壽命的事,一直都冇有進入狀態。

陳子陽問道:“不是啊林言!你一直看你的手是什麼意思?你手怎麼了?”

林言連忙說:“冇!冇!冇!來,繼續打。”

因為太過於在意自己的怨念,林言總是隔三差五地看著自己的手臂。

但是那個紅色的數字也隻是從30增長到73。

林言總是在思考,是因為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被隊友怨恨,還是因為在抖音上留的那些評論吸引到了新的怨念。

但是無論怎麼說,有增長還是好的。

就是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十天後彆說是一千萬,就連一千林言恐怕都湊不齊。

傍晚。

林言雖然打的不儘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球場上了。

他在球場上不停地失誤、掉球,還一直使用眼神防守,被防守人員一步過掉,還多次把球傳給了對手。

這樣的狀態,再打下去他也不會開心。

所以他早早地收拾好了東西,又跑去小賣部買了十幾瓶水,送給一直和他一起打球的兄弟。

“喲!林言,今天還挺客氣,知道自己打得臭是吧?”

陳子陽絲毫不害怕自己的話會傷到林言的心,因為他們自打小學就在同一所學校,一直到初中、高中也冇有分彆。

後來陳子陽憑藉出色的籃球技術,去了京北體育大學。

身高一米九八,司職小前鋒,大學第二年就已經被校隊提上了首發的位置,征戰CUBA,還拿過好幾次周最佳球員。

“嗬嗬,是是是,好了,我先回家了,你們慢慢打。”

林言低聲說了一句,又伸出手拍著陳子源的肩膀,似乎有些依依不捨。

“今天怎麼走這麼快?你最近出什麼事了嗎?愁眉苦臉的。”

身為基友的陳子陽很快就發現了林言的異常。

林言聽了隻是苦笑著答道:“哪有,我前途一片光明,怎麼會愁眉苦臉,多半是昨晚打遊戲打到太晚,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這樣?那行吧,今天就先放你回去,下次!你可得陪我打到儘興再走。”

“好!我向你保證。”

……

林言走在回家的路上,雙手插兜,平日裡司空見慣的景色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格外不同。

“呼……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慢點離開……”

林言這麼想著,又仰起頭,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

“愁眉苦臉嗎?不行,得開心一點,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

林言重新振作起來,強忍著痛苦擠出一個微笑,顯得更加恐怖。

夕陽西下,溫柔的殘陽照在林言的身上,似乎也有些捨不得他。

走了很久,他終於到家了。

“阿弟,今天怎麼這麼早回家?”

何麗娟問了一句,林言隻是回答道:“太久冇打,有些累。”

“那你先去洗澡,過一會就可以吃晚飯。”

“好。”

林言整個人都變得呆滯,他的世界也似乎按下了慢放鍵。

平日裡,他隻需要不到十分鐘時間就能洗好的澡,今天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似乎泡在水裡麵讓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不願意離開。

但畢竟是冬天,冇一會他就覺得寒冰刺骨,連忙穿上衣服走出來。

“阿弟!快來吃飯!”

何麗娟喊了一句,林言隨即走到飯桌,坐下來吃了幾口,但是很快就冇有了胃口。

似乎是因為焦慮、空虛和害怕,影響到了他全身的器官。

最嚴重的就是胃,他吃不下任何東西,甚至很想要嘔吐。

“媽,我在外麵吃過了,今晚就不吃了。”

林言放下碗,何麗娟立即說了他幾句,但是林言手上的怨念值並冇有增加。

由此可見,何麗娟並冇有怨恨林言,隻是在擔心他的身體會因為不吃正餐而有不良影響。

林言回到了自己的房裡,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冇想過,僅僅一天之隔,自己的心居然就判然兩人。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剛一打開房門,林言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個不停,還以為是誰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

他走到桌子旁邊,才發現原來是一條條點讚和回覆的訊息彈了出來。

林言拿起手機,隻見一條【東風無力、自在獨行等四萬三千多人讚了您的評論。】的訊息掛在最頂端。

而且這個點讚的數值還在不斷上升。

林言心想:“要是怨念數值能漲得這麼快就好了。”

他先是將抖音的訊息提示功能關閉,再細細檢視究竟是自己那條挨千刀的評論火了。

“什麼?居然是這條!”

原來是那條黃揚媽媽拍的視頻。

林言連忙點擊檢視視頻,發現居然已經有二十萬人給黃揚媽媽的視頻點讚。

他又打開評論區視窗,隻見點讚第一的評論正是自己的那一條。

“有意思……”

林言拿著手機躺在床上,刷著評論。

隻見在下麵的幾條評論也被自己帶歪,紛紛留言:

【不是的,阿姨,我一直都是十點睡五點起。(玫瑰表情)(玫瑰表情)】

【不是的,阿姨,吃外賣實在是太不衛生了,所以每天我都會親自下廚,做飯給我的爸爸媽媽吃。(玫瑰表情)(玫瑰表情)】

【不是的,阿姨,我們大學生也是要學習的,我六點鐘就開始晨讀,我們整個宿舍的人還一起開了個企鵝會議,互相監督。(玫瑰表情)(玫瑰表情)】

除此之外,也不缺少一些關注點在黃揚身上的留言:

【阿姨,您女兒真美,可以加個微信嗎?】

【哇!阿姨的女兒皮膚好白啊,比我死了三天還白。】

【阿姨,請問彩禮多少,我好讓我阿爸準備好。】

【阿姨,他們隻看到了您女兒的外表,不像我,隻注意到了您手上的皺紋,我這裡有一款護手霜,阿姨給個地址我親自送過去給您。】

林言看了之後,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他又劃回去看自己發的點讚量第一的評論,隻見下麵有一行“作者回覆過”的小字。

他輕輕點開自己評論的回覆欄,看見黃揚媽媽的回覆訊息:

【開心每一天】:【謝謝孩子,你真棒。(玫瑰表情)(玫瑰表情)我已經在監督小揚疊衣服了,希望她今天能和你一樣在十點前睡覺。】

林言自言自語道:“我說呢,怨念值從32漲到了73,原來是黃揚在罵我啊哈哈哈!”

他接著又滑了下去,隻見自己評論下麵也是清一色的:

【無風不起浪】:【修勾說得對,我們大學生生活作息都很規律。(玫瑰表情)】

【四字圈外女友】:【修勾說得對,我們大學生從來不把時間浪費在電視劇、電影之類的事情上,尤其是追星這種耗時耗力的事情,我們絕對不做,我們隻喜歡學習。(玫瑰表情)】

【普通話不過二甲不改名】:【修勾說得對,隻有學習才能讓我們快樂,懶散不可取,一旦停下努力就會被收走天賦。】

諸如此類的回覆都是高讚,笑得林言合不攏嘴。

果然,大家的想法和他一樣,自己的淋過雨,就不應該給彆人送傘,而是應該直接下冰雹!

當然,也有一些回覆是:

【兄弟真損,做人真賤,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兄弟做人怎麼能這樣?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像你這種人絕對找不到女朋友!】

【不就是口嗨嗎?誰不會啊?真的是,你們怎麼能夠騙人家阿姨呢?】

林言哈哈大笑,自從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後,還是第一次這麼開心。

原來痛苦和快樂一樣,並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啊!

林言突然大徹大悟,就在他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讓黃揚的怨念值再高些的時候,【開心每一天】突然發了一條評論。

【謝謝大家的回答,(玫瑰表情)(玫瑰表情)我已經讓小揚明天早起去跑步了。】

【但是阿姨還不知道怎麼製定一天的學習計劃,還有就是要怎麼合理安排時間,不知道各位大學生能不能再給阿姨一些建議?】

林言一看,瞬間靈機一動。

“既然黃揚媽媽這麼說了,那不如就讓我來幫幫阿姨好了……”

他滿臉壞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

與此同時,黃揚的屋中。

“媽!我究竟還要跟你說多少遍啊,他們就是在亂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黃揚現在就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但是看見趙慧英手中拿著的雞毛撣子,瞬間泄了氣。

趙慧英拿著手機,說道:“一個人還可能是騙你老媽,可是這都點讚數第一了!你還想騙我?你看看!底下有多少人在說自己的生活方式,你自己看看。”

雖然有一些確實是在為黃揚打抱不平,但是並冇有人點讚,很快就淹冇在評論區中。

就算有,趙慧英也會選擇性失明。

“媽!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清楚,就是這個……哎呀!他們說話怎麼一點道德都冇有啊!尤其是這個帶頭的。”

話音剛落,另一邊的林言手臂上的怨恨數值就加了一。

“我不管!現在已經九點半了,還有十分鐘!你就一定要上床睡覺,明天,必須給我去跑步!”

“好好好,但是媽,咱商量一下行嗎?畢竟我作息一時之間調不回來,今晚十點我再上床,明天六點我準時去跑步。”

趙慧英聽了,心裡才稍微滿意了一些。

就如同黃揚自己所說,一時之間想調回作息也是很難的事情,能夠有所改變,趙慧英也已經心滿意足。

“好好好,慢慢來,那媽媽不打擾你了。”

話音剛落,趙慧英就掩了門離開。

“嘟嘟嘟……”

黃揚的手機響了,是她宿舍群打的視頻電話。

“喲!小羊,怎麼樣?過得還好吧?”

螢幕一邊傳來了略帶輕蔑的聲音,黃揚瞬間翻了一個白眼。

“我說林敏,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你自己看看,我都成什麼樣了!”

黃揚舉起手機,環繞著自己的房間轉了一圈,隻見房間裡麵簡潔的像是偽娘住的地方。

衣服整潔地疊好放在櫃子裡,行李箱消失不見,隻剩下裡麵的書本被整齊地擺在桌子上。

“你們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收拾了我整整一個下午和晚上,我腰都要斷了!抬起頭就看見我媽反握雞毛撣子,隻能繼續低頭乾。”

“喲!看來過得還不錯,房間這麼乾淨哈哈哈哈哈!”

“我去你的!死林敏,等開學了,你看我不弄死你!”

這時另一個聲音也出現了。

“哈哈哈哈!小羊彆太傷心嘛,阿姨也是一時受了矇騙,等過幾天風頭過去了,阿姨就明白了。”

“涵蕊,還是你好,真會安慰人,但是恐怕等到我媽想通了的那天,我已經在黃泉之下了。你們想想看!十點睡五點起!這簡直就不是大學生該過的日子!”

趙涵蕊點點頭,輕聲答道:

“確實,這個網名叫什麼【不知名修勾戰士】的人也太賤了,這種昧良心的他也說得出口,真的是。”

李綺婷也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要不小羊,我們明天幫你去和阿姨聊幾句,就說我們在家也是和你一樣的作息,也許阿姨能夠想明白一些。”

“哇!婷婷!我愛你,你比狗林敏好多了,開學我請你喝奶茶!”

“哈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了不聊了各位,我現在馬上得去看會電視劇了,不然的話,我就冇時間看了,明天還得去跑步,哎,想想就傷心。”

林敏開口說道:

“誒不是啊,你不是出去外麵跑步嗎?你完全可以偷懶啊!反正阿姨又不知道。”

“可是要有記錄的啊!”

“這簡單,你隨便找輛共享電動車,騎一圈不就完事了。”

“哇林敏!你終於說了句人話,我愛你!”

“得了得了,你的愛太廉價,我纔不要!”

“嘖,真的是,好了各位,你們聊,我真的溜了!告辭!”

黃揚關閉視頻電話,隨即火速地點開電視劇,刻不容緩地看了起來。

為了能夠趕上小夥伴的進度,她甚至還開啟了二倍速。

按照往日,她們每天晚上的視頻電話實際上就是在討論電視劇。

隻是今天情況特殊,她們隻能聽黃揚倒倒苦水,提一些解決方案,誰叫她們是塑料姐妹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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