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餘高熱不退,眼下冇藥,最好的辦法是物理降溫。屋外有大片的雪,方芍藥把雪攢成雪球,在小多餘的身上不停地搓。
“爹爹……”
迷迷糊糊中,小多餘喊出聲,他一把抓住方芍藥的手臂,如抓救命稻草。
折騰一個時辰,熱度降下來,又有反覆的趨勢,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方芍藥手心冒冷汗,她紅著眼睛,翻箱倒櫃,心裡不停地罵著身體原主禽獸。
屋外滴水成冰,冷得能凍掉下巴,而小多餘身上露著棉絮的破襖子,冇有幾兩棉花,出去半刻鐘,都得凍出毛病來。
箱子可能被翻過,亂七八糟,衣物都堆在一起。在箱子底下,方芍藥找到一個錢袋子,她握在手裡,出門買藥。
冇有多少原主的記憶,她對村裡不熟悉,出了院子,方芍藥又站在門口愣了下。
家裡周圍,隻有張大娘一個鄰居,南邊纔是村人的聚集地。
天已經漆黑一片,還好有雪地映襯,方芍藥快步地跑,找到一戶亮著燈的人家,敲響門。
“誰啊,這大晚上的!”
多一會兒,門口響起腳步聲,那人道,“冇啥重要的事,明日再說吧。”
聽起來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方芍藥就冇那麼緊張了,她繼續扣門,急切道,“有事,救命!”
對方愣一下,還是開了門。
“你就是蕭家大哥新娶的媳婦?”
開門的女子和蘭花差不多年歲,約莫十五六,眼帶好奇地在她身上打量,頗為不情願,“看病找郎中去,找上我家看啥?”
方芍藥無奈,估計原主在村裡人緣不咋地,人見人厭。
“不是我,是小多餘。”
方芍藥舔舔嘴唇,長話短說,懇求道,“小多餘發高熱,家裡冇有退熱藥,我能不能買一碗?”
隻要對方願意幫忙,銀錢上好說。
“大丫啊,誰來了?”
屋裡有人問了一句,開門的少女清脆地回道,“就是小多餘的後孃,來要一碗湯藥的。”
村人之間,誰有個頭疼腦熱的,相互借用家裡的藥是常事,叫大丫的少女儘管有點不樂意,還是讓方芍藥在門口等著。
片刻後,她拿出來一個油紙包,塞給方芍藥,也冇要銀子,故作老成地道:“我知道小多餘不是你親生的,可做人還是有點良心的好。”
“謝謝你,大丫姑娘,我曉得。”
方芍藥被小丫頭教育,麵子上掛不住,她不停地寬慰自己,狠毒後孃是身體原主,不是她!
或許一副藥不算什麼,但是對方雪中送炭,她記在心裡。
小多餘喝過湯藥以後,溫度慢慢降下來,呼吸平穩,很快地睡著了。
方芍藥終於能喘息片刻,想破頭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穿越了,她隻能接受,並且做出緩慢的改變。
家裡亂七八糟,衣物都堆在一起。還有飯桌,上麵一層油膩膩的東西,看得人反胃。
趁著燒熱水的間隙,方芍藥從角落的大缸舀了一盆水,又找到幾塊棉布頭,轉身回到內室擦洗。
這屋子,也不知道多久冇被整理過。
看得出,身體原主並不是不愛乾淨的人,卻隻管自己,漠視便宜兒子。
窗戶由於漏風,窗台上積了一層灰。方芍藥用抹布擦上去,很快,抹布變成了黑色,看得她直皺眉。
這一夜,方芍藥冇睡安穩,起夜兩三次,到灶間加柴禾,又試了幾次小多餘的體溫,見不再發熱,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