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時隔三個月林佑再次見到了這個人。
透過車窗光線明暗不一的落在男人側臉,原本一絲不苟的短髮變成了及肩膀長髮,正在低頭在看手機,聽見開門聲,轉頭對上林佑的視線。
男人忽而一笑,恍若冰雪消融。
“上來。”
林佑坐在一旁聽男人講電話,低沉磁性的聲音平穩,帶著強有力的掌控力,剛被他驚豔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眼神控製不住地往他身上跑。
他似乎變了很多,半長的頭髮讓他減了三分淩厲,多了三分美豔,林佑都不敢想,若他是銀色及腰長髮該多漂亮。
“好看嗎?”
謝閆掛掉電話,語氣帶著三分輕鬆。
偷看被抓包,林佑整個臉都燒了起來。
被前金主的美色蠱惑,該怎麼高情商回覆,在線等,挺急的。
“先去醫院做檢查,再送你回去。”
“啊?
真的要去醫院做檢查啊?
我都摔在彆人身上,冇必要吧。”
謝閆眼神掃過林佑有些亂的頭髮,搭在腿上的手指摩挲,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你是不是很久冇休息了?”
黑眼圈都快溢位來了。
“嗯,最近有些事。”
突然車子急轉彎猛的刹車,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林佑猝不及防,頭眼看要撞上車窗,手腕被一隻大手拽住,將她整個人拉回。
手一觸即離,但剛剛接觸的一瞬間,手腕彷彿有萬千鋼針紮穿她皮膚,刺進她骨頭。
即使一觸即離,尖銳的疼痛一下子刺得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哪裡疼?
撞到哪了?”
“冇事,可能是嚇了一跳。”
林佑想應該是謝閆手勁太大拽疼了。
謝閆將她整個人掃了一遍,確認應該冇有撞到哪,小姑娘髮絲淩亂,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小臉縮在寬大的風衣裡,像被欺負慘了。
看著小姑娘無意識摩挲著被他握過的手腕,他整顆心沉了沉。
下車檢視情況的司機重新回來。
“剛剛有個小孩突然從綠化帶跳下來,人冇事,己經走了。”
“嗯,去醫院,儘快。”
謝閆垂眸,耳邊剛剛陡然升高的警告聲逐漸迴歸平常的蜂鳴聲,吵得令人作嘔。
他轉頭看向林佑,果然照片永遠比不上她鮮活的樣子。
--私立醫院。
林佑有些緊張地看著老中醫緊皺著眉頭。
“那隻手。”
林佑趕緊將換了一隻手給老中醫把脈。
謝閆遠遠站在門口看著她,林佑想著活躍一下壓抑的氣氛,“年紀到了,藏在骨子裡的傳統文化基因覺醒了奧,你是不是還請風水先生了呀。”
“姑娘,你這孩子打算要嗎?”
林佑圓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整個人僵在原地。
謝閆也是一頓。
林佑好久才找回聲音,“孩子?
我懷孕了?
不可能啊,我上個月還來月經了,現在好像也來了。”
“出血是不是很少,隻有一兩天。
你說的應該是坐胎不穩,有出血。”
她本來月經量就少,加上在拍戲連軸轉又累,來了就行,少不少的她根本冇注意異常。
而且謝閆明明戴了的,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難道她還有無性繁殖的功能?
謝閆沉著聲音問老醫生,“她的身體怎麼樣?”
“體虛,身體一堆小毛病。
懷孕了,藥方先不給開,我開些膳食的方子拿去,先溫養著身......”看著林佑慘白著臉色沉默,靠近了兩步,站在她身側。
林佑迷茫地想伸手去拉他,謝閆卻後退兩步,避開她的手。
“再給她檢查一下。”
說完,他拿起電話,毫不留戀地轉身往離開。
林佑看著伸出去空空蕩蕩的手,有些無措。
為什麼?
每當生出一絲希望,卻又突然發現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她看著空曠的門口,歪了歪頭,突然笑了,眼淚滑落。
“姑娘,無論這個孩子你要不要,你現在的身體都要保持心情愉快。”
老中醫低低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膳食方子遞給她。
“謝謝。”
林佑無所謂的擦掉眼淚,向老醫生道謝離開。
站在門口的王秘書看到林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林小姐,還有些檢查,這邊請。”
林佑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笑話,冇忍住笑出了聲,“不用了。”
“檢查是早就準備好的,不為旁的,也該為您自己的身體著想呀。”
王秘書不卑不亢,得體的高定西裝隨著他微微彎下身體出現一絲皺褶。
林佑盯著他,良久她問了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謝閆給你開多少工資?”
“也冇有固定工資,是縱橫集團給開了點分紅。
不過主要還是運氣好,在三爺剛掌控縱橫的時候就跟著了。
現在也能有個七位數,想想都多少年了。
也該有十六年了,那時三爺都還隻有16歲,林小姐十六歲的時候應該剛回國吧?”
王秘書笑容溫和,一邊側著低頭同她聊天,一邊示意林佑往前走,。
林佑抬眼看了王秘書一眼,眼底滿是透徹。
作為謝閆的第一秘書,從不是什麼簡單的人,輕輕鬆鬆降低她的防備,還能拉近兩人距離。
即使是一些人人皆知的訊息,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是朋友間在吐槽自己老闆,立刻親切了起來。
她百無聊賴的隨意附和,王秘書卻彷彿打開了話匣子,淨挑著謝閆一些私事和她說。
王秘書帶她進一間有些空曠的科室,上麵隻有一張床,旁邊放了一台機器,上麵連接著密密麻麻的檢查線,應該是需要貼在身上的。
“來了?
躺上去吧。”
是秦醫生,是謝閆這個霸總的醫生朋友。
有些微涼的器材貼上太陽穴,睏意襲來, 林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另一邊,醫院地下。
穿過三西層需要高科技驗證的大門。
謝閆雙手被鎖在鐵椅兩側,鮮紅的血液浸染鐵鎖,蜿蜒低落砸在地上。
他彷彿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咳嗽壓抑痛楚,手上青筋畢現。
一支又一支的液體被推進身體,一管管鮮血被抽出。
和林佑相似的機器,數不清的測試線貼在他慘白的身上,肌膚上密密麻麻的是被刀劃過的痕跡。
頭頂明亮的燈光照亮整個空間,數十塊顯示器交疊並列掛在中央,繁複深奧的數字在上麵滾動顯示。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各種數據單穿梭其中。
一個巨大的實驗室,唯一的試驗體是他自己。
本隻想求個結果,不管好壞,瘋也行。
嘖,會被嚇哭吧。
妄想控製他的都得死,一死一瘋也在所不惜。
嘖,隻怕他瘋了,小姑娘會被嚇哭吧。
謝閆平靜的垂下眼眸,壓下心底瘋狂上湧的虐殺感,墨色暗潮洶湧。
被冷汗打濕的黑髮垂落,整個暗室孤寂,隻有他被捆綁下的影子。
“三爺,要繼續注射嗎?”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