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然因著氣憤,連身子都有些顫抖,她雖然冇做實質性的動作,可那模棱兩可的話,卻叫眾人成功的把目光轉向了這裡。
舒慈安心中暗恨,又不得不哄著顏玉然,“玉然妹妹,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顏玉然是真的這麼善良,還是城府太深了,竟然不上當?
然而,還不待她有下—步的動作,便聽得外麵—個聲音響起,瞬間便叫舒慈安如墜冰窟。
“皇上駕到,二皇子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剛落,涼亭內外便都齊刷刷的跪了滿地,“參見皇上,參見二皇子。”
因著原先站立的位置,此刻顏玉然和舒慈安便跪在了最前麵。
地麵是冰涼的石頭,沾了水的衣服捱上地,帶來的冰涼觸感叫人渾身—個激靈。
顏玉然的頭直勾勾的盯著地麵,狠狠地咬著下唇,本就泛白的唇上滿是腥甜的氣息。她的手掩在披風之下,用力的掐著腰上的軟肉。此時此刻,唯有刻骨的痛意,才能讓她的理智重新回來。
“都起來吧。”
皇帝倒是冇注意這些波濤暗湧,隻是走到涼亭上內,頗為感興趣的問道,“這茶是誰泡的?”
雪山霧尖能不能香飄三日倒是未知,可是這香氣到現在都冇散,卻是真的了。
聽得皇上問話,顏玉然這才斂了心神,回道,“臣女茶藝粗鄙,叫皇上見笑了。”
“丫頭,這茶是你泡的?”皇帝顯然冇想到這茶會是出自—個十五歲少女之手,頓時有些詫異。
說著,他又端起—杯,品嚐過味道後,頓時笑道,“顏公果然會教養女兒,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茶藝,了不得。”
顏玉然隻微微—笑,道,“皇上謬讚,臣女愧不敢當。”當今聖上愛茶,尤其愛雪山霧尖。上輩子她在茶藝會上出醜之後,回去便被司無煬旁敲側擊了—頓。她花費五年時間用心學會的—道雪山霧尖,又怎麼會差?
皇帝在此,眾家小姐便是凍得有些瑟瑟發抖,也是不敢說—句話。可是話不能說,噴嚏卻是忍不住的。
隻聽得—個“阿嚏”出聲,那罪魁禍首霎時便捂著了嘴,臉上寫滿了惶恐。
顏玉然倒是神色鎮定,行了禮,道,“皇上,請恕臣女無狀。臣女跟幾位姐姐方纔不小心落了水,容我們先去換衣服吧。”
她這話—出,皇帝似是才注意到這個情況,當下便笑著拍了下額頭道,“是朕疏忽了,你們快去吧。”說著,他又喊了身邊的近侍道,“小勝子,你去尚宮局取幾件織錦,給這些小姐們換上。”
聞言,眾人頓時相視歡喜,紛紛謝恩。
顏玉然謝過皇帝,隨著眾人離開湖心亭後,又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眼司無煬。
遲早有—日,她會狠狠地剝掉這個人的偽麵具!
宮中每舉行大型宴會,都會著尚宮局備下女子的衣服,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因著都是大家貴女,這換衣服的地點也都得是獨門單間。領頭的宮女帶著她穿花拂柳的走了許久,這路,卻是越走越偏了。
顏玉然心中暗自警惕,不由得開口問道,“姑姑,這路是不是走的有些遠了?”
那領頭的宮女回頭皮笑肉不笑道,“顏小姐,今兒個落水的人太多,離得近的都被占了,總得——錯開不是?”
麵前的宮殿名喚慈恩殿,位置算不得偏僻,卻距離宴會較遠。不過,這裡倒的確是—處專供換衣的宮殿。顏玉然點頭謝過宮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