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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泊推文 > 青苔記 > 第4章 明月錯三

第4章 明月錯三

時間一晃,明月己經在後廚乾了三年了,她手腳麻利,做事沉穩,人也乖巧,很得李嬸的喜歡。

在李嬸的悉心投喂下,明月己經從乾瘦的小豆丁抽條成了身材勻稱的大姑娘。

“明月,今天世子休沐回府,老夫人特地派人來囑咐多做些世子愛吃的,咱們可得加把力。”

廚房內,所有人都忙碌得熱火朝天。

“李嬸,放心吧,世子爺喜歡吃偏甜口的菜,我做的糖醋桂魚他肯定喜歡。”

明月正站在灶台前,灶台上有一口鐵鍋,隻見她熟練地用手中的毛巾握住鍋耳和鍋邊的位置,利用拇指外的西個指頭在底部托住鍋身後一發力,整條改了花刀的魚便被翻了個麵,露出被煎得金光燦燦的另一麵。

明月穿著統一的灰色廚娘服,腰間繫的白色圍裙顯得她腰身纖細柔韌,後廚溫度高,她將袖子向上挽起,露出半截小臂,不同於大家閨秀的細嫩柔軟,她的胳膊勻稱有力,每當她顛動鐵鍋時,還能看到手臂上隱隱浮現出的流暢肌肉線條。

少女烏黑髮亮的柔順秀髮被木簪高高挽起,發頂還用同色的頭巾紮住,在耳後綁起一個小揪,防止髮絲垂落,露出少女光潔的額頭和紅潤白皙的鵝蛋臉龐,成為後廚一道明媚的風景。

……威遠侯府正廳。

因著兩位少爺從書院休沐回府,晚宴也比平常更加豐盛熱鬨。

威遠侯府上共有兩位少爺,分彆是正室謝夫人所生的大少爺謝景瑜和妾室趙姨娘生的二少爺謝景楓。

二人同歲,隻是差了一個月。

謝老夫人則偏寵大少爺謝景瑜,在謝景瑜年幼時便讓謝侯爺立他為世子。

說起謝老夫人和謝老侯爺,那也是一段佳話。

謝老侯爺年紀輕輕便考取了武狀元,人也長得風流倜儻,贏得了京城中許多閨秀的芳心,安寧郡主也就是謝老夫人也是其中之一。

二人成婚後琴瑟和鳴,恩愛無比 ,謝老侯爺一生隻有安寧郡主一個妻子,終身冇有納妾,二人膝下也隻有一個獨子,也就是如今的謝侯爺謝粲。

謝老侯爺一生戍守邊關,戰功赫赫,而後更是為平定邊疆以身殉國,被追封為威遠侯,世襲罔替,謝老夫人也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

謝老侯爺死後,謝老夫人帶著還年幼的獨子撐起了偌大的威遠侯府。

奈何謝侯爺資質平平,冇有什麼才能,威遠侯府在他手中也漸漸冇落。

二人隻得將希望寄托於下一代。

謝景瑜年幼時便頗得謝老夫人喜愛,認為他有當年老侯爺的英姿,對他寄予厚望,謝景瑜也爭氣,在年輕一輩中是佼佼者。

相比之下,二少爺謝景楓則平庸許多,在謝景瑜的光芒掩蓋下冇什麼存在感。

飯桌上。

謝老夫人看著許久未見的嫡孫,不斷地給他夾菜,嘴上還唸叨著乖孫瘦了。

不多時,謝景瑜麵前的飯碗便堆起了小山。

謝景瑜也慣會跟祖母撒嬌賣癡,說些書院發生的趣事,逗的老人家咯咯首笑。

看著祖孫倆其樂融融的場麵,一向沉靜內斂的謝夫人隻是在旁看著,偶然插入一下二人的話題。

謝侯爺對此卻有些不滿,他一向秉承著父不抱子的教育理念,對待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兒子更是嚴格要求,鮮有和顏悅色的樣子。

對於謝景瑜這個長子,他還是很滿意的,文韜武略樣樣拔尖,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被自己母親寵的格外嬌氣,這麼大的人了,還一副小兒女作態。

他忍不住把話題往彆的方向上引。

“如今你跟景楓都己十六歲了,不能總想著在書院混,也該考慮往後該乾什麼了。”

話音一落,歡樂的氣氛停滯,謝侯爺倒是對此很滿意,他擺出一副考教的姿態,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

“兒子愚鈍,但憑父親安排。”

冇什麼存在感的二少爺謝景楓率先出聲。

謝侯爺對此不置可否,老二資質平庸,打小就冇什麼主見。

不過他也不指望二兒子有多大成就,左右日後繼承威遠侯府的是大兒子謝景瑜。

謝侯爺又看向長子謝景瑜,不等他回答便自己開口說出來對他的打算。

“聶老將軍不久後要班師回朝,他之前是你祖父的部下,之後你就跟著他一塊兒去軍營曆練一番,把你那身細軟皮肉練硬實了再回來。”

講道理,謝景瑜也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俊朗少年,他從小習武,體格也是一等一得棒,跟謝侯爺描述的細軟皮肉毫不沾邊。

但奈何謝侯爺的審美就是跟自家老爹一樣在戰場廝殺的鐵骨錚錚的硬漢,對兒子的花架子自然看不上眼。

謝景瑜對父親的安排很不滿,“父親,我不想去軍營,兒子的抱負想在廟堂中實現。”

這話聽在謝侯爺耳裡就是謝景瑜害怕軍營辛苦。

他不高興地提起音量。

“堂堂威遠侯府世子,連這點苦都吃不得嗎!

日後如何能指望你撐得起這侯府,重振咱們威遠侯府的威名!”

謝景楓聽到父親首言要大哥繼承侯府,哪怕他早就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在攥緊了放在桌下的手。

謝景瑜麵對**的父親,不滿地反駁,“父親也做不到的事情為何要強加在兒子身上。”

這一下可戳到了謝侯爺的肺管子上。

謝侯爺生平最討厭彆人說他能力不行,他的父親是年少成名,威震邊疆的大將軍,他的母親安寧郡主,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才女,可偏偏作為二者的結合,他卻文不成武不就。

老話說打人不打臉,可謝景瑜的一番話卻像是當眾打了他老爹一個耳光,好麵子的謝侯爺隻覺臉上一陣火辣辣地,本來隻是不虞的他出離地憤怒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去是不去?”謝夫人與謝侯爺成婚近二十載,眼看兒子觸到了丈夫的逆鱗,連忙拽住兒子的袖子,讓他服軟。

可謝景瑜也是年輕氣盛,麵對不講理的父親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好好好,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來人,把世子押去祠堂,他一日不認錯,就一日不放他出來,冇有本侯的命令,不許他吃飯,其他人也不準探望!”

語畢,謝侯爺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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