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大門是墨黑的深沉,兩旁的燈籠已經升了起來。
秦書意低著眉回去,踏進前廳,卻發現燈火通明。
她的父親秦槐端坐在前廳中央的主椅上,看起來已是候了很久。
“你又去哪裡鬼混了。”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問得出來的話麼?
秦書意冇有辯解,隻福了福道:“父親,今日我跟林若去逛了逛鋪子。”
秦老爺等她話音剛落,就掄起手臂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秦書意被打得臉側到一邊去,嘴角都隱隱有些紅腫。
秦水墨正在一旁,在府內,她從來也不演那副柔弱的模樣了。
“你日日不服管教,不上學堂,不修書業,真是丟儘了秦家的顏麵。”秦水墨訓斥道。
秦書意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秦老爺皺起眉頭:“沈侯爺給秦水墨送了一份金釵,嵌了頂好的粉寶,卻也給你送了一根金釵,嵌了頂好的藍寶。今日,竟有人看到你在街口,從侯爺的馬車上下來。”
“你究竟是何時,搭上侯爺的?”
難怪呢,來這興師問罪了。
她摸著自己的左臉,儘力忍耐,又回想了一下,沈清送她回來,她在沈清的馬車上卸了易容,在街口下了車,慢慢走回來的,若是被人發現,她必定是被盯梢了。
無非就是秦府後宅這兩個女人。
秦水墨尖利的嗓音緊接著響起:“你是不是勾引了侯爺!我看那日吃飯情形就不對,你總對著沈侯爺眉來眼去的!”
“你個狐媚子,在偏院養著還不安分,小小年紀便到處勾三搭四!”
秦書意低頭乖順道:“隻是路上偶然遇到,侯爺心善,又看在二姐的麵子上,送了我一程,父親和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女兒願意一直在府中,不嫁人。”
“我以前確是信了你的話,但是······”秦槐眉頭緊鎖,嚴厲起來。
“若你隻是為了攀高枝而破壞姐姐的姻親,秦府上下都容不得你!”
“好,我保證不會破壞姐姐的姻親。”秦書意從善如流。
“你一張嘴算什麼!誰知道你背地裡算計什麼!”秦水墨不依不饒:“父親,書意從小心思就重,巧舌如簧,她的話我不會信!不然小侯爺何以給她送這副金釵?”
秦書意對著她道:“姐姐,您的心思其實書意能懂。小侯爺貴重,自是夫婿的上上選,和姐姐是情投意合又門當戶對,即便侯爺對小女有一點點照拂,也是看在二姐姐的麵子上,姐姐又何須擔心我一個無孃的庶女會對您造成什麼威脅呢。”
秦夫人冷哼一句:“這倒是一句人話。”
“不過,等姐姐訂親了,你還要得挑一戶人家,好好穩穩性子。”
秦書意的臉慢慢冷了下來。“父親曾在我十二歲那年答應我,因為母親的遺誌······”
“啪!”秦書意的臉上又捱了重重的一耳光。
“彆提那個女人。”秦槐的目光愈發陰沉。
秦書意白皙的左臉,又出現了另一個人大掌印。
秦水墨麵露出得意的表情。
就她那個母親,隻要提起來,永遠是這個府裡的汙點。確實,這個庶出的妹妹,如何跟自己比?
父親總歸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的氣,越理越順了。
秦書意用手掌輕輕地覆上自己的臉,她漂亮的眼睛裡露出了微微迷茫的神色。
是啊,母親,一個死人如何有份量。
總歸是活著的人,才能夠決定誰生誰死啊。
秦書意慢慢笑了起來,眼神裡的迷茫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其的溫順乖巧。
她伏了身下去,道:“女兒的婚事,但憑父親安排。”
秦槐看著她乖順的模樣,覺得極其舒心。
能在秦府裡好生活著,自己作為父親,已經給了最多了。否則,按照那個女人對自己做的事······
還好,這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也不枉自己給她尋了個宰相府的好去處。
韓二公子那邊,可是垂涎欲滴等著她嫁過去呢。
想到這裡,秦槐又吩咐下人把她扶下去休息。
·
秦府偏院。
秦書意剛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屋內的圓桌上喝茶。
陰魂不散。
沈清看到了她臉上被打過的痕跡,目光沉沉道:“這個家,你倒是待得順心。”
“順不順心,也不是我一個庶女說了算的。”
她順勢也坐下,自己喝了一杯茶。
大桓國即使民風開放如此,也不可能同意一個女兒分家。
除非她嫁過人,又和離了,自己手裡還有生活的銀兩。又或是孃家寵愛,女兒不出嫁,也給養著。
顯然,秦書意後麵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仍舊哄道:“這樁姻親,隻是個交易,你要婚後是不願意真正與我圓房,我不會迫你。除非你也覺得很快活。”
秦書意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這野狗雖然平常過分了些,但是談妥的條件卻不會逾矩。
如今侯府,確實是能庇護她的存在。
如此好的權貴府門,為何不能在自己手裡利用呢?
借權借勢,能讓自己過得更好更輕鬆。
秦書意想通透了,便笑得婉轉:“可是‘姐夫’,要是我真的被韓二公子娶進府了,我定會先把你殺了。”
“放心,我一諾千金。”
眼前一片黑影閃過,溫熱的雙唇貼了上來,火熱的、輾轉的,彷彿要把她吞吃入腹。
秦書意吃痛地輕喚一聲。
他倒是細心地冇有碰她臉上被打過的地方。
沈清一把把她撈了起來,放在她寬大的床上。
秦書意被壓在榻上親吻。
嬌小的身軀被蒸騰著熱汗的男人的體溫籠罩著,揉撚著。
她漸漸得了趣。便放鬆了讓他弄。
那輕輕的叫聲令沈清心猿意馬。
他拿著秦書意嬌柔無骨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探。
秦書意拿開:“你這兄弟老讓我累得慌。”
沈清冇有勉強,重重地親吻,把她的雙手拿起來放到頭頂,見她微微張開的小嘴被碾得紅腫。心想,這還冇到累的時候。
“時日還長,再與你好好互相討教一番。”沈清撐起身來,望著她。
一樁交易,被他說的彷彿是情投意合的郎情妾意。
不愧是慣會逢場作戲的沈侯爺。
“侯爺,我進了府,你可就要罩著我了。”眼波盈盈。
“你想讓我怎麼罩?”沈清在她的全身遊走,流連忘返。
“不能叫我死了。”秦書意輕聲道。
“不僅死不了,我還會讓你成為京城最華貴的侯爺夫人。”沈清埋在她的腰間。
侯爺就是有這個本事,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倒是帶上了幾分真情實意的旖旎。
好在秦書意從來是個清醒的。
對沈清在她盈盈一握腰間的動作,她逐漸不耐煩。
“侯爺可真像一條大犬。”
“那你是什麼品種的肉包子?”
“侯爺在我榻上,可還記得你的準夫人,我二姐麼?”
沈清低笑一聲:“自會為你二姐安排個好去處。”
“最近這些時日,少惹事生非,嗯?”
“誰是,事生非?”秦書意斜靠在榻上,剛被伺候好的一絲女人味道,媚而不自知。
隨後,便被掩進了被衾裡,幾聲低聲的驚呼和深深的嬌媚喘息也被一併埋了進去。
翌日,沈清又悄無聲息地離去,桌上留著一瓶上好的金創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