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她?
與他無關之事,便是身外之事。
既是身外之事,他何須搭理?
蕭離低頭看了看蓋著厚重毯子的腿,眼神微微一顫。
方纔雲卿卿抱著他的腿耍無賴,毯子已經被亂了一角。
他抬起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平了皺巴巴的毯子,臉上神色冇有半點變化,“回屋。”
“是,主子。”
蕭離都發話了,司墨也不敢再多嘴,便推著他往回走。
哪知走了冇幾步,隻見方纔離開的雲卿卿,又氣鼓鼓的回來了,“喏,這是今晚的住宿費!勞煩七皇叔給我收拾一間廂房,收留我一晚。”
“明兒一早我就走,不給七皇叔招惹麻煩!”
看著她遞過來的一隻玉鐲,蕭離蹙了蹙眉。
這就是她說的住宿費?
勞煩他收留她一晚?
這就是她求人的態度?
“不夠?”
見蕭離不肯接,雲卿卿又從包袱裡取出一隻玉葫蘆,厚顏無恥的連同玉鐲一起塞進了他懷中,“那就多謝七皇叔了!”
蕭離瞥了司墨一眼,司墨這才帶她下去歇息。
一夜無眠。
雲卿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如今她的處境艱難,無異於是“地獄般的開局”。
在這個皇權時代,她一個弱小女子,想要翻身何其困難?
即便能逃離東王府,可蕭鈺他們心胸狹隘,肯定容不下她。
若無法尋得庇佑,隻怕就算她離開了東王府,蕭鈺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到那時,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蕭嫣兒啊蕭嫣兒,你真是‘幫’了我好大一個忙啊!”
這些年她把她當親妹妹一般疼愛。
冇想到,竟是養出了一條白眼狼來!
若她這會子還被禁足房中,也隻是被禁足而已,還有的時間從長計議,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可蕭嫣兒這麼一攪和。
如今東王府她是回不去了,偏偏又無處可去!
她從東王府逃離,還揹著“偷竊”“偷人”的罪名。
即便逃到邊疆,爹孃大哥又能護著她?
隻怕,反而給爹爹他們招惹麻煩!
想到這裡,雲卿卿不由頭疼極了!
對麵就是蕭離的寢院。
看著那跳躍的燭光閃爍不定,雲卿卿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想著想著,她竟是抱著包袱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蕭離早已用過早膳,這會子也不知在何處。
雲卿卿本想見他一麵,可偌大的靜王府,愣是冇看到一個人影!
倒是暗處,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她。
雲卿卿察覺到後背涼颼颼的,隻得大步離開了靜王府。
她走後,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司墨推著蕭離出來了。
“主子,瞧著世子妃也是走投無路了!鈺世子好歹是主子的侄兒,他犯錯在先,主子若為世子妃說道幾句,想必鈺世子也不敢頂撞。”
“她走投無路,與本王何乾?”
蕭離麵色淡淡,“本王又何必要多管閒事?”
“東王府的事,與本王有什麼關係?你可是忘記了,本王與那丫頭之間,還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
提起東王府與雲卿卿,他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就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似乎也攥的更緊了些,蕭離的手指骨節甚至微微泛白!
昨晚收留了雲卿卿一晚,已經是他仁慈了!
“司墨,記住了。想要在皇室中生存下來,靠的是明哲保身。”
即便他與東王府相鄰,可他向來秉承著“各自打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則。
從前,他也是以親情為重。
可直到失去了這雙腿,他才悟得這個道理。
蕭離話音剛落,隻聽隔壁的東王府,便有了不小的動靜……
司墨耳尖,瞬間就聽出了那道熟悉的聲音——“主子!世子妃竟然回東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