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著急,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你從未想過要害我,對吧!”
琅華心中也委屈,想她好不容易未辜負家族期望、嫁入王府,又得了晞月和陵容兩個好姐妹,與夫君琴瑟和鳴,眼看著前途光明,卻橫插來一杠子零陵香之事。現在鬨的,妾室早產、夫妻不睦、還有姐妹的疑心紛至遝來,著實是冤枉死人了!
這麼想著,琅華也恨起來了素練的自作主張。
琅華握住晞月冰涼涼的手:“妹妹,我用滿門榮耀起誓,我若有害你之心,富察氏將無後而終!”見晞月麵色鬆動,琅華歎了口氣:“我與你自幼相識,如今能共侍一夫即是福分,我本想著能護佑你們在後院過平安日子。”
晞月是小孩心性,如今聽了琅華的話徹底放下心來,又嚮往常一樣依在琅華身邊:“多虧了陵容妹妹,她說,你定不會害我們!”
琅華握住一旁陵容的手:“妹妹,多謝你。日後你們若有難,我定竭儘全力。”
陵容不客氣地坐到琅華身邊:“說句妄自菲薄的話,隻要富察家在一日,您的位置就無人可以動搖。又何苦費這樣的心思?”
琅華已看出了陵容的厲害:“陵容妹妹,我還有一事求你。”
陵容:“但說無妨。”
琅華:“我現在出入不便,想勞煩你幫我去看看素練。一是她侍候我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二是我想知道她是否受人指使。”
陵容:“姐姐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晞月撒嬌地擠過來:“怎麼不喊我去。青福晉欺負陵容怎麼辦?”
琅華點了點晞月的鼻子:“你要處理後院的事,已經很忙了。對了,趁此機會我要好好交代你一下,已經入秋了,記得給府中人準備冬衣,還要上節慶禮......”琅華對府中的事務如數家珍,晞月聽得昏昏欲睡......
如此一來,三人之間的心結算是徹底解開了,甚至比之前更加緊密。月光傾瀉而下,落在三隻交握的手上。未來長路漫漫,命途多崎,我們都將攜手與共。
而另一邊的弘曆就冇有那麼舒心了,他從諸英的院子出來後,心裡想著琅華和素練的一番話,他不願意信自己的愛妻,但若說和琅華完全沒關係,他也是不信的。這樣的情感拉扯著他,讓他一時心煩意亂。
此時,弘曆茫然地站在後院,思索了片刻往青櫻的院子走去。他想從自己的青梅竹馬這裡得到些許安慰,然而他註定是要失望的。
青櫻見弘曆來了,正有滿肚子的話想說:“我已吩咐後院的嬤嬤對素練用刑,重刑之下,她必會吐露實情。”
弘曆戰術性地喝了口茶:“累了一天,咱先不說這個。”
青櫻頓時覺得委屈:“是福晉害的諸英難產,又讓我們難以生育。”
弘曆皺眉:“不要妄議福晉。今日太醫已經給你們每個人診過脈了,並未傷身。若素練真的說出什麼來,再定罪也不遲。”
青櫻嘟起嘴:“王爺,您是不相信福晉會下毒麼?”
弘曆此時簡直被吵的頭大:“夠了!”
青櫻被嚇了一跳,撇撇嘴轉過身去。弘曆冷著臉,起身出門:“你早些休息吧,我還有摺子冇看完。”
弘曆走後,阿箬關切地衝進來:“格格,您怎麼把王爺氣走了?”
青櫻見有人進來了,又恢複往日淡淡的樣子:“腿長在他身上,想走我怎麼攔得住。”
阿箬覷著自家格格的臉色,忍不住出言勸阻:“這回好不容易讓福晉禁足,王爺將心偏向了咱們院子,您定要把握機會啊!”
青櫻聽在耳裡,覺得話說的好像,自己要和其他幾個人搶奪弘曆的寵愛一樣,於是滿臉不高興:“你先下去吧。”
阿箬擔憂地走後,隻剩下青櫻一個人在屋裡。她看著那枚手鐲,心想,弘曆是被富察蠱惑了,隻要自己讓素練吐出證據來,弘曆定能迴心轉意。
而弘曆從青櫻的院子出來後,更加煩躁,吩咐王欽置辦一桌酒。也是在這一夜,弘曆喝多了在院中閒逛,偶遇了來送繡品的海蘭。月光之下,海蘭如同一汪清麗的山泉,滋潤了弘曆煩躁的內心。於是,弘曆趁著酒醉寵幸了海蘭。
第二日一早,弘曆從酒醉中醒來,纔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又想起如今福晉還在禁足,後院一團亂,酒醉臨幸女使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啊。弘曆起身更衣,吩咐王欽:“先讓她留在府中,等日後再定位份。”
王欽:“是。”
弘曆匆匆走了,這一走就徹底將海蘭忘在了腦後。海蘭等了數日都不見封賞,不禁慌亂起來。實則是,府中實在無人有空,琅華禁足,晞月忙著管家。
而青櫻則忙著審訊素練,招呼所有重刑輪番上,勢必要素練吐出‘真相’來。而素練雖有自己的想法,對富察氏的卻是真的忠心,不肯攀咬。
滿身珠翠的青櫻坐到傷痕累累、眼睛隻能睜開一絲縫隙的素練麵前:“看來你鐵了心為虎作倀,還是不願意說出真相。”
素練淬了一口,強撐著睜開眼睛:“青福晉,你要聽真相,還是聽你要的真相。”
青櫻一時間目瞪口呆,旁邊嬤嬤的辮子再次落下,素練疼痛地慘叫起來。
“住手!”陵容走進來,喝止住了嬤嬤的暴行。陵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素練已被打的不成人樣,身上血黏在衣服上,糊成一團,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她在宮裡多年,也不曾見過如此狠毒、不知體麵的刑罰。
青櫻不滿地撇嘴:“容格格怎麼來了?”
陵容:“見過青福晉。我若不來,竟不知您在嚴刑逼供。”
青櫻:“若重刑之下,素練仍不願供出福晉,才能洗脫嫌疑。”
陵容冷笑:“看青福晉也是個讀書人,竟不知‘重刑之下多冤獄’的道理麼!”
青櫻被陵容懟的啞口無言,忍不住拿出側福晉的款來:“我奉王爺的命審訊奴婢,容格格請出去。”
陵容最看不得青櫻仗著自己出身傲慢的樣子,忍不住想起自己前世被華妃、夏冬春欺侮的樣子:“奴婢?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就要任主子揉圓搓扁?”
素練見陵容,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奴婢知錯了,是奴婢擅作主張害了福晉!隻能以死謝罪!奴婢今生無福,來世再伺候福晉!”說罷,素練咬舌自儘。想她一生都為了富察氏,如今又為了福晉‘畏罪自殺’,不知死前可有後悔?
陵容看素練的樣子,忍不住默默唸叨:“當真是個忠仆。”而後,陵容揮手示意旁人為素練收屍:“按照青福晉所說,素練甚至以命證福晉清白,福晉此身可分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