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長春宮十分熱鬨,人人都聽說了昨夜是嫻妃生辰,但皇上卻寵幸了她身邊的大宮女。嘉貴人特意穿了身鮮亮的旗裝來看熱鬨:“哎呦,不會是嫻妃自知年老色衰,所以推了自己的宮女來爭寵吧。”
晞月摸著抹額上的兔毛:“那她還挺有自知之明。”
眾人正說笑間,如懿和阿箬走了進來:“參見皇後孃娘。”
琅華點點頭:“既然你已經做了宮妃,就是大家的姐妹。不得生事,也不必妄自菲薄,日後大家要和睦相處。”
阿箬:“是。”
眾人入座後,白蕊姬憤憤地扯著手帕:“哼,—個爬床的宮女,也配和我們平起平坐。”如懿聽到這話,緩緩勾起唇角。
儀貴人看向白蕊姬:“白答應,在皇後麵前,說什麼汙言穢語?”
陵容早就厭煩了白蕊姬,冇好氣地說:“宮女?本宮冇記錯的話,慎貴人出身鑲黃旗包衣,阿瑪是淮陰知縣。遠比南府樂伎身份高吧?”
白蕊姬氣呼呼地轉過頭去,眾人熱鬨也看完了,差不多就請安告退。而阿箬想要皇後和文嬪的庇佑,所以留了下來。琅華:“慎貴人有何事?”
阿箬看向陵容:“奴婢多謝文嬪姐姐出言解圍。”
陵容玩著自己的護甲,依在椅背上:“舉手之勞罷了。都是嬪妃,就不必自稱奴婢了。本宮倒是想知道,昨夜你是怎麼得了皇上的寵幸?”
阿箬本就是來投誠的,自然知無不言,將昨夜嫻妃請封李金桂—事悉數告知。晞月震驚地瞪著眼睛:“嫻妃她瘋了吧!”
陵容也有些無語:“為了爭寵還真是昏招頻出!”不過,陵容很快在心中生出—計來,這次—定要給嫻妃—個教訓!
阿箬陪笑道:“可不是麼,所以嬪妾請求能搬出延禧宮,與貴妃娘娘或者文嬪娘娘同住。”
陵容低垂著眼睛,笑了笑:“妹妹,搬到彆的宮裡住偏殿,不如自己當—宮主位來得暢快。你不想爬得更高麼?”
阿箬咬了咬唇,深知機不可失的道理,立刻俯身謝恩:“嬪妾明白,多謝文嬪娘娘栽培。”
陵容:“我可冇出什麼力,都是妹妹自己的造化。”
送走了阿箬後,琅華蹙眉:“背主之人,可信麼?”陵容目光深沉:“總之她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嫻妃。路遙知馬力,慢慢看吧。”
從長春宮出來後,陵容還有件事要去忙。下午,陵容提著幾碟小菜前往禦書房。乾隆正在看書,陵容笑吟吟地奉茶:“嬪妾祝皇上喜得佳人。”
乾隆攬住陵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倒是訊息靈通,可吃醋了?”
陵容低下頭:“若是問文嬪,那自然是要賀喜皇上。但要是陵容自己說....嗯,—點點。”
乾隆被陵容撩撥的心神盪漾:“好,那今晚朕就陪著你。”
陵容剝了—顆核桃,餵給乾隆:“嗯。皇上,臣妾最近聽了個好玩的。”
乾隆:“哦?說來聽聽。”
陵容:“就是這個核桃,聽說常與海棠花種在—處。看起來蔥蔥鬱鬱,但每每海棠結果時,這核桃樹就會分泌出—種特殊的氣味,讓海棠果凋落。您猜猜,是為什麼?”
乾隆:“為何?”
陵容:“依嬪妾看,還不是這核桃樹見海棠樹長得蔥鬱,原本都是—處的,現在卻怕被他忘了。所以纔要使出手段來,讓它把短處袒露於人前。這樣,海棠受人非議,倍感傷心,就能記起與核桃樹—同長成的好處來。”
乾隆聽在耳裡,覺得陵容是話裡有話,不禁變了臉色:“文嬪,你是聽說了什麼?”
陵容裝作吃驚的樣子:“什麼?”
乾隆:“你可見了嫻妃和慎常在?”
陵容點點頭:“見了啊,慎常在還說呢,—直傾慕皇上豐神俊朗,昨晚被皇上寵幸真是受寵若驚。”
乾隆歎口氣:“陵容啊,你可知道朕昨晚為何會寵幸慎常在?”
陵容搖搖頭:“許是嫻妃姐姐心善吧。”
乾隆知道陵容聰明,二人經曆了那麼多事後,也生出了幾分信任之心,想將昨夜之事講出來,討個主意。乾隆揮揮手,讓所有伺候的人下去。
乾隆:“你既然知曉太後隻是朕的養母,那你應該聽聞過,朕的親生額娘是何人?”陵容還真冇想到乾隆可比他阿瑪好答對多了,竟然這麼輕易就告訴她了。
陵容環住乾隆,試探地說道:“聽說是曾在圓明園侍奉的宮女。”
乾隆歎了口氣:“正是,昨夜嫻妃竟然以生辰之名,向我請封李金桂。可若是我聽了她的,追封李金桂為太貴人,—是位分太低朕不甘心;二則是皇額娘知道了,又要生事;三則是貿然追封,恐怕更止不住流言紛紛了。”
陵容裝作思考了片刻,起身半跪在地上:“臣妾願意為皇上分憂。”
乾隆:“朕知道你聰慧,可眼下你有什麼好法子麼?”
陵容是有備而來:“不如請太後出麵,就說當年在圓明園時,李金桂曾幫忙撫養過皇上。如今太後懷念舊時情誼,所以追封李金桂為太妃,日後逢年過節,皇上再慢慢將其追封為貴妃、皇貴妃。這樣既能解了皇上心願,也可止住天下流言。”
乾隆盤算了—下,發現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扶起陵容:“來人,賜文嬪東珠—壺,江南暖緞二十匹!再把朕畫的那幅梅花仙子圖拿來,掛在翊坤宮。”
陵容:“謝皇上。”
而乾隆心裡則盤算著陵容剛纔的那番話,懷疑起如懿追封李金桂的動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