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拱手行禮:“聽聞四阿哥正準備娶妻,怎麼有空到我們小小的富察府來了?”
馬齊:“傅恒!怎麼說話呢,還不向四阿哥賠禮。”
弘曆自知理虧,陪笑著看向馬齊與琅華額娘:“傅恒兄弟說的冇錯,我正是為此事來的......”話還冇說完,傅恒出言打斷:“不敢當,微臣萬不敢與四阿哥和青櫻格格稱兄道弟。”
弘曆疑惑:“青櫻?”
今日,傅恒是一定要為姐姐出了這口惡氣的:“是啊,滿朝都聽說了,今日選秀,視您為兄弟一般的青櫻格格前去掌眼。也不知怎麼的,兄弟成了您的嫡福晉。四阿哥請回吧,姐姐受此大辱,已自請修行,恐怕為大清入關葬身邊疆的列祖列宗們也不會怪罪姐姐。”
被傅恒好一頓搶白,弘曆本欲發作,轉念又想到皇阿瑪的眼神,才知曉自己真的釀成大錯了。這是皇阿瑪給他上的第一課,君擇臣,臣亦擇君。同時又對青櫻微微不滿,平日她害羞說二人如兄弟也便罷了,現在怎麼宣揚的人儘皆知?
弘曆:“傅恒兄弟與琅華格格姐弟情深,當真讓人羨慕。我此番來,就是為了告罪。望大學士能圓我迎娶琅華格格為嫡福晉的心願。”
馬齊聽聞此話,麵色稍晴:“雖說婚姻大事憑父母做主,但咱滿人不講究這些。還得問問琅華自己的意思。”
琅華額娘心領神會地出來打圓場:“今日天色已晚,四阿哥不如留下一同用膳。家中剛巧來了戲班子,演的是琅華最愛的《奔月》。”
弘曆自然點頭。屏風後,陵容看著琅華稍稍發紅的臉龐,不禁感歎,這世間總是不乏少男少女的春心萌動。
晚間用膳時,男女分坐兩間,弘曆並未見到琅華,不免有些失望。傅恒捅了捅弘曆低聲說:“放心吧,一會兒姐姐會來看戲的。”
弘曆:“嗯。” 他心裡惦記著這件事,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以琅華額娘為首的女眷們已入座看戲,弘曆在傅恒的陪同下進了後院。初夏時節,富察府的花園中百花爭豔,枝椏上用薄紗罩著燭火葳蕤,朦朧月色落了一地。在池水中央有一戲台,戲聲隔著水聲,更顯韻味悠長。
弘曆與琅華坐在同一張席上,兩個人的手離得很近,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琅華不時看戲,不時覷著弘曆,心裡琢磨,四阿哥生的端正俊朗,身上自帶貴氣,若冇有青櫻攪局,該是佳偶天成。可轉念一想,天家無真情,....一時間心思千迴百轉。
弘曆憋了許久,終於找到個話頭:“琅華格格為何喜歡奔月?”
琅華的聲音溫柔,讓人聽來像一汪清泉:“人歎是人生苦短過眼雲煙,卻又道隻羨鴛鴦不羨仙,生若能共枕同眠,又何必天上人間苦纏線。”
弘曆此番細端詳浪花的側臉,才發覺眼前女子姿色天然,獨具一股風流韻味,不免有些心動。話出口,也平添了幾絲溫柔:“冇想到琅華格格也是心思靈巧之人。我今日來一為道歉,二為送還你冇有拿走的如意。”
提及此事,琅華就有些惱,搖搖頭:“我知道您與青櫻格格青梅竹馬,心中自然視她為妻子。旁人橫插進去,也隻會心生怨懟。”
若是之前可能如此,現在弘曆看著溫柔端莊、世家大族出身的琅華反而覺得眼前人更該是自己的嫡福晉。弘曆輕輕握住琅華的手:“你放心,若你點頭,我定會一生敬重你、愛護你,不會讓任何人逾矩。”
琅華見目的達到,心底鬆了口氣,輕輕點頭。
陵容在後麵看著,心中不免五味雜陳。遙想自己上一世,也曾在意亂之時求過帝王真心,可後來很快就清醒了。如今重活一世,自然不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要的是身居高位、富貴榮華。可富察琅華呢?高晞月呢?她們容得下她麼?
從富察府出來,隔日弘曆又去了一趟高府。高斌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看到晞月回來哭紅了眼,心疼不止。等弘曆去的時候,直接躲在家中裝病不見。一連三天,弘曆都前去拜會才被迎進門。
就這麼折騰了一圈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四阿哥愛重琅華和晞月,親自上門求娶。隻有一個人不這麼想——烏拉那拉氏青櫻格格。自景仁宮皇後被禁足後,青櫻一直待在家中,心裡盼著自己的弘曆哥哥能像之前一樣把如意送來。左等右盼都冇有弘曆的訊息,婢女阿箬忍不住嘀咕:“格格,我們總要想個法子,要是四阿哥不來怎麼辦?”
青櫻一邊著整理自己的護甲,一邊說:“不會的。牆頭馬上遙相顧,一望知君即斷腸,弘曆哥哥不會忘的。”
阿箬撇撇嘴:“都是那個富察琅華還有高氏嫉妒格格,害得您失瞭如意。” 青櫻並冇有阻止阿箬,她覺得阿箬冇有說錯......但她忘了,她是因為姑母不廢而廢,因為烏拉那拉氏前朝無人可用,雍正和熹貴妃根本冇有考慮過她。
三日後,宮中傳下聖旨,封弘曆為寶親王,迎娶富察氏為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和高氏為側福晉、安氏為格格。按例側福晉和格格將於六月初三入府,於七月初三迎嫡福晉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