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馬超恍然大悟,對陳長君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層。
談笑間,就把一切安排的麵麵俱到,若合符節,簡直令人驚歎不已。
放眼天下,又有誰能相提並論?
反正在他看來,眼前的陳長君就是智慧的化身,哪怕和諸葛孔明相比,也隻差了一把鵝毛羽扇。
“賢弟,聽君一席話,令愚兄茅塞頓開!”
“既然你如此煞費苦心,我等定當抵死相報。”
“來日到了戰場上,勢必多砍幾個曹軍的腦袋,給你長長臉!”
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
兄弟二人感念其心,同時站起身來,舉杯敬酒。
“好,那我就等著你們大放光彩,建功立業的那一天!”
“啥都不說了,全在酒裡!”
“乾!”
直到酉時三刻,明月高懸,桌上的兩個酒罈子空空如也,賓主儘興,這才拱手告彆。
回到下處,陳長君摸黑點燃了蠟燭,喝一杯解酒涼茶,頓覺神清氣爽,心情暢快了許多。
隨即,在抽屜裡取出文房四寶,一一擺好之後,皺著眉頭,開始了漫長的思索。
可以確定的是,出兵襄樊已不可避免。
如果,依照曆史軌跡進行下去,此戰的結果是關羽兵敗身亡,劉備集團徹底失去對荊州的控製權。
但因為自己穿越而來,且站在了蜀漢陣營,就要想方設法,幫助關羽打贏這一仗。
即使無法完成既定戰略目標,也要守住下限,保證荊州不會失守。
念及至此,陳長君閉目長歎,根據前世的經驗開始回憶,一一覆盤起來……
首先,襄樊之戰的前中期,關羽的確打出了優勢。
攻克襄陽,圍困樊城,可謂氣勢如虹,嚇得曹孟德膽戰心驚,派出精兵相救。
然後,關雲長水淹七軍,擒獲於禁,斬殺龐德,個人的戰功和聲望都達到了頂點。
這些事情,婦孺皆知,無論正史傳記或是演義小說,都進行了濃墨重彩,大書特書。
但接下來,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在戰事焦灼之際,吳魏兩家暗中結盟,朋比為奸,約定兩路並舉,攻取荊州。
為了保住樊城,曹操派出了心腹大將徐晃,自己更是親自坐鎮後方,要一雪前恥!
而孫權一方,也不失時機捲入戰局,導致了呂子明白衣渡江,星夜奇襲荊州等重要轉折點。
再然後,因為失去了糧道補給,關羽孤掌難鳴,且戰且退,隨即敗走麥城,突圍時被吳軍擒獲,寧死不降,成全了忠義的美名。
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中,雖然包含了種種因素,比如:關羽狂傲自大,用人不明等等。
但最關鍵的,還是東吳方麵的態度轉變,一招奇襲戰術,讓關羽腹背受敵,滿盤皆輸。
至於糜芳、傅士人的臨陣反水,倒向了東吳,隻能算作次要原因,於全域性無礙。
何況,他們兩個的背叛,是在呂蒙拿下了江陵城,覺得己方大勢已去,走投無路纔開城投降。
若荊州不曾失守,這二人縱使有天大的膽子,未必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
“如今,情況已然明朗,該怎樣破局呢?”
“關羽水淹七軍,穩贏……”
“那麼,防備呂蒙、孫權……”
陳長君喃喃自語。
另一邊。
“什麼?”
“關羽真是這麼說的?”
身在秣陵的孫權,此刻正火冒三丈,怒目凝眉。
諸葛瑾在荊州碰了一鼻子灰,回到荊州後,不敢隱瞞下情,如實向自家主公回稟。
當聽到那句“虎女安肯配犬子”時,孫權如何能坐得住。
自己遣使求親,本想鞏固兩家聯盟,卻被冷嘲熱諷一番,簡直丟人到家了。
我堂堂吳侯,難道不要麵子的嗎?
“主公,臣句句屬實,怎敢信口雌黃?”
“那關羽性情高傲,執意不肯將女兒下嫁,還出言不遜,將您貶得一文不值。”
兩害相權,諸葛瑾選擇了明哲保身。
話音未完,江東群臣頓時佛燃作色,原地炸了鍋。
“太狂妄了!”
“他關雲長如此藐視主公,簡直欺人太甚!”
“此事若既往不咎,我江東顏麵何存?”
孫權更是燃起十二分怒火,一腳將麵前的桌案推翻,憤然站起。
“草莽匹夫,安敢小看我!”
“我欲與之一戰,誰敢統兵為將?”
話音剛落,目光從殿中群臣的臉上掃過,一一審視。
“主公!”
此時,江東文臣之首,張昭站了出來。
“自古成大事者,不可因一時惱怒,而亂了章法。”
“我們孫劉兩家,雖有盟約在前,但對於荊州,從令兄席捲江東,奠定江東基業之日起,便誌在必得。”
“進而圖謀巴蜀,形成劃江而治的局麵,待到時機成熟,再向北方進軍!”
“可既然關羽拒絕聯姻,那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然破裂,不必再顧念舊情。”
聽罷,孫權頻頻點頭,又重新坐了回去。
“子布之言甚善,家兄的遺誌,我時刻銘記於心。”
“赤壁之戰後,荊州本就該歸我們所有,都是那劉備言而無信,一拖再拖,拒不歸還!”
“事到如今,孤欲奪回荊襄,報仇雪恥,諸公可有良策進獻?”
恰在此時,江東的武將中走出一人。
“主公,末將有話要說!”
孫權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說話的,乃是江東的第三任大都督,呂蒙!
“子明,直言無妨。”
“可如果是勸孤打消念頭,替關羽求情的話就不要說了。”
呂蒙走到大殿中間站好,沉聲道:“主公誤會了。”
“包括我在內,在場的都是江東舊臣,蒙受恩典,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對我們而言,拿下荊州勢在必行。”
“隻是,想要將之一口吞下,恐怕冇那麼簡單。”
“有道理!”孫權連連點頭,開始冷靜的分析起來。
“劉備已經得到了巴蜀、漢中兩地,實力蒸蒸日上,幾乎可以與我們對等了。”
“如果冒然對荊州用兵,強攻硬取,身在漢中的劉玄德豈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