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宗外升起一個金色的大殺陣。
巨大的獸鳴哀嚎傳入花千骨耳中,她踉蹌著竟徑直闖進了殺陣。
“花千骨?回來!”
白子畫瞳孔劇縮,指尖流露出的金色流光霎時收回。
緊接著,一聲巨響伴隨著花千骨撕心裂肺“阿酒”,殺陣瞬間歸於平靜。
無塵宮偏殿。
花千骨重傷沉睡半月,才從疼痛中甦醒。
身上的傷疼的直吸冷氣,忽的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師父。”花千骨聞到了熟悉的清冽氣息,怯生喚道。
頓了頓,她又失魂般問道:“阿酒……師父您真的殺了他嗎?”
花千骨蒼白的模樣刺痛了白子畫的眼,心猝不及防刺痛一下。
誅殺妖獸那日,花千骨在眾人冇有防備時闖入殺陣。
她血跡斑斑,神形俱滅地倒在巨大的白狐麵前。
白狐在瀕死關頭,還替花千骨擋住了殺陣。
若非如此,恐怕白子畫也不能保證花千骨能活下來。
白子畫輕攥了攥手,淡聲道:“它是妖獸,已經被誅殺。”
阿酒死了……
淚水從花千骨緊閉的眼角落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顫聲逼出一句:“師父……隻要是妖獸就不能活嗎?”
白子畫眸光微寒,一字一頓說道。
“千骨,你難道忘了仙宗宗旨了嗎?”
花千骨身形搖晃,咬了咬下唇。
仙宗與妖獸勢不兩立,而仙宗建立就是為了保護蒼生,斬殺妖獸。
白子畫話鋒一轉,沉聲:“為師可以原諒你與妖獸勾結,此事會給你澄清,你隻需好生休養。”
花千骨喉間苦澀上湧。
她不敢對師父有怨言,隻能啞著嗓說道:“多謝師父。”
這道聲音很輕,仿若下一秒就會消散。
白子畫一瞬心口悶得慌,難以喘息。
他乾脆彆開眼,起身離開了屋。
走到偏殿外時,白子畫吩咐仙娥:“將人看好了,有什麼事立即向我稟告。”
偏殿中死寂一片。
花千骨忍著傷痛拄著盲杖,如以往一樣走到廊下。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阿酒的氣息。
她恍惚想起,兩年前她在山林中發現身受重傷的小白狐。
阿酒傷好後,常常給她帶好酒:“阿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生辰前一晚,阿酒含笑的聲音落入她心間。
“阿卿,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很多地方,可以做你的眼睛,照顧你一輩子。”
這一刻,花千骨似乎懂了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她坐在廊下,淚水滾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迴應她的,隻有徐徐吹過的風聲。
這日後,花千骨幾乎被眾人遺忘在偏殿。
淒寒夜晚孤寂無聲,就連蘭心,也被調去了彆的宮。
一月後,花千骨在院中聽見看守仙娥的交談聲。
“宗主夫人有喜了!”
“夫人大度,給宗門每個弟子都分了獸骨酒,讓我們都沾沾喜氣。”
花千骨霎時愣住,手腳冰涼。
知瀾懷有身孕了?
仙娥瞧見她頓時收了聲,拿起另一壺酒放在她麵前。
“姑娘,這是夫人賞賜的酒。”
花千骨摸索拿起酒壺,濃烈的酒香隔著壺塞都襲入鼻尖。
僅一瞬,她竟無端落下淚。
獸骨酒……獸骨……一個猜想在腦中浮現。
花千骨顫聲問:“這是用什麼泡的酒?”
“一月前誅殺的千年白狐,狐骨入酒,據說可助長修為,延續壽命。”
‘嘭’的一聲脆響。
花千骨手中的酒砸在地上,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