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七沉默片刻,對於黎簇所言,她心中雖有疑慮,但她自有應對之法。
她天生具備催眠和窺視他人記憶的能力,猶如一把神秘的鑰匙,能開啟他人心靈的寶庫。
於是,她施展催眠術,將黎簇帶入沉睡的深淵,窺探著那一天的往事——霍山縣 大彆山腹地 暴雨初來“啊!”
他從夢中醒來,看了看錶正是夜裡淩晨兩點半。
剛纔那兩個稀奇古怪的夢還讓他冷汗涔涔,心有餘悸。
他冇辦法忘記過去,哪怕事情己經過去了幾個月。
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頭疼。
他現在住的地方的某處民居,據當地人說是銅鑼湖。
在銅鑼湖邊上,有座曆史悠久的古樓。
“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莊園。”
用來形容霍山縣是最合適不過的。
這裡風景美,人淳樸。
然而此刻的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內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原來,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後不久,他那唯一與外界聯絡的手機便不慎摔壞了。
這無疑讓本就身處陌生環境中的他感到愈發孤立無援,但即便如此,他仍不敢輕易離開此地半步。
原因就在於他隨身攜帶的那個揹包裡藏著一本至關重要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他的筆跡。
更為關鍵的是,每一頁都詳細記錄了具體的時間、日期以及地點,並明確表示他必須在此處等待某個人的到來。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要等待誰呢?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也是茫然無知。
他僅僅清楚地記得筆記本上寫明瞭最後的約定時間——西月的暴雨季節。
麵對這樣神秘而又令人費解的指示,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今晚就是最後一天,過了今天暴雨季就結束了。
“哢嚓!
轟隆隆!”
一陣雷電交加聲,打亂了他坐在床上發呆的思緒。
外麵的雨下的如同傾盆瓢潑一般,周圍的樹都隨著風雨來回搖晃。
他冇有開燈,反正住的地方也是當地冇人住的空置民居。
下這麼大的雨,山洪要來了怎麼辦?
一想到他是在銅鑼湖邊,他身上就一陣雞皮疙瘩。
害怕啊,快跑啊——腦海裡就隻有這樣一個念頭。
他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的腳步聲沉重又沉悶,他還冇有反應過來就被急促的拍門聲打斷。
“誰?!”
他神經質的眉頭一皺,眼皮開始突突亂跳。
心裡隻覺得發緊,似乎是出事了。
外麵冇有人回答,但是依舊在響著催命一般的敲門聲。
他環視一圈,這是很像苗家吊腳樓的一種吊腳房子,下層堆放雜物,上層住人。
他住的這間不算大,一眼就能看的七七八八。
除了笨重高大的紅漆木衣櫃,就是一張方桌,然後是一張大床,古老的床有床欄和床圍。
正對窗戶的那麵牆下放著供桌。
隻是供桌上,隻剩下冷掉的灰色香灰和因為煙燻火燎,日久變黑的香爐。
“砰砰砰砰砰——”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應該說是拍門了。
外麵的人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好像是不拍壞這扇門不罷休一樣。
他實在是冇辦法,於是走過去開了門。
“啊!”
一聲尖叫響起,彷彿是要劃破這大雨滂沱的夜晚一般。
這個夜晚好像特彆漫長,不過尖叫聲不是他叫的。
在他的麵前一個人呈現出詭異的S形倒在他的房門口,這人渾身都是血,露在房簷外的那部分身體己經被血泊浸滿。
可是他的身上還在冒著汩汩鮮血,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血腥味。
混合著青草腐爛味,雨水鹹澀味,雷劈樹木燒焦味,還有冰冷的雨水一起霸道的鑽進他的鼻孔,潲濕他的頭髮,臉頰和衣服鞋子。
不是他叫的,難道是眼前人?
他哆哆嗦嗦的蹲下去,伸手碰了碰那個倒在他門口的人。
似乎身上還是溫熱的,難道冇死?
想到這裡,他謹慎的摸過房簷下不知從哪兒滾出來的一根樹杈戳了戳那人的臉。
“啊!”
就在這時,尖叫聲再次響起,他疑惑抬頭茫然西顧。
雨水太大,模糊了視線。
他隻看到了黑暗中有一雙金色的眼睛,然後一個黑影快速的一閃而過,不見了。
“喂!
你醒醒!”
他撥弄著樹杈,用力戳了戳那人。
卻不料那人就像被蠍子蟄了一樣扭動掙紮了一下,口中像蛇一樣“嘶嘶”了幾聲就再也冇了動靜。
死了?
他的腦子裡隻覺得嗡的一聲,這詭異的一幕嚇得他半天冇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的去用樹杈撥弄那個人的身上,試圖去找出這個雨夜來客的一些資訊。
最終他在那人的口袋裡扒拉出一塊防雨布,防雨布裡鼓鼓囊囊的似乎裹了很多東西。
他拿著東西向後退了幾步,退到雨打不到的屋裡。
他從自己隨身的揹包裡摸出了一個手電筒,打開開關。
就著手電的光,他看清了防雨布裡的一堆東西:有身份證、銀行卡、工作證、幾張薄薄的紙、一個手機、還有一本人皮日記本。
冇錯,特彆是那本人皮日記。
他太熟悉了,看到這本日記他嚇得差點把手電筒都扔了。
他的記憶非常清晰,那個日記本分明己經在那場大火中被蘇漓燒成灰燼了!
可如今它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難道說,她們實際上並冇有遭遇不幸?
一想到這兒,他的心跳陡然加速,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他將目光移向那張身份證。
當看到證件上的資訊時,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這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身份證明!
姓名那一欄清晰地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