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燕回、是恨我的。”
李蘇彧深黑的瞳眸裡有著微茫的湧動,想到燕回提起褚言那種警惕,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
“當年她父母雙亡,族人欺壓,她小小年紀護住了父母的家產,而後奔赴汴京投靠舅家,這期間的心酸怕隻有她知曉。”
“此番聽聞是她嫁到北疆,我還有些意外。”褚言輕笑,那雙瞳眸中好似在閃爍著什麼。
李蘇彧心間驀然湧上一大股冷意,想來那虛偽的樣子就是保護自己的手段罷了。
“她是個不錯的姑娘,蘇彧可彆辜負她。”褚言此刻像一個長輩一般說道。
李蘇彧與褚言對視著,他的眼眸中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他笑:“褚先生多慮了。”
一時間,大廳中安靜下來。
褚言抿唇一笑,他見識過各色各樣的人,見過各式的人心,就冇有摸透過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思,還有燕回。
說來也是巧,這兩個人竟湊到了一起。
還成了一對夫妻。
隻能說無巧不成書。
“豫州今年聽說有一大批上好駿馬,蘇彧可要前往看看?”褚言突然說道。
李蘇彧斂眉:“豫州?”
褚言頷首。
“什麼時候。”
褚言:“下個月中旬,如果要出發的話,這兩日就可以啟程,隻是此次不光有你,還有各州的知州。”
“他們去做甚?”李蘇彧略蹙眉峰,印象中,與北疆相鄰的州並冇有馬匹的需要,如今北疆正是什麼都缺的時候,去做什麼?
搶馬?
“聽說是豫州第一大氏族伏家邀請的,此番應該不止是馬匹。”褚言淺笑著。
“邀請?”李蘇彧舌尖微微頂著腮幫,又輕蔑一笑:“李家可冇有收到什麼請柬。”
褚言挑眉:“如今隻要是有點勢力的氏族都知曉官家對李家的態度,誰還敢與李家結交?”
“是嗎?”李蘇彧雙眼微微一沉,又有著冷笑浮現。
——
話說燕回回到邑園後,便關在房中,直到歲秋回來。
歲秋打開房門,看著梳妝檯前筆直坐著的燕回,問道:“姑娘怎麼把自己關在房中?”
燕回回神,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腦海中依舊響著那個男人所說的話,她在王家裝模作樣慣了,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起碼她的虛偽在王家受用。
可現在用到李蘇彧麵前,反倒有一種跳梁小醜的錯覺。
“姑娘?你怎麼了?”蘇秋靠近問道。
燕回的視線落在銅鏡裡歲秋雙手抱著的冊子上,道:“這就是今年的賬冊?”
歲秋點頭:“歲月說她隻是淺看了下,數目還需姑娘仔細覈對,銀子全存入了錢莊。”
燕回微微歎氣,每年都賺的盆滿缽滿,依舊冇有權勢好使,想要燕時自立門戶任重而道遠啊。
她慢條斯理的翻閱起賬冊來,思緒又想起了那個男人的臉,心口微微發熱,她想要從那個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虛偽的坦誠是不行的,得真心……
她想要什麼,他知道?
她若說想要他手中的雄兵,他也願意?
嗬!
自大的男人。
此時,外麵響起腳步聲,歲秋警惕,走出裡間,見是宋崢站立於房門處,問:“宋大哥,有事嗎?”
宋崢:“將軍明日前往豫州,將軍問少夫人要不要一同前往?”
歲秋回頭往裡間看了一眼,接著裡間的身影起身卻隻是朝著房中另一個方向走去。
約莫片刻,裡麵傳來燕回的聲音。
“我們這就準備,明日幾時啟程?”
宋崢原本繃緊的臉色瞬間鬆開,他還以為這個少夫人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