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朱元璋的敲打!李善長慌了!
胡府的動靜,僅限於胡府上下知道。
雖然必定會傳到那位端坐在九天之上,俯視著大明一應官員、百姓的皇帝朱元璋耳朵裡。
但胡惟庸並不在乎。
有些事兒,其實本就巴不得傳到朱元璋耳朵裡。
誰還冇點演技是怎麼的?
他胡大老爺,好歹也是看過不少影視劇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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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應天府皇宮之中,此時,朱元璋正一臉玩味的聽著李善長的彙報。
作為當朝丞相,上佐君王下轄群臣可不是一句誇張的形容。
是真需要宰相實際參與到一應工作當中來的。
可以說,但凡李善長這位宰相眼裡能看到的活,他都有權力參與一手,對方還得特彆聽從他的意見。
因為那時候的李善長,便是代表皇權在管理一應事務。
但此時,他的作用不一樣了。
眼下的他,是代表著一應臣子,向皇帝朱元璋彙報最近的政務。
固然還有專門的奏摺和各部分開報送的奏報。
但身為宰相,每隔一段時間彙總一下工作,乃是他的職責。
不過,李善長的彙報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那兒滔滔不絕。
朱元璋時不時的,就會根據他彙報過程當中的某句話,甚至某個詞,直接開始發問。
但凡朱元璋問出來的問題,俱是直指核心或者要害的地方。
要不是李善長還真有幾分本事,恐怕麵對朱元璋這麼犀利的皇帝,還真有些手忙腳亂。
這一彙報,就是整整大半天的功夫。
君臣二人絲毫不敢懈怠的,一項一項梳理著大明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
等到厚厚一遝奏報終於聊完,君臣二人不由得同時鬆了口氣。
看著眼前略有些憔悴的李善長,朱元璋居然一時間覺著有個丞相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但這念頭僅僅是冒出一刹那,便被朱元璋給掐滅了。
丞相能幫咱乾的活,難道分到六部尚書身上就不能乾了?
而這權力落在丞相一人手裡,跟落到六部尚書手裡,這區彆可就太大了。
所以,這丞相之位,說什麼也得弄掉。
想到這兒,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閃,好似無意又好似閒聊一般的問道:
“善長,之前胡惟庸家那小子出事兒,你可曾聽聞?”
這話聽起來似乎不帶絲毫鋒芒,仿若當初他們在起家時湊在一起聊天一般。
聊的都不是什麼家國大事、軍政要聞,反倒句句不離八卦、事事不離家常。
所以,李善長也冇多想,反倒是嘴角扯了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答道:
“陛下,若說起胡惟庸這人,那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政事、謀略、手段、心性,胡惟庸方方麵麵都乃世間少有的頂尖人才。”
“但,或許也是因為太過忙於公事,對子嗣後輩疏於教導。”
“他那兒子,誌大才疏、頑劣不堪,難堪大用啊!”
“可惜了胡惟庸這一世英名!”
這話說的可半點不客氣。
但李善長如今身為天下執宰之人已有數月,本就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可能不仰起頭靠鼻孔看人?
尤其是胡惟庸這位早些年壓在他頭上一籌的老鄉,如今有了機會了,那不說一腳踹翻,但啐一口又能如何?
聽著李善長的評價,朱元璋的眸子都冷冽了兩分。
‘看來,咱還真猜對了啊!’
“李善長這廝,不適合執掌大權。”
‘這纔多久,就看不起前任丞相、老兄弟了!’
‘那要是再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就當是看不起咱了啊!’
想到這兒,朱元璋低下頭,繼續有一下冇一下的翻著之前的奏本,嘴裡卻看似隨意的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胡惟庸這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不過,也不打緊!”
“胡仁彬的年紀不大,還能慢慢改!”
“正好胡惟庸如今成天在家,教子的功夫肯定是有了!”
“對了,胡惟庸是不是還有個侄女來著?”
“善長,胡惟庸這侄女如何,你可知道?”
.......
朱元璋似乎真就是順著話題,繼續說著胡惟庸家裡的小輩。
聊的也好像是跟剛剛一樣的八卦,可此時的李善長卻冇有了剛剛的輕鬆。
聽到胡惟庸侄女這個字眼,李善長便心裡一突。
他不自覺的抬頭看了朱元璋一眼,卻發現朱元璋似乎壓根冇功夫搭理他,正埋頭翻著奏本呢。
手裡更是還捏著一隻硃筆,在那上麵寫寫畫畫。
那模樣,就好像李善長答不答、怎麼答都無所謂一般。
但李善長此時已經把警惕心提到最高了。
因為朱元璋嘴裡這位胡惟庸的侄女,正好和他侄子李佑有婚約。
本來兩個年齡正合適的小年輕,在父輩的張羅下結下婚約,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若是女方有個當過丞相的叔伯,男方又有個正在當丞相的叔伯……
那這樁婚事,可就太不一般了。
朱元璋這麼問起,也是擺明瞭內有深意啊。
不過李善長此時雖然緊張,倒也不至於自亂陣腳。
當即,幾句車軲轆話糊弄了一下,連忙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朱元璋似乎真就是隨口一問,冇有再聊了,隻是道了聲丞相辛苦,便讓李善長退下了。
可緩步走出宮門的李善長卻非常清楚。
朱元璋這話的意思,可太明顯了。
那便是不希望看到如此顯赫的兩家成為聯姻親家。
不然,朱元璋怎麼會記得這等小事,更不會在宰相彙報政務之時提出來。
想到這兒,李善長也不禁微微一歎。
看來,這門親事得作罷了啊。
他再傲也不會因為這點事跟朱元璋對著乾。
真那樣的話,除了觸怒朱元璋然後捱罵乃至貶官以外,啥好處都冇有。
甚至,陛下若是要處理這件事,但凡見李善長動作慢一點,他完全可以跟胡惟庸說一聲嘛。
以胡惟庸那廝的機靈勁兒,但凡陛下說一聲,肯定忙不迭的就會解除婚約。
那與其等胡惟庸開口,還不如自己先開口呢。
回府後,先是和侄子李佑說了下情況,並且安慰了對方一方後。
李善長當即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胡府,跟胡惟庸當麵談談,然後,退婚!
這門親事,不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