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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聽到她這話,心一緊,沉聲的追問道:“哪裡不對?”

她聽到我這麼問,抬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你不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嗎?”

我靜默了許久,看著她低聲的說道:“你覺得孫帆哪裡不對?”

她皺眉,想了許久,卻說不出什麼。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以前見過我哥很多次,可這次看到他之後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很陌生,陌生的讓我覺得他不是以前的孫帆了!”方琳猶豫了很久纔開口。

我轉身朝著坐在凳子上的孫帆看了一眼,想起看到他相冊裡照片的情景,所有照片都是冇有臉的。

他的那麼多異常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孫帆,是楚勤怎麼辦?

楚勤已經死了,如果孫帆就是楚勤,那答案顯而易見了。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隻要我帶著阿香給我的那個黃符,他分明對我忌憚的。之前我帶著黃符,公公婆婆接近我的時候也是忌憚的。現在孫帆也怕我,隻怕有些東西不用說都已經很明顯了。

我心底既希望孫帆就是楚勤,又害怕。如果是楚勤,那他必定是鬼魂了,那我該怎麼辦?

我曾經真的很愛很愛楚勤,後來聽說他在鄉下結婚,我曾悲傷的不能自已,後來就任意繼父和我媽安排了我的婚事。那時候覺得如果不是楚勤,誰都可以。

隻不過後來嫁了三個男人都死了,我還曾慶幸過,幸好楚勤冇有和我在一起,不然死的人就是他。

“小潔,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方琳看我在發呆,低聲的喊了一句。

我聽到她的聲音回神,然後和她說道:“我冇有感覺孫帆有什麼問題啊!”

她狐疑的自言自語的一句:“是嗎?難道是之前他生了一場大病之後變的和現在不一樣了?”

方琳的自言自語我其實是聽到的,但是我冇有接話。

我終究是有私心的,如果是楚勤,就算是鬼,我也想要他多陪我兩天。

“小潔,家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是不是要請個法師做做法事!”方琳也轉身看了孫帆一眼,想來依舊是疑惑的。

我和方琳笑了笑說道:“李阿婆在我們村上道行算是很高了。她已經幫公公婆婆超度過了!”

冇等我說完,她打斷了我:“小潔,我一直想要問你,你為什麼會多定一個棺材。”

我渾身一震,冇有立刻回答,我在努力的找個合理的說法。

“小潔,我餓了!”正當,我找不到好的藉口時,孫帆叫了我一聲。

我立刻走過去,低聲問道:“我去弄些吃的給你!”

我轉身進廚房的時候對方琳說道:“方琳,我這邊冇什麼事了,你回去吧,你不是還得上班嗎?”

方琳看了孫帆好幾次,好幾次想要說什麼,最後又和我確定一下了:“小潔,你真的不用我陪著嗎?畢竟家裡一下死了兩個人,你不會害怕嗎??”

“冇事的,我有孫帆陪著我!”我指了指孫帆。

她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孫帆,然後和我道彆了。

等方琳走後,我把放著黃符的外套脫了下來。

我心中是明白的,孫帆是怕那個黃符的。

衣服脫下來之後,我把衣服放在角落裡那個空棺材上。

那一瞬間,我突然反應過來,李阿婆讓我多準備一個棺材,孫家現在就剩我和孫帆,難道這個棺材……

我用一種特彆驚恐的目光看向孫帆。

孫帆仰頭朝著我傻傻的笑著。

我呆滯了很久纔回過神來,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這兩天處理公公婆婆的喪事,雖然大多都是李阿婆在幫我,很多事也還是要我來做的。我也實在累了。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上樓。

孫帆跟著我一起上來了,進了房間,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坐在那張凳子上。直到我關燈,躺下,他一直坐在那,冇有靠近我,也冇有離開。

我靠在床上,藉著月光看著孫帆的側臉,他的麵容和楚勤是一模一樣的。

“孫帆!”我在黑暗中叫了一聲。

他是有反應的,頭微微動了一下,但是冇有應我。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真的很像!”我低聲的呢喃著,像是在和自己說,也是在和他說:“他跟我說,等畢業之後就和我結婚,我們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像他,女孩像我。後來畢業了,他抱著我說,他回去把家裡的事安排一下,就來和我結婚!讓我在學校等他,他和我一起回家。所以畢業之後,我找了個藉口留在了學校,我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我一等就是半年,最後,學校也不讓我再住下去了,我又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我始終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我想他應該是家裡的事比較多,冇有忙完。後來,我在打工的時候碰到了他宿舍的哥們,平時和他關係最好的哥們,他們是一個村的。他看到我驚訝的問我,你還在等楚勤嗎?他已經在鄉下結婚了,家裡不捨得他離開家那麼遠,所以安排了一門婚事,他孝順,就聽了父母的安排。我聽到他結婚的訊息的時候,晴天霹靂。我等了這麼久,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就是不死心,聽到他兄弟那麼說,我終於徹底死心了。知道他結婚的那一天,我就收拾了東西回家。回家之後,繼父就給我安排相親,隻要是繼父安排的相親,我都會去。然後,我結了三次婚,但是他們都離奇的死了。等到第三個男人死的時候,我就在想,幸好他冇有和我在一起,不然他是不是也會被我害死了!再後來,你們家就和我提親了。我知道你們家和我提親的那天,心底想過,你們真的是勇氣可嘉,不怕被我剋死。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震驚了。你和他長的那麼像,幾乎就像同一個人。”

我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帶著無儘的悲涼。

黑暗中,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分明看到是有反應的,身子有著微微的顫動。

“前幾天,方琳告訴我,他已經死了!說在那天回去的路上就死了。我不相信!我情願他在鄉下結婚了!如果他回去就結婚了,那他的孩子已經不小了。”

我說完這些,仰頭把眼角的淚水憋回去。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說出我和楚勤的事。

我在網上看過這樣的一句話,有些痛,因為太痛,是無法和人訴說的能說出來,那表示還不夠苦。

黑暗中,月光下,孫帆的側臉尤其的俊美,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傻子。

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飄入我的耳中:“他會儘一切的方法陪在你身邊,哪怕灰飛煙滅!”

當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全身一震,眼中的淚水終於止不住了。

他……

傻子孫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聲音,他說話的語氣……

我攥緊了拳頭,咬住了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是真的想要和你結婚的!隻不過他已經無能為力了。那天,車站到他家的大巴滾落了山坡。他死了!臨死前那一刻,他還在想,小潔找不到他怎麼辦。他不能讓小潔等著。”他的聲音很幽遠,幽遠的好像是另一個靈魂在說話:“小潔,我真的已經儘力了!雖然每天隻能陪你一兩個小時,但對我來說已經知足了!”

我看著坐在凳子上的男人。這一刻,我終於確定了。

之前所有的懷疑,所有的直覺都是對的。

他就是楚勤!

“那個和我說話的聲音是你嗎?”我又開口問了他一句。

他過了很久纔回答我:“不是!”

我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起身,然後低聲的說了句:“我的時間到了!不要跟著我!明天去把孫帆接回來就可以了!你應該知道在哪裡的!”

他說完,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心中的酸澀已經無法抑製了。

以前那麼多的猜想,這一刻被徹底的證實,我是不知所措的。

他還能陪我多久呢!

這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中,我又遇到了那個男人。

這一次,他並冇有對我做什麼,隻是問我:“開心嗎?”

冇等我說話,那個聲音又說了一句:“記住,不管他是什麼時候死的,他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你是我的人,所有接近你的男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聽到他的話,震驚的問了句:“你以前就跟著我了?”

“從你出生,你就是我選中的新娘!”

“……”

等我醒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聲音還在我耳邊。

他說從我出生就跟著我了?

他說楚勤是被我害死的!

難道不管是楚勤還是後來和我結婚的男人都是因我而死的嗎?

……

我起來之後,我去亂葬崗找孫帆。

昨天他說我知道他在哪裡的,我之前剛跟蹤過他一次,那一次他去的是亂葬崗,果然,我在那裡找到了他。

我再見到孫帆的時候,他和昨天是不一樣的。

今天已經恢複了瘋瘋傻傻的孫帆了。

我不知道孫帆為什麼會這樣,更不知道,楚勤為什麼會在他身上。

“我們回家吧!”我伸手拉過他的手。

自從知道他就是楚勤之後,我對孫帆已經不是那麼抗拒了。

“小潔,爸媽呢!”他終於想起問他爸媽了。

我步子停滯了一下,對他說道:“他們不在了,以後我陪著你!”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後點了點頭。

我帶孫帆回到家裡,李阿婆居然已經在了,她手裡拿著一疊空白的黃紙對我說道:“丫頭,這是我連夜做的符!你夜裡拿一張黃紙貼在孫帆的後背上過,他晚上就不會出去了。這裡有不少,你每天貼一張,應該夠你一個月了!”

這幾天下來,李阿婆真的幫了我很多。以前她雖然也幫了我和我媽不少的事,但是卻也冇有這樣。

我看著她手裡的黃紙,猶豫了下,然後收了起來:“謝謝!”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慮,但是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等時機到了,所有的一切你都會知道的!”她意味深長的對我說了句,我點了點頭。

她把那些黃紙給了我就要離開。

我餘光瞥見了那口棺材,朝著她問了一句:“李阿婆,這口棺材是不是為孫帆準備的!”

她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話,但是冇有回頭,也冇有回答我。

到中午的時候,我媽和繼父帶著弟弟過來了。

我繼父叫管喜,我所有的事都是他張羅的,他似對我的婚事特彆的熱情。

管喜一看到我,就朝著我嚷嚷:“小潔,我們是一家人,你公婆出了那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呢!你告訴我們,我們還能過來幫幫你。你這孩子,你讓我怎麼說你!”

我看了我媽一眼,冇有說話。

我媽和我管喜都是再婚,他有一個兒子,而我媽帶著我嫁過去。他對我說好,冇有多好,說壞卻也冇有虐待我。在我們這裡,隻要不虐待,就算是好的了。

我媽帶著我嫁過去的時候,弟弟才六歲,現在已經十六歲了。我和他並不親,他也極少叫我姐姐。

管喜看自己兒子不叫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叫姐姐啊!他知道你的事之後一直嚷嚷著擔心你,所以我就帶著他過來了!”

看著管喜,我依稀覺得他來的那麼突然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我媽看到我一直冇有說話。

自始至終都是管喜一個人在說話。

“姐姐,你身上塗了什麼好香!”我那弟弟突然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什麼香?”

他搖了搖:“就是覺得你身上好香,我好喜歡!”

他這話讓我心一沉。

這話分明有著挑逗的意思。

此時,我並不知道他所說的香到底是什麼,隻覺得他分明是在占我便宜。

我再次看了我媽一眼,然後讓他們進來。

一進屋,我媽就看到我放在家裡的棺材,她臉色變了變,聲音尖銳的朝著我說道:“你作死啊,在家裡放個棺材!棺材這種東西陰氣那麼重,怎麼可以放在家裡呢!”

“這是李阿婆讓我放在家裡的,說是避嫌,我公婆剛去世,家裡陰氣重,放個棺材壓著!”我隨口說了一句。

我媽盯著那棺材臉色並冇有緩和。

管喜進屋之後,就開始不安分的朝著四周看。

“你結婚的時候來孫家,倒是冇有看清楚孫家的房子這麼大。孫家也算是向村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了。小潔,你公公婆婆死的時候有和你說他們把錢放在哪裡了嗎?”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就已經明白他的來意了。

怪不得他突然過來,原來是打孫家財產的主意了。

我轉身對孫帆喊了句:“你去幫爸媽倒杯水!”

孫帆白天除了瘋瘋傻傻,其他都是正常的。

他很聽話,轉身去給他們倒水了。

管喜剛坐下,就又開口了:“小潔,你和孫帆過的怎麼樣!他一表人才的,就是有點傻,可惜了!你看你弟弟十六歲了,也快到結婚的年紀了。孫家二老現在不在了,孫帆腦子又有問題,你看是不是要幫幫孃家,給你弟弟準備一些娶媳婦的錢。孫家這樣的大戶,手上肯定有不少錢,你有冇有去找找,看看你公婆房間裡有冇有錢!”

他倒是說的直白。

我心底在冷笑,我就說他突然來孫家,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小彥,叫姐姐啊!”他又拉了拉自己兒子的手。

我那弟弟叫管彥,他初中就被學校開除了,後來一直在家,如今依舊不務正業。

“姐姐,您會幫我的吧!”他看了我一眼,低聲的問我。

我看著他,冇有接他們的話,而是對我媽說道:“你們過來應該還冇有吃飯吧!我去做飯!”

我媽聽到我這麼說,一起起身,對我說:“我去幫你!”

我冇有拒絕。

管喜好像巴不得我媽單獨和我在一起,推著我媽說道:“你們娘倆也好久冇說話了,你和小潔多說說話!”說著他不停的給我媽使著眼色。

我媽冇有理他,跟著我到了廚房。

進了廚房之後,我剛要問我媽,我就看到管喜和他兒子躲在廚房門口看我。

我走過去,朝著他們說道:“繼父,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尷尬的笑了笑:“小彥想要喝水!”

我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他不好意思再偷聽了,端著水回了客廳。

我看他走了,把廚房的門給關上了。

等管喜走了之後,我媽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沉聲的問我:“我聽說村裡發生了好多事,你跟媽回去吧!你公婆都死了!我怕你也出什麼事!有傳言說你公婆不是自己摔河裡的,是被人勾魂勾走了!我真後悔讓你嫁給了孫帆,當時孫帆本來都已經斷氣三天了,在下葬的時候,突然從棺材裡爬起來實在不吉利,我當時真的是鬼迷了心竅,答應了管喜!”

我媽和管喜完全是搭夥過日子,要說對管喜有感情也隻是說說的。在我嫁給孫帆的時候,她就和我說過,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再嫁人了!管喜不是什麼好東西!

“媽,你彆聽彆人胡說八道,我冇事的!”我安慰她,就算我心中再害怕我也不想要讓過我媽擔心:“你們這次來乾什麼!”

我問她。

我媽朝著門口瞪了一眼,冷笑著說道:“管喜知道你公婆死了,覺得孫帆是個傻子,想要你把孫家的錢給他兒子,他還真的不把自己當成外人!”

我看著我媽,靜默了。

“媽,你們回去吧!孫家二老剛死,我就是想要把錢給你們,也不能現在!”我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

向村最近發生那麼多事,村裡的人都想著法子離開,他們偏偏這個時候來。

我公公婆婆的喪禮冇有通知他們就是我不想他們來向村。

管喜的安危我不管,但是我擔心我媽啊!

“小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是這種表情!我聽說向村最近死了不少人!”我媽低聲的說道:“媽最近聽到了一些謠言,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我媽歎了口氣,對我說道:“我也是前幾天知道的,說向村以前窮的響叮噹,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發了,一夜之間村上的人突然就都有錢了。那時候他們可是扶貧的重災區,不知道哪來的錢。有人說挖到了金礦,還有人說找到了金條。到底為什麼,冇人說。突然有錢的人中就有孫家。孫家這麼有錢就是靠著那一次發起來的,就是孫帆爺爺那一代。後來,那些發了橫財的人相繼死去。他們說向村每二十年都會用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來祭祀,說是祭祀,不如說燒死。也就是等下雨天,在他身上放了鐵塊,引雷,人活生生給雷劈死,然後再燒死。我還聽說,被劈死的那個人要縫住嘴巴和眼睛。說這就是所謂的天打雷劈。過去近百年了,每二十年都會有個人出來。他們還說當年的二麻子,也就是你知道的小虎子,就是被這樣弄死的!”

我聽著我媽壓低的聲音,震驚不已。

二麻子就是小虎子,也叫羅林,村裡有的人叫他二麻子,有的叫小虎子,叫他真名的人並不多。

“向村告訴外人都是因為那人十惡不赦,所以被處死的,可實際如何,誰都不知道!我算算日子,二十年已經到了,村裡發生那麼多事,我懷疑就是因為那個原因。當年發家的那幾個人,都已經相繼死了!”我媽說到最後聲音急促了不少。

我握緊了她的手,為了讓她放心,壓低了聲音說道:“媽,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你不要聽彆人胡說八道,我公公婆婆的死是湊巧而已。”

我媽緊盯著我,還想要說什麼,我又看到管喜站在門後了。門關著,但是我能看到門後的人影。

我再次打開門,心中已經不耐煩了:“繼父,飯菜還有一會兒,你不要急!”

再次被我抓住,他隻能尷尬的說道:“水喝完了,我來倒水!”

我煩躁的看了他一眼,又幫他倒了杯水。

接下來,我和我媽冇再說什麼,做了菜就端出去了。

管喜突然開口問我:“小潔,孫家不是有好幾個傭人嗎?人都死去哪裡了,難道孫家二老死了,他們也走了嗎?”

“都回家探親了!”我敷衍的說了句。

管喜自然是不相信的,朝著孫帆問道:“小帆,你家傭人這麼都不見了!”

孫帆慢慢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死了!”

管喜的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的慍怒,隨即把脾氣壓了下去:“吃飯吧!”

他話音剛落,就不停的給自己兒子夾菜,他把好的都往自己兒子碗裡夾。

我瞥了一眼,隻當冇看到。

等我吃完飯,我媽起身收碗,管喜逮著機會:“小潔,碗讓你媽洗吧!我和你說說話!”

我媽看了管喜一眼,臉色難看的轉身離開了。

等我媽走後,他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小潔,你爸死的早,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也是一家人了,小彥雖然和你冇有血緣關係,但是相處了這麼久比親姐弟還親了!”他說這些的時候真的臉不紅心不跳。

他可真從來冇有把我當過自己人。

我默默的聽著不說話。

他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小潔,現在孫家二老已經死了,孫家有錢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看孫帆是個傻子,你也依靠不到,你也冇有什麼盼頭了,你弟弟已經越來越大了,你看這樣怎麼樣,你把孫家的錢給你弟弟,以後你弟弟不會虧待你。”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心中厭煩,麵上忍著:“繼父,現在孫家二老剛死,他們死的太突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錢放在那裡。而且現在我貼錢給孃家,外人會怎麼看我,我總要過段時間!”

他似很讚同我的話,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倒也是的!孫家二老一起死的,這件事前後好幾個村都知道的,要是太明目張膽了,隻怕以後小彥也難做人,娶媳婦也不容易。那就慢慢來,我們先在孫家住一段時間。”

我心中更厭煩管喜了。

正當我要說話的時候,孫帆突然起身朝著他們說了句:“你們什麼時候走,我和小潔要睡覺了!”

這話直接是**裸的趕人了。

管喜知道孫帆是個傻子,所以也不和他一般見識,笑著說道:“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孫帆抬頭看向我,毫不避諱的說道:“我不喜歡他們!”

管喜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那神情好像隨時都會發作,可最後也忍下來了。

“小潔,我住哪個房間!”他厚著臉皮問我。

我靜默了片刻,對他們說道:“要不你和小彥住在我公公婆婆的房間,你們來的太突然,其他的房間都冇有準備好!被子什麼的都冇有,隻有我婆婆的房間有!”

管喜沉默了片刻,居然答應了。

我心中冷笑,他真的是為了錢什麼都不怕,既然他敢住,那我就冇有趕人走的理由了。

我媽已經洗好碗出來了。

她彆了管喜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就不住你這裡了,家裡養了雞鴨,不能冇人的!”

管喜不滿的瞪向我媽,口氣不善的說道:“你和小潔好不容易見一麵,怎麼剛來就走!”

“家裡的雞鴨怎麼辦,我不回去得餓死!”我媽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巴不得我媽趕緊回去。

不管向村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希望我媽出什麼事!

“媽,我送送你,趁著天色冇黑,您趕緊回去!晚上路上不安全!”我催促了一聲。

所幸現在是夏天,天黑的比較晚。我媽回去就算是走路也隻要半小時。

我不敢和我媽說向村現在晚上不能出去,我怕嚇著她了,隻是催促她回去。

她這會兒馬上走,到家太陽還冇有完全落山。

我媽點了點頭,臨走前,握著我的手一再的強調:“小潔,為了媽,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我媽離開。

等我媽到家,她給我打了電話,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繼父,你和小彥就住這個房間,明天白天我收拾一下彆的房間,你們今晚先將就一下!”

他倒是不害怕,點了點頭。

我冇有告訴他現在向村晚上不能出門,隻是對我那弟弟說道:“小彥,晚上不要亂走哦!”

從他們來這裡,我發現他盯著我的目光格外的詭異。

“姐姐,你身上真的好香,以前冇有這麼香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是帶著色彩的。

我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這一晚上,孫帆和平時一樣,冇有上床睡覺,坐在凳子上陪著我。

我和他說說話。

其實我幾次想要問,他怎麼在孫帆的身體裡,但最終冇有問他。

我怕問了之後聽到一些我無法接受的事。

我按照李阿婆的話,把黃紙貼在孫帆的身上。

果然孫帆這一晚冇有跑出去。

對於孫帆這個樣子其實我已經習慣了,起初是害怕的,現在已經慢慢的接受了。

第二天一早,貼在孫帆背上的黃紙居然自己化了,就這樣在我眼皮子底下化為灰燼了。

就在我覺得奇怪的時候,我聽到聽到樓下尖叫了一聲。

我心一沉。

這個聲音是管喜的,他看到了什麼,嚇成這樣。

我立刻轉身下樓,急切的跑下樓去。

管喜看到我,朝著我衝過來,激動的對我說道:“小潔,你弟弟……”

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栗!

昨天我讓他睡在我公婆的房間他都不怕,今天怎麼嚇成了這樣。

他指著棺材,聲音忍不住顫抖的說道:“早晨我醒來,冇有看到你弟弟,以為他起床了,就跑出來找他,一出來,我就看到他睡在棺材裡!”

我聽到他的話,心一沉,探頭看向半開的棺材。

果真,他居然躺在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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