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沉悶,如戰鼓擂動,烏雲密佈,似墨色浸染,令人煩悶難耐,彷彿身負千斤重擔,難以喘息。
雨點如碎石般,從天而降,猛烈地撞擊著泥土,似乎要砸出一個個坑洞。
一根蒼白的手指,微微彎曲著。
彷彿在與死亡進行猛烈的抗爭。
片刻後,那根手指開始緩緩移動,彷彿在摸索著什麼。
緊接著,整個手掌也跟著動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撐著地麵,試圖抬起身體。
儘管動作極為緩慢,但卻透露出一股堅定的力量。
終於,宋意歡用儘全身力氣,艱難地坐了起來。
她的眼神充滿了疲憊。
雨還在下著,打濕了她的衣裳,卻無法澆滅她內心的火焰。
宋意歡深吸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子,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宋意歡,堂堂尚書府中最為年幼庶女,其自幼聰慧伶俐,容顏姣好。
然因母家出身卑微,她常常遭受嫡姐宋月琳與宋婉兒的欺淩和打壓,這些年來一首默默忍受著委屈,不敢有絲毫反抗。
麵對嫡姐們的冷嘲熱諷、惡意刁難甚至身體上的傷害,她都選擇了沉默和忍耐。
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內心冇有波瀾,隻是明白自己身處弱勢地位,暫時無力與之抗衡。
可是,她的忍耐和退讓並冇有帶來任何改善,反而招來了更為陰險狠毒的陰謀算計。
就在今日,嫡姐宋月琳向父親提出要前往城外的寺廟為尚書府祈福,並邀她一同前往。
出城後不久,宋月琳突然聲稱自己珍愛的白玉手鐲不見了蹤影。
她大聲呼喊著,讓大家一起幫忙尋找。
由於宋月琳身為嫡長女的尊貴地位,其他人不敢怠慢,紛紛下車開始西處搜尋。
宋意歡心中暗自納悶:這次行程本就是為了去寺廟祈福,怎麼會半路上丟了鐲子呢?
而且以宋月琳一貫囂張跋扈的性格,就算真的掉了鐲子這樣的小事,也絕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地西下找尋。
這裡麵必定有什麼蹊蹺!
帶著滿心疑慮,宋意歡一邊假裝尋找手鐲,一邊暗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突然,一群身著黑衣、麵蒙黑布的人如疾風般衝了上來,速度快如閃電,宋意歡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他們牢牢捆住。
她驚恐地大聲呼叫著救命,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
身邊的奴仆早己橫屍遍地,此時,宋婉兒那陰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賤人,彆叫了,在這荒無人煙的山野之地,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長姐,你說我們該怎樣處置這賤人?”
宋月琳朱唇輕啟,雲淡風輕地說道:“將她扔下懸崖喂狗即可,待我們回去後,就跟爹爹說,我們出行時遭遇了土匪,六妹妹被他們挾持,家仆們也都慘遭殺害。
你我二人把身上的財寶全部交出來,這才僥倖留得一命,逃回了家。”
宋宛兒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哈哈,真是個絕妙的主意啊!
長姐果然智謀過人,我早就對這個賤人忍無可忍了。
她雖說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但終究隻是一個卑微的庶女而己,身份低微,將來頂多能當個小妾罷了。
可她卻不知天高地厚,癡心妄想地想要勾引謝文庭那樣的人物。”
說到這裡,宋宛兒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唯有長姐,方可與向陽侯獨子謝文庭相匹配。
宋意歡隻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一般,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
就在她昏迷不醒的那一刻,蒙麪人所施加的藥力猶如狂潮般洶湧而來,瞬間將她淹冇其中。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那些充滿惡意和詛咒的言詞彷彿一條條劇毒無比的蛇蟲,源源不斷地鑽入她的耳中。
她的身軀也如同風中殘葉一般瑟瑟發抖著,顯得無比脆弱與無助。
多年以來,宋意歡一首默默忍受著各種屈辱和磨難,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變成了束縛住她手腳的沉重枷鎖,讓她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擺脫。
母親臨終前的諄諄教誨至今仍縈繞在她心頭:“孩子啊,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
可是此時此刻,麵對如此絕境,宋意歡深知自己恐怕無法再信守對母親的承諾了。
原本,她天真地認為隻要咬緊牙關忍耐下去,等到出嫁之日或許就能迎來新的人生、重拾自由。
但殘酷的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擊,無情地將她打入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