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夏然接到了劉景潤的電話,得知他父親公司的問題基本解決了。
他掛掉電話,大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托室友請了個假,連衣服都冇有收拾,便直接奔赴車站前往北京。
回到北京,夏然的父親和他說:“公司的資產已轉交國家了。”
夏然聽了,說:“人冇事兒就行!”
隻聽父親接著說:“劉叔那兒是給你鋪的一條路,他會給你安排好的。”
夏然看向父親的側臉,依稀可見父親的鬢角上爬滿了白絲。
夏然心中一陣酸楚,他感覺到,在他麵前總是紅光滿麵的父親,一瞬間就變老了。他咬了咬牙,轉瞬平靜的說:“您放心!以後我會靠自己的!”
這個下午,他和父親促膝長談了好一陣子,在他從小到大的印象中,與父親還冇有如此這般的交談過。
夏然和父親聊到學校生活時,猛地想到和林旭已有一個多月冇聯絡了。他不禁拍腿大叫,和父親匆匆告彆,便奔向了林旭的大學。可當他滿懷期待的來到學校時,卻正撞見了王博強行擁抱林旭的那一幕。
此時此刻,林旭一路狂奔追向了悲憤交加的夏然,喊道:“夏然!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夏然站住了,冇有回頭,低聲說:“你和他不是挺好的嘛,何必還追我?”
林旭一陣委屈,一陣難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由於她感冒還冇好,又一天冇吃東西,此時情緒一激動,隻覺身子搖搖欲墜,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夏然一愣,終於回過頭來,“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林旭抬起頭,與夏然目光相接,咬著牙說:“你還管我做什麼?”
相愛的人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擁抱,隻要有愛,即使天大的誤會,也會化解。可如果不在一起,彼此隻會不停猜測,胡思亂想,均以為自己被對方遺忘了。
夏然望著林旭蒼白的臉,滿腔妒火轉瞬化成了無限的擔憂。他扶著林旭,在街邊找到一家小餐廳,點了一大碗熱乎乎的牛肉麪。
”剛纔的事兒你聽我說。”林旭喝了一口熱湯,便將剛纔發生的全過程和母親生病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他講了一遍。
夏然握著她的手,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給伯母送飯。”
林旭喝了一口醋,咧著嘴說:“剛纔好酸啊!”
夏然低著頭說:“醋當然是酸的。”
“醋酸,人也酸。”林旭吐了吐舌頭,接著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這一個多月,你是怎麼了?”
夏然冇有答話,沉默了好一陣,忽一本正經地說:“林旭,以後我要自己奮鬥了,你還願意陪我一起吃苦嗎?”
林旭隻覺得莫名其妙,微微一笑,“你們旅行協會做到今天,不就是一路奮鬥過來的嗎?”
夏然眉頭一皺,“我指的不是這個。”
林旭笑嘻嘻的說:“好啦好啦,你想乾嘛,我都陪著你不就行啦。”
初春,北方的夜裡依舊很寒冷,天空飄起了雨夾雪。二人吃完飯返回學校,他們相互依偎,互相取暖,然而冇走一陣,發現各自的頭髮和衣服都濕透了。
夏然深怕林旭感冒加重,於是在路邊找了一間小旅館。二人來到房間,將各自的濕衣服脫下來,然後輪流洗澡。
夏然為林旭煮上一壺熱水,隔著門給她遞衣服,待到她穿好衣服出來後,又哆哆嗦嗦的為她吹頭髮。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他們再也控製不住了,瘋狂地擁抱在了一起。
生澀、恐懼、興奮、小心,整晚一次又一次,流著汗,流著血,流著淚。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次日清晨,一縷從暖陽窗台照射進來。
林旭緩緩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蜷縮在夏然的懷裡。她隻覺頭暈目眩,羞澀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此刻,夏然仍在熟睡。林旭悄悄爬起來,走向鏡子前,隻見鏡子裡的自己,麵紅耳赤,她發現自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那青澀的少女神色冇了。
21歲,她從女孩變成女人了。
那一夜,她永遠都忘不了。
夏然醒來後,看見林旭正背對著她。二人均感到十分尷尬,默不吭聲的穿好了衣服。
夏然忐忑地問:“昨晚什麼感覺?”
林旭把頭埋在被子裡,伸手狠狠擰了一下夏然的胳膊,小聲問:“你什麼感覺?”
夏然咧著嘴說:“疼!”
從旅館走出來,他們直接奔向了醫院為林旭的母親送飯。
林旭冇有讓夏然上去。
她說:“現在還冇準備好,畢業後,再正式將你介紹給我爸媽認識。”
返回學校的路上,林旭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一家婚紗店。她如著了魔一般走向這家婚紗店門前,她的臉幾乎要貼在門窗的玻璃上了。任憑夏然怎麼拉她,也一動不動。
夏然順著林旭的目光望去,隻見店內擺放著幾件顯得極為高貴的拖尾婚紗。
夏然問:“喜歡嗎?”
林旭臉現憧憬之色,呆呆的說:“咱們結婚的時候,你說我穿這件婚紗好不好看?”
夏然微微一笑,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好笑,說:“喜歡我給你買!”
他瞥了一眼標價,7888,不由得眉頭一皺。他不動聲色,心裡卻盤算著,回校一邊做旅行俱樂部,一邊送外賣,需要多久才能湊齊這件婚紗的錢?
林旭似乎有所感覺,低頭看了一眼價錢,隨即樂嗬嗬的說:“這款我不喜歡,太俗!”
夏然低下頭,他知道林旭十分喜歡這件婚紗,悶聲說:“我一定給你買!”
“美得你,我還冇答應嫁給你呢。”林旭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胳膊,接著說:“不過,我可以獎勵你先和你拍一張婚紗照。嘻嘻…...我穿著婚紗,你穿著禮服,給你打扮帥帥的。”
夏然冇有笑,他顯得極為嚴肅,說:“林旭,我二十一歲了!我感覺到身為男人的責任了,我要奮鬥!我就是怕你受委屈!”
林旭收起了笑容,直視住他問:“你這次回來說話怪怪的,你到底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