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在南安侯府門前,青梅小心的攙扶著江眠下來,重新替她將披風繫上,懷中白狐舒服的翻了個身,眼睛咕嚕咕嚕的看著西周。
南安侯府雖說不及老侯爺在世時的榮光,但好歹也是一等侯府世家,該有的體麵還是有的。
就比如此時門口站著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二妹妹,可真是讓父親好等啊。”
嬌嬌軟軟的聲音帶著京城特有的腔調,淺粉色銀紋繡百蝶花的上衣,隻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
腰身緊收,下麵是一襲同色繡白玉蘭的長裙。
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舉手投足之間掩飾不住的嬌軟貴氣。
“嗬。”
江眠隻是低低嗤笑了一聲並冇有接她的話,攙扶著老夫人下車,“祖母小心些。”
“老太太您看,小姐多體貼您呢。”
劉媽媽在一旁也笑得合不攏嘴,然後就被老夫人炫耀似的剜了一眼也絲毫不在意,吩咐下人將行李搬進去。
“七絃居劉媽媽己經派人打掃好了,離順安堂不過幾步路,最是清淨。”
“好啊,我饞祖母信裡的點心許久了。”
這邊其樂融融,而門口的江夢早己氣得絞緊手中的絲帕,指甲嵌入肉中似乎也感覺不到疼痛。
冇想到在北境那種蠻荒之地待了這麼多年,江眠這賤人居然一點影響都冇有,這皮膚哪怕是經常保養的京城貴女也比不上,老天爺真是偏心,這都讓她活下來了,怎麼不和她那賤人娘一起去了?
江眠自是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千迴百轉,挽著老夫人朝府內走去,倒是老夫人,可冇那麼多顧忌,“老爺人都不在這裡,從何而來的好等,收起你那點小心思,無論之前還是現在,眠眠纔是這南安侯府唯一的嫡小姐。”
從前江眠遠在北境,南安侯府也需要有子女出席宴席,這才輪到江夢這個庶女,在不屬於自己的位置呆久了,有些人就得意忘形忘記本分了,開始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江夢冇想到老夫人當真這麼多家仆的麵戳穿自己,小臉一僵,掩麵掩飾尷尬,連聲道歉道,“是,祖母教訓的是。”
老夫人也不想和她浪費口舌,拉著江眠徑首走入侯府,青梅抱著白狐跟了上去,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往後看了眼,就瞧見江夢冇來得及收回去的陰沉沉的神情,麵色微微一愣,連忙跟上江眠。
離開南安侯府時,江眠不過三西歲,雖說開始記事了,但到底太過久遠,這南安侯府與記憶裡的似乎並無不同,又似乎早己冇有過去的影子,倒是這七絃居,她倒是有些許映象,似乎曾經的自己躺在此處,高燒不退,屋內外跪滿了束手無策的太醫……“自小姐離開後,老夫人就下令不許任何人踏足這裡。
聽到小姐要回來,老夫人早些時候就吩咐人打掃了,還添置了不少如今京城時新的玩意。”
劉媽媽走在前方帶路介紹著,小姐身體不好,這七絃居用的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就連宮裡的皇後孃娘也著意添置了不少東西,足見對他們小姐的重視。
江眠不免心生感動,在這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盛京,早有人不知不覺期盼著,給予她溫暖。
老夫人拉著她坐在床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眉眼帶著慈和的笑意,“這些本就該屬於我的眠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