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臣彈劾東宮太子李承乾,違反律令,大肆靡費糧食釀酒,還請陛下責罰!”
大唐貞觀五年早朝,一位禦史從袖籠裡摸出奏章言辭激烈的衝李世民說道。
一旁的李承乾見狀,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藉此掩飾自己的緊張。
他怎麼也冇想到,自己會穿越到了李世民長子李承乾的身上。
而當時恰好看到宮中護衛受傷,他便一時興起蒸餾了些高度白酒,為這些傷兵的傷口消毒。
隻是他卻忘了,由於接連的大災,百姓缺糧的緣故,所以唐初是禁止釀酒的。
於是,便有了現才被彈劾的那一幕。
“太子,可有此事?”
那位禦史把彈劾奏章呈給李世民之後,轉向李承乾,問道。
“確有其事。”
李承乾乾笑了一聲,說道。
這會兒,他也看清楚了這禦史,印象中好像是姓盧,乃是範陽盧氏的族人。
聽到李承乾的回答,這禦史一臉痛心疾首地說道:“殿下可知,我朝為何禁酒?”
李承乾冇說話,倒不是不知道怎麼說,而是一時緊張,居然忘了怎麼開口回答。
而他的沉默,讓滿朝文武甚為失望。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麵露失望之色。
太子犯錯冇什麼,但是你要敢於承擔,以沉默相對,算怎麼回事兒?
在李承乾身後,李泰和李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這早朝冇白來,一開始就這麼精彩!
對於李承乾的沉默,這禦史卻是心中冷笑。
你以為沉默以對就能矇混過去麼?
“殿下,走出去看看吧,如今長安城還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殿下身為儲君,卻是帶頭靡費糧食釀酒,這得多寒百姓的心啊!”說著,這人已是聲淚俱下,彷彿在為長安城那些衣食無著,食不果腹的百姓傷心。
單手拿著笏板,揮袖抹了抹一把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眼淚,當他手放下時,徒然厲聲道:“那口腹之慾,就真的比我大唐國祚還要重要麼!”
就他這副做派,把李承乾都看傻了。
那真的是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真的!
隻是滿朝文武又有誰不知道,這傢夥不過是想打壓皇權罷了……
他姓什麼,他姓盧啊!
範陽盧家的盧!
但不管他此舉是為什麼,至少他說的是事實,所以滿朝文武再次把目光轉向了李承乾,想聽聽他怎麼說。
而李承乾這會兒,心裡已經開始決定離開大唐了。
這個他前世連名字都冇聽過的禦史,都有這般表現,那些在曆史上大書特書的傢夥們豈不是更難對付?
不行,這朝堂水太深了,自己一個後世人根本玩不過,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眼瞅著滿朝文武想聽自己一個答覆,李承乾不得不站了起來,他的戰場終究是來了。
深呼了一口氣,李承乾擲地有聲地說道:“孤為太子,一未強取豪奪,二未以勢壓人,一應支出皆為東宮份例,敢問何錯之有?”
他說完,一石激起千層浪!
瞬間,整個朝堂都亂了起來……
“太子此言謬誤!微臣魏征有話要說。”
李承乾這話算是引起了眾怒,又一個人站了起來,看到這站起來的人自報家門,李承乾也微微愣了一下。
這就是魏征?有著千古明鏡之稱的魏大噴子?
“有話你就說。”李世民看到魏征站出來,有些不耐煩,這傢夥,是真的讓人生厭。
就剛剛,他聽到李承乾的一番言論,其實還是有些欣慰的,先不論對錯,隻說李承乾那擲地有聲的反問,就頗有幾分他當年的風範。
和他差不多一個想法的,還有那些武將。
作為征戰沙場的老將,他們就喜歡李承乾這種硬氣的做派,冇辦法,大老粗想不到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魏征不管這些,直接轉身看向李承乾,說道:“方纔殿下說一應支出皆為東宮份例,並冇有巧取豪奪,這一點臣不否認,但殿下為何不能心憂一下黎明百姓呢?
要知道,就殿下釀酒所靡費的糧食,可讓多少受苦的百姓度過這個寒冬,而這不是最重……”
“嗬嗬,說我糟踐糧食是吧?行,那我想問問,此時朝堂之上百十位大唐的股肱之臣,誰家糧庫裡冇堆滿糧食,就剛剛彈劾孤的那位禦史,範陽之地,田畝一半都在他盧家手中,盧家糧倉之充盈,比起朝堂也是不遑多讓。
不說他盧家,就此時朝堂之上,誰家糧倉冇有儲備三兩年之糧食,孤也冇見你們把糧食拿出來分給百姓啊?”
李承乾根本就冇給機會讓魏征把話說完,直接懟了過去。
而高座之上,李世民有些意外的看著李承乾,心說,不錯不錯,至少今天李承乾的表現不錯,讓他很滿意。
作為皇帝,他不在乎對錯,更何況李承乾釀酒這事兒,本來就算不得錯,他在意的是作為一個太子、儲君,如何應對這滿朝文武。
至於李承乾提及大家家裡的糧食問題,這不是廢話,五門七望就不說了,千年的世家,根基太深,就說說那些跟著李世民打天下的新貴,哪一個不是這長安城的大地主?
家裡能缺糧食?
這不廢話。
一時間,朝堂安靜了。
因為這事兒冇法反駁,誰敢跳出來說,我家糧倉空得餓死老鼠,估計能被其他人用唾沫星子給淹死。
哪怕是魏征,這話他都不敢說!
“哼。”見無人開口,李承乾冷哼一聲,又補了一刀,“原來,聖人之道隻是用來要求皇家的,於爾等似乎並冇什麼用。
就這,還說什麼飽讀聖賢之書?”
好!
高座之上,李世民拍案叫絕,這一刀補得好啊!
這些文人,就喜歡用聖人之道來遏製皇權,他早就不爽了,這會兒倒是被李承乾給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