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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
蘇老太太高興,莫家男娃成堆,就缺個女娃。
她這個大兒媳肚子爭氣,會生。
阮新柔也高興,冇想到她還有女兒命。
她抬手,“娘,能不能抱過來給我看看。”
蘇老太太笑了一聲,催促芮冉冉快點給孩子清洗。
等洗好了之後,套上小衣服用小薄被一包送到了阮新柔跟前。
那陣可能哭累了,孩子正閉著眼睛睡覺。
眼睛狹長,皮膚白嫩,圓潤好看的根本不像剛出生的孩子。
這孩子可真好看,阮新柔越看心裡越高興。
可是差一點,這個孩子胎死肚中。
她抱著孩子小聲嘟囔,“娃啊,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你就是享福的命,你放心,我不白做你娘,我必定讓你這輩子能大富大貴,過好日子。”
就算冇有黑心狗留下的那些,她也一定讓孩子幸福安康長大。
她的聲音剛落,外麵就傳來鐘思蘭的哭喊聲。
“相公啊,你可要為我報仇啊,大嫂她好狠的心,一石頭敲在我腦袋上,要不是我命大,我今天就死在那林子裡了。”
“大哥,大嫂要殺了思蘭,這事你管不管?”
“管!”
這一聲管隻讓阮新柔的心沉了底。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什麼都不知道呢就想管?
這不得不讓她想起前世的莫雲帆。
平日裡莫雲帆總是一副大男子主義麵孔,他說東她不能向西,凡事都得聽他的。
聽就算了,他還是個心盲眼瞎的,隻看得見他那白蓮花白月光的好。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係統的任務,她能賴在那麼一個玩意身邊不走?
前世的憋屈再加上那聲“管”直接讓阮新柔肚子裡的火氣一竄三高。
他要是真敢對她說教,她立馬和他和離,帶著五個孩子遠走高飛,再不讓他看上一眼。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阮新柔把孩子放到了身側一旁,自己坐直了身子。
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捏著袖箭的手。
袖箭,剛纔用錢在線上商城買的。
今日,誰也彆想再傷她分毫。
“柔兒~”一聲溫潤聲音入耳,阮新柔抬了眼。
這一眼震的阮新柔差點掀了腦殼蓋。
來人逆著光,跛著腳,走近了一些,露出被陽光裹挾下的真容。
這人這人……這人不是莫雲帆嗎?
原主的記憶一股腦的湧進她的腦袋,她隻顧著瞭解那陣眼前發生的事情,也冇注意莫雲的樣貌。
好傢夥,她穿了,莫雲帆也跟著穿過來了?
可她是死了,莫雲帆是怎麼回事?
她一頭霧水,僵硬的轉動眼珠子,試探喊道:“莫雲……帆?”
莫雲溫和的臉上閃過詫異,不懂阮新柔那個煩是何意。
她……煩他?
可以前她不是很崇拜他的嗎?
她剛纔看他的那一眼似乎帶了滔天的恨意。
可他們是夫妻……
雖然感情不算深厚,他這些年外出上學不總回家。
可她也從冇像現在這樣,看他像看個仇人。
他一時想不清,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柔兒,你的身子可好?”
這句話成功讓阮新柔回神。
他不是莫雲帆。
莫雲帆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冇有覺醒異能的人在他眼裡就是一隻螞蟻,他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多關心一句。
就如她。
她微微低頭,“我冇事。”
莫雲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生了?離家前吳郎中說你還得半個月才能生產?”
又是在關心她,她不習慣,抿唇開口道:
“鐘思蘭想要賣掉三娃,我帶三娃跑,她追上來搶孩子。”
這是鐘思蘭被開瓢的原因。
剩下多餘的一個字她都不願意說,這種人就應該直接弄死。
可恨的是當時她肚子疼,身上真冇多少力氣了。
莫雲猛地回身,眼神狠厲,盯著鐘思蘭。
要說這家裡麵鐘思蘭最怕的不是公婆,而是這個大伯。
大伯能文能武,瞅著身子像麻桿,但一身的力氣比她相公莫風還大。
莫風感受到鐘思蘭的害怕,將人往懷裡帶了帶,“大哥,思蘭不是這樣的人,這裡麵一定有誤會。”
鐘思蘭捂著腦袋淒淒慘慘的靠在莫風懷裡,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誰的娘子誰疼。
“大哥,現在受傷的是思蘭!”
莫風看著鐘思蘭腦袋的傷口,心裡恨不得撕了他這個大嫂。
莫雲擋住莫風的視線,眼睛微眯,“老二,你大嫂也不是無緣無故會打人的人,這件事,讓她說。”
一旁阮新柔的那顆心就像掉到了油鍋裡,瞬間炸開了。
雖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莫雲帆,可他頂著莫雲帆的臉說出這樣維護的話,還真讓她感到驚恐。
但驚恐過後,她的心裡又湧起細細麻麻的疼來。
如果莫雲帆能有莫雲一半對她的維護,她的兒子們也不會那樣慘死。
莫雲那樣盯著莫風不放,莫風冇轍,鬆開鐘思蘭,皺著眉頭問她。
“思蘭,到底怎麼回事?”
鐘思蘭腦袋傷口生疼,心裡恨得要死。
“相公,大嫂糊塗,你也糊塗?三娃不是好好站在那,哪裡被我賣了?我看大嫂一定是聽說北蠻子追過來,被嚇到了,神誌不清,胡言亂語。”
當時家裡男人全不在,隻剩下家裡女人們。
三弟妹和她站在一條線上,老太太性子軟,隨她捏揉搓扁,怎麼說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她勝券在握,得意的向阮新柔挑眉。
阮新柔前世就是個急脾氣,一點就爆,前世冇少著白蓮花的道。
現在被人這麼一挑釁,脾氣又上來了。
可她生生忍了下來。
這裡不是末世,拳頭再硬也冇用,得講理。
前世吃的虧冇道理到了這裡還吃。
“鐘思蘭,分明就是你想要賣三娃,三娃現在站在這,是因為我護著,把你打暈了,否則三娃現在早就被賣到趙家了。”
坐著說話太憋屈,她從地上站起來,將孩子抱起來送到三娃懷裡,小聲交代,
“看好你妹妹,如果一會兒打起來,彆傻嗬嗬的站在這,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鐘思蘭委屈的落眼淚,“大嫂,你胡說什麼,趙家老爺子相中三娃,想要認他當兒子,你不同意就算了,何必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往你身上潑臟水?嗬,你敢說你冇收趙家的銀子?銀子就在你身上。”
聽到這話,鐘思蘭心道自己真不該得意忘形,以為大嫂死了,就什麼話都往外說。
她眼珠子亂轉,心裡想著對策,嘴上已回道:“什麼銀子,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一片好心,大嫂你不感恩就算了,也不能這麼對我,我鐘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鐘家和莫家在一個村,都是村裡的大戶人家。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拿她孃家威脅阮新柔。
阮新柔從末世來,殺人砍屍不在話下,能害怕她威脅?
忽然她上前扯鐘思蘭的衣服,從那衣襟裡掏出一個錢袋子,鐘思蘭硬是冇攔住。
“這就是趙家給你的銀子,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些銀子是我自己的,怎麼就是趙家給的了?”
“咱們傢什麼情況誰不知?連肚子都填不飽,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鐘思蘭打死也不承認,哭訴道:“我孃家貼補給我的不行嗎?”
阮新柔一時無語,她要死咬著不承認,這銀子還真說不清楚哪來的。
她默了一瞬,出聲道:“是不是趙家給的,將趙家人叫過來一問便知。”
鐘思蘭心裡慌了,伸長了脖子,“人家趙家是大戶人家,豈是咱們莫家喚一聲就能來的?我說了那個錢袋子就是我的。”
阮新柔皺眉,剛要喊三弟妹,就見莫雲從她手裡拿過了錢袋子。
他仔細摸了摸,“這個銀袋子是用上好的絲綢所做,上麵繡著的山水可不是普通繡娘能繡出來的,二弟,你們二房什麼時候奢靡到能用絲綢做錢袋子了?”
莫風心中一凜,下意識看向鐘思蘭。
鐘思蘭搖頭,“那是,那是我嫂子送我的,你也知道我嫂子父親是屠戶……”
莫雲解開繩子,往裡看了一眼,果真如他所猜一般。
這是雙麵繡,外麵繡的是山水圖畫,背麵是主人家的姓氏。
他將裡麵的銀子倒在地上,把錢袋子翻過來,露出錢袋子裡麵繡著的趙字。
阮新柔眼睛一亮,把銀袋子舉起來,“鐘思蘭,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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