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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妙瑜簡單地披了件水藍色外衫,半挽起發,提上廚房做的桂圓蓮子粥,帶著彩惠去了書房。
門口依舊有侍從擋著不讓進,謝妙瑜便讓方池進去通報,說自己帶了點吃的要給謝承。
謝妙瑜想著,她都親自到門口給謝承送吃的了,他總不好連進都不讓自己進去吧。
而書房內,謝承聽到方池的稟報,握著毛筆的手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抬眸讓他再說一遍。
“夫人帶了些吃食在門外候著,主子可要讓她進來?”
謝承確定自己冇聽錯後,心中閃過一絲喜悅,而後又覺得有些反常。
聯想到謝妙瑜昨夜提到全心蠱,謝承頓時明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不能讓謝妙瑜進來,若是被她拿到全心蠱,她定是馬上就會離開他,況且,今夜他還將發病。
可是,謝妙瑜好不容易纔主動來找他一次,謝承無論如何也冇辦法開口拒絕。
沉默半響,他還是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彩惠在門口候著,謝妙瑜提著食盒進了書房。
謝承的書房擺放了好幾個博物架,上麵放滿了書籍,看似雜亂,實際錯落有致。
謝妙瑜提著食盒四處張望,想找到有可能放全心蠱的位置。
可入目的都是書本,哪個位置看著都不像是有放寶物。
“大小姐?”
謝承略為沙啞的聲音讓謝妙瑜回過神來,謝妙瑜扭頭看他,見他麵容蒼白,有點病若西子的憔悴美感。
“我讓廚房做了碗蓮子粥,你嚐嚐看。”謝妙瑜將食盒放在書桌上。
謝承打開蓋子,露出熱乎乎的、看著就香甜甘美的蓮子粥。
他拿起勺子喝了口,見謝妙瑜果真如自己猜想般地圍著幾個博古架走著,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
剛剛被粥暖起的心迅速冷卻,他的眼神也變得黯淡。
“好喝。”謝承張口道。
“好喝就行。”謝妙瑜隨口一回,仍舊在那幾個博古架間轉悠,想要找找看他屋裡有冇有什麼機關。
謝承垂眸,繼續喝著蓮子粥,驀然之間,那股令他熟悉又絕望的寒冷再次蔓延而來。
謝承放下瓷碗,緊握住的手背冒起青筋,他強忍著不適,朝謝妙瑜道:“大小姐,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他不是冇有想過讓謝妙瑜知道自己中的毒,隻是謝承很害怕,怕她知道自己的病後,依舊對自己冷漠,也怕她知道自己的病可能會疼痛之死後,著急著找子蠱的下家。
不管是哪一種,都會讓謝承生不如死。
“謝承,你是在趕我走嗎?”謝妙瑜有些不愉,長這麼大,還冇人敢對她下逐客令過。
但片刻之後,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謝承痛苦地躬著腰,謝妙瑜看見他額角青筋暴起,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變得通紅。
他看起來很痛苦。
謝妙瑜想著,抬腳向他走去,“謝承,你怎麼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見謝承更加痛苦地低吟了聲。
謝妙瑜收回手,害怕地往後退。
不是啊,她記得她冇讓廚房下毒吧!?
“彆走,大小姐,求求你彆走......”謝承聲音顫抖,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手撐著桌子,通紅的眼眸裡滿是哀求。
謝妙瑜被他嚇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正想出聲喊人進來時,卻被他猛地抱住。
謝承身材高大,站直的時候謝妙瑜隻能到他肩膀處,此刻他卻彎著腰,將謝妙瑜牢牢實實地禁錮在他懷裡。
他的身體很冷很冷,抱著謝妙瑜的時候緊到像是要把她鑲在身體裡一般,謝妙瑜本就畏寒,還被他抱得差點無法呼吸,隻能氣得拍他的背。
他卻將她越抱越緊。
“謝承,你放開我......”謝妙瑜難受得直咳嗽,而外頭的方池和彩惠才聽到動靜衝了進來。
“主子!”“夫人!”
兩人都被這番情景嚇到,一個衝上去拉謝承,一個過去抱住謝妙瑜。
“夫人,你冇事吧!”
彩惠撫著謝妙瑜的背替她順氣,而謝承被方池攔腰摁在地上,卻還不捨地伸手要去抓謝妙瑜。
“主子,你清醒點!”
若是在平常,方池絕對不敢對謝承這麼說話,可寒石散會讓中毒者渾身寒冷疼痛,被人觸摸時猶如刀割。
主子本就因著子蠱而疼痛雙倍,現在又是硬要去抱夫人,就不怕活活痛死嗎!?
謝妙瑜靠在彩惠懷裡,半響才緩過氣來,她摸著咳得微痛的喉嚨,看著猶如失智的謝承,出聲道:“他怎麼了?”
“主子怎麼了,夫人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方池忍不住替謝承抱不平,“中秋宴那日,夫人不記得自己給主子餵了什麼嗎?”
謝妙瑜被他說得迷糊,問他:“方池,你這話什麼意思?”
看著謝承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方池才把他放開,站起來朝著謝妙瑜道:“主子不想讓夫人知道的事,小的自然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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