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香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大方賞她金鐲子?
最不對勁的是,她說要出遠門幾日,趙曼香居然冇有提到避子湯的事。
是疏忽嗎?
不太像。
就算趙曼香疏忽了,旁邊還有常嬤嬤這個千年狐狸呢。
趙曼香不可能突然改變主意允許她有孕,她為何不在意避子湯的事情了呢?
除非……她有旁的法子確保自己不會受孕。
想到這裡,海棠眸光閃動,低頭看向腕間的金鐲子。
聽聞空心的金鐲子可以留出小孔來。這個花枝玉葉的鐲子,外麵浮雕的花與葉本就有鏤空造型,層層疊疊,看不真切是不是有空隙。
湊近了聞一聞,似乎有一縷幽香,但又聞不真切。裡麵會不會有對身子不好的東西?
海棠凝眉思索,她今日才得了訊息要出遠門,倉促前去辭行,趙曼香與常嬤嬤似乎早就商定好了要給她這個鐲子。
是怕避子湯不保險嗎?
還是……她們發現自己察覺了避子湯的藥性太沖,偷偷服藥中和?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那日有人暗中跟隨?或者,青山院裡有趙曼香的人?
等走到青山院門口的時候,海棠心裡有了主意。
她將袖子往上捋了捋,慢慢走進了青山院,瑩白如玉的手腕上,金手鐲在陽光下耀眼奪目,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海棠姑娘,哎呀,您得了個金鐲子?”周嬤嬤上前來,羨慕地看著。
“是啊,少夫人賞的。”海棠嘴角噙著笑意,眉頭卻微微蹙著。
“哦,好看,很好看。”周嬤嬤似乎察覺到海棠並非打心底裡高興,也有些訕訕的,隨口誇了一句,便去一旁洗大蔥了。
海棠進了屋子,走到自己住的暖閣,從床圍架子拿下自己的小木匣子,思量了片刻,取下腕上的手鐲,背過了身。
等她將木匣子重新鎖好,站起來的時候,腕上已經光禿禿的,不見金鐲子的蹤影了。
盛懷瑾邁步走了過來,他今日穿著天青色的圓領香雲紗長袍,看起來素淨儒雅,矜貴持重。
“收拾好了嗎?”盛懷瑾問。
“好了,世子爺。”海棠挎著包袱,跟在盛懷瑾身後,出了青山院。
到了外院,盛懷瑾上了馬車。
勳貴人家的馬車寬敞,在車廂的前麵,車伕之後,有一個窄窄的橫凳子,丫鬟小廝可以坐在這裡,既方便伺候主子,又不至於跟主子擠在一起,尊卑不分還礙事。
簡極單獨騎馬,海棠則自覺地坐在了車廂前麵。
車簾被掀開,盛懷瑾俊美的臉露了出來:“誰讓你坐在外麵了?進來!”
海棠心中暗喜,俯身進了車廂內,坐在了盛懷瑾的對麵。
馬車起動了。
國公府的馬車軒闊,裡麵地方很寬敞,在海棠與盛懷瑾之間,有一個小幾案,幾案上放著幾樣瓜果點心,旁邊還有一壺清茶,兩個茶盞。
“你那金鐲子,為何不戴了?”盛懷瑾漫不經心地問。
“奴婢戴金鐲子未免招搖了一些。”海棠淺淺一笑,回道。
盛懷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冇有說話。
“世子爺,奴婢這段時間積攢的金銀財物都在暖閣的木匣子裡放著,不會丟吧?”海棠惴惴不安地看向盛懷瑾。
盛懷瑾眸光一轉,帶了幾分審視:“你怕東西丟?”
“奴婢好不容易纔積攢了那些東西。”海棠略帶尷尬地笑道。
“不妨事。”盛懷瑾淡淡回答。
海棠摸不清他這個“不妨事”是什麼意思,是不會丟,還是丟了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