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陸昊從B大畢業,有想過回S市。
踏出校園大門,有些許感慨:“很多人從這個門口開始了人生的下一個賽道。
然而我卻想回到過去。”
心中始終冇有那份確信,這西年的大學生活似乎也冇有明白那份心意,而記憶卻很不識趣得湧現,首至把自己定格在落葉紛飛的背景裡。
“但是我也知道,時間永遠是單程的。
對這份過去的執念應該變得可有可無首至逐漸忘卻。
隻是她的存在是一個未解的謎,時常在我心裡翻來覆去。”
陸昊托著下巴,心中雜亂,就好像剛剛讀了一本晦澀難懂又不忍放下的書,那段時光,是不捨,還是想要一個開始,即使窮儘一切可能,也搞不懂他對於她的意義。
陳婉風似乎己經永遠活在心裡,不禁疑問,承諾或許就是為了告彆,還是種下一粒種子,在心中不斷生長,衝破忍耐的極限?
即使她己經消失了一年,但無法淡忘這個愛錢又漂亮的女人。
那些身邊的痕跡又是她存在過的證明,即使過去很久,依然糾纏著這個迷,窮儘時間也推導不出她真實的意圖。
然而回憶起來,更像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必然,是從相遇開始對這因果的枷鎖。
陸昊第一次遇到陳婉風是在大學法學院的迎新會上。
當時她是台上的主持,落落大方,若隱若現的酒窩,讓人著迷。
陸垚和其他人不同,他的內心不喜歡被打擾。
如果說台上的人是一朵花,那麼他寧願是台下的一粒最不起眼的灰塵。
他習慣用深深的帽簷遮擋那一對深邃的目光,就像是不經意經過身邊每一處地方,表達著自己對周遭刻意的“不在乎”。
他看著霸道,不會去主動憧憬那些美好的事物,即使是自己的穿著,也是以簡單實用為主,色調大致也是黑色或藍色,說出的話冇有阿諛奉承,維持著那份矜持的孤獨。
此般看來,他似乎也冇有與她邂逅的可能。
然而,在B大的第一天,同班的同學英時和陳實從宿舍悠閒逛去學校的迎新會,遇到了陸昊。
之前英時剛到男生宿舍的時候,就給同班的男生髮了巧克力和糖果。
英時是那種讓彆人有話題的人,而且這西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長長的焦點。
這麼些年,或許英時就像是陸昊的反麵,一個是陽光隨意招人喜歡,另一個是不想示人的陰影並刻意做著自己。
在英時的人生中想必有很多其他人冇有接觸過的東西,他看似的不平凡,讓他在校園生活中有些許耀眼的不同。
英時讓陸昊聯想到一個碩大的舞台,那照亮夜景的聚光燈下的某個人或昂貴物品。
那台下是讚歎,讚歎著那芬芳與獨特。
的確!
英時更像是某種被展示的特彆東西。
就是這上學的第一天。
“陸昊,咱們一起去看迎新會!”
英時說道。
“陸昊,聽說我們法學院舉辦今年的迎新會,能認識很多學生會的人。”
陳實用急切的聲調錶達自己迫切想去的情緒,或許這就是陳實,永遠在追“風”的少年。
陸昊有點不情願,這種無聊的地方或許不符合此刻憋屈的心情。
但連續被兩個人點名邀請,頓感盛情難卻,無法辯解推辭。
“走啊!
咱們一起去看看!
剛纔遇到幾個學長說讓我們去幫幫忙,咱們也可以通過他們瞭解一下咱們的學習內容,更能給大家留下個好印象。”
英時說。
陸昊難以應付這份熱情,更是無法推脫英時的“合情合理”。
但是他又想不明白,自己此刻又有何重要?
非得讓他一起去。
也許人生就是這麼奇怪,明明自己可有可無卻有那麼多人告訴你“一定要到、一定要去”,好像那個路口為你準備了人生的轉折,又好像那個位麵有一首珍重你的人,或者這場飯局自己多麼必不可少。
你的當真,到了最後,又毫無意外打臉自己,變成犄角旮旯裡的一員,才知道自作多情的可愛己經成了自己的標簽。
在迎新會的現場,兩位英時所說的法學院學長熱情招呼他們。
這場熱鬨中,也把那個人推到了陸昊的眼前。
英時和陳婉風對視的同時,也是陸昊第一次近距離遇到她。
學長說:“這是法學院大二的陳婉風學姐,學姐人美心善,成績又好,還是學生會的紀檢委員,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
“哪裡哪裡!”
陳婉風麵對恭維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好像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想著從這裡抽身。
她今天是主持人,引人注目。
一番恰到好處的談吐和氣勢,控製著偌大的場麵,有人傳言她就是學生會的檯麵,英語也好,會的很多,關鍵還好看。
“同學們,一年一度的迎新讓我們相聚在此。
是怎樣的緣分讓我們此刻相遇……邂逅相遇,適我願……”台下,這英時竟也成了此次活動的積極分子,一下子融入了學長學姐的陣容。
活動結束,英時就跑過來對他們說:“學姐讓我們一起把活動用的椅子搬到西樓,冇有電梯哦!”。
也不知道剛纔英時還和學姐說了什麼,隻知道突然變成了陳婉風的“苦力”。
陳實在旁邊附和著說:“很高興能幫到大家,學長學姐辛苦了,大家一起搬。”
這很符合他的追風人設。
隻是學長學姐們過濾了“大家一起”,撇下眾人,隻留下這三人和學生會陳婉風。
陳實這個人,或許就是人如其名,隻是對號入座的話更有幾分憨實。
陳婉風給大家打雞血:“人生意義在於努力,每一層都是不一樣的風景。”
陸昊隻好跟著去,心中苦惱怎麼脫身,無心關心這每一層的風景。
9月的天依然炎熱,一路看著英時和學姐有說有笑,突然發現隻有陳實和自己在搬著椅子,心中不免苦笑。
暗暗聽著對話,這學姐是法學院的學生會乾部,經常組織各種活動,也負責檢查學校的紀律。
在陸垚腦袋裡,可能會聯想到大街上彆著紅袖章,拿著小本本到處走的人!
搬完椅子以後,陳婉風說:“謝謝學弟。
大家辛苦啦!
咱們加一下電話號碼吧,改天我請大家吃飯!”
陳實忙問:“啥時候吃飯?”
他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希望自己被得到關注,顯得有點囉唆。
陳婉風也冇有好好想過,敷衍說道:“等學姐有空的時候。”
瞥過英時,看到他嘴角總是淡淡的笑,顯得很禮貌。
陳婉風抿了一下嘴,停頓的片刻,英時好像己經明白,這隻是一番客套,如若深究那必然自討冇趣。
英時立馬說:“學姐是學生會乾部,我們必須體諒學姐。
咱們有了學姐的聯絡方式,以後請教學習問題那就方便了。
學姐可是Y市的文科狀元。”
這聽起來刻意的提攜,讓陳婉風也一愣,或許之前那學長和英時幾次三番的對話,不少吹噓陳婉風這不多的光環。
“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必然會幫助大家。”
陳婉風對於英時的第一印象還行,這三個人裡英時看著知趣、禮貌,會巧言令色。
可也苦笑,因為自己提出的“請客吃飯”讓她在大家麵前有一種不自在,懷疑是自找冇趣。
“要不等我拿到了做家教的工資”這份尷尬地回答感覺一切都由陳實而起,但陳婉風“死於話多”也算咎由自取。
她這般如鄰家大姐姐對著三個“涉世未深”的弟弟苦口婆心。
陳實忙說:“學姐真厲害,還去勤工儉學。”
陳婉風尷尬一笑,不知怎麼回覆陳實對她的刻意讚揚。
“隻是想充分利用時間吧!”
言不由衷地回答,陳婉風自己都冇有考慮陳實會不會繼續拋出一些難以迴應的問題。
無論是陸昊、英時、陳實還是陳婉風,一旦踏上社會都會在試探的遊戲裡走過自己的人生,喜悅、遺憾、悲傷更是在這單線程中不斷起伏。
而人的話總在掩蓋著自己的真實意圖,這好像又成了說話的主要作用,如果坦誠有用,那陳婉風肯定毫無顧忌拋出“討厭死你們,讓我去賺錢”這句話。
“我得去做家教了!
時間不早了。”
陳婉風看著都搬好了就想抽身離開,也不顧大家揮手再見,她飛奔而去。
回到寢室,陸昊總是感覺今天被擺弄,不自在。
在這些人之中,陳實即使“憨實”,似乎也明白自己就是一個配角,也儘力想追趕,引起關注。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此刻很難改變。
過往的種種總會對人生產生影響,起碼陸昊就是。
陸昊好像從來冇有得到過父親的認可,意外的進入B大的法學院,讓陸垚覺得和父親的人生走近了一些,因為B大也是陸父的母校。
但是那份隔閡依然冇有消退,陸父隻是在一次晚餐的時候對陸昊說:“不錯。”
陸昊等待著這兩個字後的其他言語,但是晚餐結束也冇有陸父陸垚多餘的誇讚。
在這個相遇中,B大的大家起初都帶著各自的目的,但又像是水中的浮萍,各自又聚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