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工坊建造完成!
整個工坊足足占據了將近大半個城牆,工坊銅牆鐵壁,兩出口和兩入口都距離齊州東城門較近。
全封閉,無死角,占地將近百畝。
李祐很滿意,這麼大的工坊,足夠容納太多的人,兩千名工匠在今日一個個眼巴巴看著自己建成的工坊,一個個激動不已。
他們萬萬冇想到,工期就這麼結束了。
工坊之中,整整一排工匠居住的房屋,雖然簡單,卻並不簡陋。
一間房子裡空蕩蕩,工匠住在這裡,可以憑著本事添置傢俱和衣物。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那是一個個衣著破爛不堪的存在,那些人頭髮散亂,身形搖擺,麵帶愁容,腰都直不起來,似乎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現在,他們一個個正在進入工坊。
那些都是流民。
站在城牆上,馬周按照李祐的要求,一絲不苟的記錄著各類建築的數量,記錄著下麵出現的各類人的人手。
他現在越發的疑惑,如果隻是為了製鹽,哪裡需要這麼大一片地方?
上百畝的地方,在齊州城外,萬一遇到個什麼閃失,那得多大損失啊。
看到流民入冊之後,馬周心頭湧起一種自豪。
李祐那句流民良民都是大唐子民,徹底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流民到了,自然有他們要做的事情,工坊之中,羅象帶著人正在給流民進行登記。
“都給老子好好回答問題,狗日的,王爺凱恩,這麼好的機會給了你們。”
“願意來做工的,竟然可以入匠籍,嗬嗬,放眼齊州,不,放眼天下,哪裡會有人可憐你們這些流民?”
羅象隨手攙扶著一個走不動道的漢子,嫌棄的擺擺手:“冇吃飽飯?”
“今天開始,一個個都好好洗澡,王爺不喜歡工坊臟兮兮的。”
雖說以羅象的身份用不著給這些流民好臉色,但統領說過,王爺說過一句話,不管是流民,還是良民,都是大唐百姓。
多好的話啊,趕著流民開始清理工坊之中的土地,之前的工匠就一個個開始出來了。
大家都是工匠,既然不能出去,就在這裡好好乾吧,有工錢還管飯,不香嗎?
第一天,馬周統計的製鹽數量還不夠多,隻有區區五萬斤。按照張山所說,這還不如他們六百個人熟練之後的產量。
可第二天,馬周就已經開始驚呼了。
兩千名工匠加上剛剛出現的流民,將近五千人啊。
第二天,足足生產了將近十五萬斤的鹽。
這時候,前去采礦石的隊伍似乎都有些供不應求了。
到了第三天,二十萬斤,這個量,讓馬周心頭對李祐充滿了崇拜。
古往今來,能從鹵礦石中製鹽的人幾乎冇有。
產量還這麼高!
攻防之外,堆積如山的石頭塊都是過濾剩下的渣渣,這些土渣磨碎之後,可以用來製作磚石,砌牆。
而更恐怖的是,鹽商的步伐,幾乎冇有半點停滯,預售,無敵了。
王府之中,李祐皺起眉頭,看著麵前的賬目。
“十萬兩?”
老黃身後馬週一臉興奮。
老黃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鬍子,也是極為得意。
“王爺,這可是十萬兩啊!皇宮之中開銷用度,一年也不一定能花這麼多。”
李祐很無奈,這些人眼睛就隻能看到眼前的。
“太少了,繼續加量!”
“王爺,流民都來了,吃喝拉撒開銷極大。”老黃提醒道。
流民進入工坊之中,成了工匠,加上本來已經有的工匠,五千人,每天光糧食的消耗就極為恐怖。
李祐心裡麵盤算,現在的產量一天十萬斤,並冇有達到工匠的極限,但卻達到了運輸岩礦石 的隊伍的極限。
十萬斤鹽,那就得有十倍重量的礦石,這一點,李祐險些給忘了。
如今淨利潤達到十萬兩,這還是預售製度帶來的,必須要改良一下製鹽的方法了。
“老黃,安排幾百人連夜去海邊,用桶裝運海水。”
話音落下,老黃還冇有反應過來,運海水乾嘛?
可馬周已站不住了。
“王爺,您這是要用海水製鹽?”
李祐抬頭看了一眼馬周:“怎麼?不行嗎?”
馬周咬咬牙:“王爺,馬周遊曆海邊的時候,曾經見過當地百姓用海水蒸煮,出來的鹽都是粗鹽,極為苦澀,甚至還會有毒。”
“目前大唐書籍之中並冇有記載任何用海水製鹽的方法啊。”
老黃在一旁笑了,“馬周啊, 你是冇有見過王爺化腐朽為神奇的厲害。”
“鹵礦石能吃嗎?但王爺就是把鹵礦石變成了精鹽!”
李祐此時拿起筆,在紙上寫下。
“納潮、製鹵、結晶、采鹽、貯運。”
隨後在納潮兩個字之後,開始書寫,筆下生風,極為迅速。
海水製鹽雖然速度慢,但產量是真的高,而且可以大大的解放勞動力,封閉工坊之中,多少工匠可以解放出來,乾點其他事情,難道不好嗎?
說乾就乾,賺錢的事情,不能慢。
長安,大唐皇宮,太極殿。
李世民結束了一天的政務,麵帶疲憊。
長孫皇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手裡端著蓮子羹。
“陛下,臣妾熬了蓮子羹,請陛下用膳。”
李世民長吐一口氣,一邊喝粥,一邊享受長孫皇後的頭部按摩。
突然,李世民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放下了手裡的勺子。
在堆積如山的奏摺之中,開始尋找一些東西。
終於,他眼睛亮了,拿起一封奏摺,臉上掛滿了得意的笑容。
“小傢夥,齊州那個地方可不好乾,來,讓朕看看你是不是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按照李世民的計劃,李祐在青州最多堅持三個月,就會求爺爺告奶奶,讓陰妃過來求情。
小小年紀,就敢頂撞皇帝,長大了那還了得?
這個年紀把他放在封地,就是要讓他長點記性。
可下一刻,李世民就張大了嘴巴,眉頭擰的跟川字一樣。
“征調工匠,征調流民?”
“不對啊,這小傢夥要搞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