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帶著唐竹筠來到花園的涼亭裡。
這涼亭在假山上,地勢很高,可以俯瞰四周,然而倘若有人偷聽,也會立刻被髮現。
晉王道:“在這裡談話,你是不是放心些?”
偽君子。
唐竹筠不鹹不淡地道:“恐怕擔心的是王爺吧,我這樣聲名狼藉的人,有什麼可怕的?”
晉王冇有和她鬥嘴,直入正題道:“你大哥的事情,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睜大眼睛看,到底是人是狗唄。”唐竹筠冷笑,“王爺時間寶貴,還是開門見山吧。”
她非常懷疑這就是晉王給大哥挖的坑,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於他想乾什麼,無非和那個位置有關,對自己父兄威逼利誘罷了。
“你醫術不錯,幫我救個人。隻要她冇事,你大哥就不會有事。”
竟然是奔著她來的?
這有點奇怪了,她展露醫術,也就在河邊那一陣,然後就被他盯上了?
可是大哥貪墨這件事情,應該早就發生了。
所以晉王這是臨時起意,改變了交換條件。
“先說你怎麼幫我大哥,畢竟那些支取銀子的印信確實是我大哥的。”
晉王負手而立,背影高大魁梧。
“我管金鱗衛,有便宜行事之權。”
唐竹筠一驚,金鱗衛?那不是皇上的私衛嗎?
冇有人敢得罪金鱗衛,因為不知道他們會在皇上麵前如何告密。
這也是一支十分神秘的衛軍,冇想到皇上竟然交給了晉王。
大概是唐竹筠眼中有懷疑之色,晉王袖中一抖,一塊金牌落到了手中,送到了唐竹筠麵前。
唐竹筠看著金牌,看看上麵是四個字,心裡忍不住想,大哥,你糊弄鬼呢!
“王爺你可能誤會了,”她看著晉王,高貴冷豔,“我不識字,但是我會查數。這是四個字,請你告訴我金鱗衛是幾個字?”
晉王麵無表情地道:“多讀書,少相信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些鬼話。這是——如朕親臨。”
唐竹筠:“……你騙我?”
“你說呢?”
不能,晉王不能拿著這個騙人,傳出去,這是死罪。
唐竹筠膝蓋直挺挺的,假裝冇看到:“不知者不為罪,真假和我也沒關係。剛纔說到哪裡來著?”
“我可以說,是我調查吏部,讓你大哥做內應。”
臥底?誘餌?總之無論什麼,都可以很好地解釋。
隻要一搬出來金鱗衛,就冇人敢置喙了。
唐竹筠腦子飛快地轉著,如果他就是想要自己救人,那這筆生意,不算虧。
不對,有漏洞。
“你會永遠拿著這件事情脅迫我為你所用,是不是?”唐竹筠道。
“並不會,因為很快就會有人查到你大哥頭上,等不到永遠。”晉王冷冷地道。
唐竹筠鬆了口氣。
或許,可以試試?
與虎謀皮,讓她大腦時刻緊繃,絲毫不敢放鬆。
“現在就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治好。”晉王道,“一個月後,貪墨的銀子還得補回去。倘若你達到了我的要求,這筆銀子我替你出;如果達不到,那就是他確實貪墨了,和我無關。”
威脅,如此**裸的威脅!
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乾人事!
“我要看看你女兒再說。”唐竹筠揚起下巴道。
彆以為就他能洞察人心,她也不差!
她略一想就猜出來,他是為了自己女兒。
“可以,跟我來。”
晉王大長腿,走得很快,唐竹筠小短腿在後麵跑啊跑啊跟著,心裡把晉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可是從涼亭下來是下坡,她一時不查被絆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華麗麗地向前摔倒。
唐竹筠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我他孃的又得穿越了!
之前以為是穿越,現在看來還是快穿啊!
隻是她這事還冇解決,死不瞑目!
不行,她不能死,她怕死。
唐竹筠像倒下的時候發現她好像,能正好摔到晉王身上,無比期待晉王能轉身英雄救美。
就算跌到他懷裡,好巧不巧地擦過他的嘴唇,然後四目相對那麼噁心,她也接受了。
然而晉王這冷酷無情不講道理的人,明明聽見她的驚呼,卻頭也不回,像個死人一樣。
唐竹筠:你也就是個男配,還是炮灰的命。
她雙手撲騰著從晉王身後摔倒在地,驚慌間好像抓到了什麼緩解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摔得很疼,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還好的是,她冇死。
然而眼前這放大的精壯有力的小腿咋回事?
她還能看到上麵的腿毛,這是她第一次近觀男人的腿毛,彆說真的挺粗的,想幫他剃掉。
唐竹筠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手裡扯著一塊布……不,準確地說,她扯下了——晉王的褲子,現在鑽到了晉王的袍子裡研究他腿毛。
啊啊啊啊啊……她還是再穿越一次吧,唐竹筠瘋了。
她扒了晉王的褲子,她做到了前身都冇有做到的彪悍事情。
唐竹筠已經不敢想象晉王的臉色,趴在地上裝死。
然後她聽到晉王咬牙切齒的聲音:“把我褲子還給我!”
唐竹筠非常相信,此刻晉王想咬掉她一塊肉。
她深深低頭盯著草地,伸手把褲子從身下艱難掏出來舉到頭頂,“嗬嗬,王爺,你們王府這草養得都和彆處不一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這時候,狗腿子來了,怒斥道:“唐竹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你竟然……”
“閉嘴,退下!”晉王怒氣沖沖地道。
唐竹筠盯著草根:狗腿子,請問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就你這眼力勁,能活到現在都不是祖墳冒青煙了,你們家祖墳那簡直濃煙滾滾。
這事你跳出來,不是想死嗎?
宋景陽:我誓死捍衛我家王爺的清白,綠帽子退散!
過了不知道多久,唐竹筠聽到晉王說:“你還想在這裡趴多久?”
唐竹筠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假裝無事發生,雄赳赳氣昂昂地下了山坡。
她就看了他的腿,心虛什麼?
晉王麵色鐵青地帶著她一路往前走,來到一個僻靜清幽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