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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香堂內,李尋伸手探了探那人頸部,身體雖還是熱的,但人卻冇了呼吸。

李尋把人翻了麵,看清死者的麵容後瞳孔一縮,滿臉震驚。他連忙起身,小跑到蕭鶴野跟前,貼著他耳朵小聲說了句話。

隻見蕭鶴野皺了皺眉,再看向蘇媞月的眼神,原本波瀾不驚的神情突然就變得凶狠淩厲起來。

他問李尋:“可看清楚了?”

李尋回:“督主,千真萬確。”

蕭鶴野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派人好生盯著這裡,冇我允許,誰也不能靠近香堂半步,違者就地斬殺。”

“是,督主。”

“還有,看好她。”蕭鶴野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琉宛。

“是。”

交待完這一切,蕭鶴野緊皺著眉心,一把拉過蘇媞月的手腕,惡狠狠的把人拽進了香堂,然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彼時,香堂內供奉的香火和水果散落一地,擺放燭台的桌子東倒西歪,滿地狼藉,滿地血跡。

“娘娘可知此人是誰?”他粗魯的把她拽到那具屍體旁邊,聲音冰冷徹骨。

“知道。”蘇媞月咬著唇老老實實回答,“他是榮王,周立。”

此時的蘇媞月不但聲音發抖,嬌小柔軟的身體也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著,染了血的手指無助的拈著裙角,將粉色的裙邊揉皺。

就在剛纔,蘇媞月失手將他殺了,她又怎會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呢?

“榮王是當今聖上的四弟。娘娘可知,謀害皇親,可誅九族?”

聽到這裡,蘇媞月像隻受驚的小貓,她雙手去拉蕭鶴野手臂,聲音略帶沙啞:“蕭掌印,這真的是意外,我、我也是被逼的……”

蕭鶴野瞪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甩開她的手指。

周身的空氣開始冰冷凝結起來。

他蹲下身子細細檢視了一番榮王的屍體,發現他身上共有三處傷口,分彆是背部,胸口和頸部。

傷口雖深但範圍極小,可見凶器有應該是細長尖銳的利器。

他蹙著眉站起身,往她旁邊邁了兩步,修長的手指用力捏緊她的下頜迫使她直視自己,目光森冷,問道:“娘娘口口聲聲說不是故意而為之,但榮王受的都是些致命傷,處處命中要害,娘娘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雖說榮王生性浪蕩,遊手好閒,是個冇有實權的四王爺,但他畢竟是皇上至親同胞,如今出了這種事,還是在蕭鶴野的地盤上……

其實在蕭鶴野眼裡一條人命算不得什麼,隻是蘇媞月殺的這個人,身份並不尋常。

蘇媞月眼裡泛著淚,哽咽道:“我說的是真的,蕭掌印……事發突然,我一時失手,才……才誤殺了他。”

蘇媞月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不得不伸著雙手去抓蕭鶴野的手掌,想要把那隻有力的大手掰下來。可奈何她力氣太小,根本冇有用。

如今蕭鶴野高高在上。在他麵前,解釋冇用,掙紮也冇用。

蘇媞月狠下心,乾脆放下了手,轉而屈著手指,哆哆嗦嗦的解開了身上鵝黃色的鬥篷繫帶。

隨著鬥篷順著身體滑落,一股噬心的寒意朝她湧來。

彼時,屋內燃著燭火,還算明亮,藉著搖曳的燭光,蕭鶴野這纔看見她厚實的鬥篷底下,居然是這樣一番慘狀?

確實用慘狀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蘇媞月今日穿了件淡粉色襦裙,但這身衣服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可以說是衣不蔽體。

透過那層破爛不堪的衣料,可以清晰的看見她身上的傷痕。

脖頸到肩膀,甚至雪白的胸口處……都有著深淺不一的血痕,有抓傷,也有咬痕……

從這些傷口不難看出她剛剛經曆了什麼。

蕭鶴野指尖的力氣逐漸小了幾分,然後徹底放開了她,他雖一言不發,但那雙如鷹隼一般冷銳的眼死死盯著她身上的傷痕,不自覺握緊拳頭。

蘇媞月說:“是榮王欺我辱我,想要藉著醉酒侵占於我……蕭掌印,我若是不反抗,恐難逃脫榮王魔爪。”

他仍舊一言不發,隻是冷冷望著她。

蘇媞月知道,蕭鶴野肯定不會放過她了,她有罪她認,但是如果此事連累了整個蘇家,那蘇媞月肯定會死不瞑目的。

蘇媞月眼裡噙著淚,眼睫如蝶翼般在空氣中輕顫,隻輕輕一眨,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眶中掉落,如斷了線的珍珠,連綿不絕。

美人落淚,楚楚動人,讓人心生憐惜。

蕭鶴野陰著臉,居高臨下的睥著她。

蘇媞月見他不為所動,抬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低頭解開了腰間沾了些血跡的束腰,粉色的衣衫從她消瘦的香肩緩緩滑落,她轉過身,隻見皙白光滑的背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是劍傷,且傷的不輕。

“蕭掌印,是他傷我在先,我真的是被逼的……若非到了這般絕境,無論如何我都不敢傷榮王分毫的。”她背對著他,櫻唇微啟,聲音斷斷續續:

“我願意以命抵命,隻求掌印保我家人性命無虞。”

蕭鶴野雙目赤紅,緊盯著她背上的傷看了好一會兒,才“嘖”了一聲,然後拖著漫不經心的腔調,悠悠的說道:

“榮王傷你辱你,但罪不至死。娘娘這般下死手,莫不是存了私心?奴才聽說,您與榮王關係可不一般……”

話才說到這裡,蘇媞月眉間微皺,眼波流轉之際竟有些心虛緊張起來。

蕭鶴野緩緩走上前,抬手將她滑落至腰間的衣衫輕輕拉至後頸,生怕那衣衫再次滑落下來,他那隻厚實的掌心輕輕握住了她的香肩。

蕭鶴野俯下身,將頭湊到她耳邊,聲線低沉陰鷙:“奴才聽聞,娘孃的親妹妹蘇念月嫁給榮王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殞了。且關於令妹的死因,傳言頗多……娘娘今夜莫不是想趁機替她報仇?”

森冷凜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蘇媞月整個後背都涼透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轉過身,小小的一張臉漲的通紅,臉上還掛著兩行淺淺的淚水,她說:“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本就互不相關,蕭掌印這是信口雌黃?明明是他先動的手,我難道不能反抗嗎?若你是我……當如何應對?”

因為他是榮王,就任他欺辱嗎?

可她是皇上的妃嬪,若是被彆人玷汙了清白,到時候她也未必能活。

蕭鶴野頓了頓,冷冷回道:“奴纔可不敢殺王爺,還是娘娘膽子大。”

“你……”蘇媞月被這句話堵得無言。

蕭鶴野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旋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再抬眼時,蕭鶴野臉上神情突然變得溫潤柔和起來:“娘娘,信得過奴才嗎?”

聞言,蘇媞月滿眼訝異,一時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遂小聲問了一句:“什麼?”

蕭鶴野道:“娘娘,需要幫忙嗎?”

“蕭掌印,此言何意?”蘇媞月也逐漸冷靜了下來,聲音柔柔的,但那雙眼因為哭過,眼眶和眼尾微微泛著紅。

“娘娘隻需回答,要或者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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