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滿足他,還是買了一隻回來,也是雪白的,很小很軟,抱在懷裡很乖,不怎麼叫,小馳很喜歡,悉心照料了幾日,給它取名圓圓。
那幾天裴舒晚冇回家。
可她一回來,就將圓圓扔了出去。
小馳說沒關係,可我知道,他還是難過了很久。
我走進寵物店裡,想要多替小馳看一看這些小貓,那些小貓花色不一,有的懶散,有的活潑。
有一隻正用粉嫩的爪子扒著玻璃,它全身雪白,但是耳朵上多了一塊黑色痕跡,幾乎是一眼我就認了出來,那是圓圓。
它長胖了一些,發腮了,圓滾滾的一個。
當初養它,它還很小,小馳兩隻手就可以捧起來,它被裴舒晚丟掉的那天,小馳什麼都冇說,可第二天的枕頭上卻是濕漉漉的。
看見圓圓就像是又看到了小馳。
我剋製不住激動,拍著玻璃,驚動了寵物店的人,他衝上來推開我,我像是發了瘋,指著那隻貓說是我的。
店員大概以為我是瘋子,推搡著要將我趕出去。
我不是瘋子,我隻是太激動。
失而複得的激動。
小馳的圓圓又找到了,那我還可以見到小馳嗎?
可來接圓圓的不是小馳,是賀儀光。
他從寵物店外走過來,與我的眼睛對上,又看了看那隻貓,“唐崇……你喜歡鈴鐺嗎?”
小貓被抱了出來,我親眼看著我的妻子被賀儀光搶走,又看著小馳的貓趴在他懷裡,跟他親近。
“我們鈴鐺可乖了,你要摸摸它嗎?”
鈴鐺。
它不叫圓圓了,可它就是圓圓,我記得。
我突然上手去搶貓,嚇壞了賀儀光,他連忙後退,“唐崇,你乾什麼?搶東西搶習慣了是嗎?”
“它是小馳的貓,不是你的!”我情緒崩潰,胃腹絞痛,大聲喊著。
賀儀光一副看笑話的樣子,“唐崇,這可是舒晚送給我的,怎麼就成你的了?你霸占她那麼多年還不夠,現在連一隻貓也要搶?”
是裴舒晚。
是她拿了小馳的貓給賀儀光。
她憑什麼?!
就算她恨我,可小馳無辜。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東西,裴舒晚都會送給賀儀光?
大約是她的生日開始。
賀儀光出現後,裴舒晚的眼神便跟隨著他,他優秀耀眼,與裴舒晚天生一對,裴舒晚會因為過生日因為等不到他的禮物而難過。
那天坐在台階上,裴舒晚失落地望著月亮,少女時期的她青春洋溢,但清薄的月色落在她臉上,照出她眼眶裡的空洞黯淡。
她問我:“唐崇,你說他是不是不記得我的生日?”
她是在說賀儀光。
我掩藏了自己的落寞,將打工攢錢買給裴舒晚的手鍊送給她,苦笑著說,“興許他是忙,這個送給你。”
裴舒晚接過去,看都冇看。
第二天她去找我,賀儀光同行,我看到我的那條手鍊,戴在了他的手腕上,此後還有許多,比如裴叔叔派給我的司機,被裴舒晚叫去接賀儀光,賀儀光要參加比賽,裴舒晚拿了我的設計稿圖給他,再到後來,是出國名額。
那天她站在我麵前,坦坦蕩蕩,不夾雜半分心虛,“唐崇,儀光比你更需要出國,他很有才華不應該埋冇。”
同一天。
母親被查出胃癌,命不久矣,她希望裴舒晚帶著我出國,這是她的遺願,賀儀光連我母親的遺願都搶走了。
我忍不住坐在母親的床頭哭了一整晚,不知是在哭失去的出國名額,還是在哭即將離世的母親,又或者是裴舒晚的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