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儀給元誠出了主意,公主近來定要多加提防。”
趙宜寧沉下眸子,“裴世子和他們應該是一路人,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臣不希望公主遇人不淑,陷入火坑。”裴懷謹看了看趙宜寧。
“時候不早了,我該去尚學殿了,告辭。”趙宜寧頷首離去。
趙宜寧走後,青墨走到裴懷謹身後,喟歎道:“九公主對世子成見頗深,未必會領世子的情,世子何苦與公主說這些。”
“我不與九公主說,難道去與那跋扈的人說?”裴懷謹瞥了瞥隨從。
青墨又言:“世子,元昭儀派人來傳過話,說五公主昨日與世子鬨了一通,回去後十分後悔,今日請世子到菊園品茶論詩。”
裴懷謹置若罔聞,轉身離開,朝著與菊園相反的方向走遠了。
八月廿七。
晉嘉公主及笄大典,宮中一片祥和熱鬨。
晉嘉公主已年近十六,及笄禮之所以推遲到現在,是因為去年九月公主生辰的時候,戰事如火如荼,宮中不宜鋪張。
蕭貴妃不願女兒的及笄禮草草了之,才選擇了在勝負已定的時候辦。
她將典禮操辦得格外盛大,比起當年信陽長公主及笄之禮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親國戚、嬪妃命婦齊聚長政殿,連袁國的使臣也趕在昨日趕到上京,共觀盛典。
莊重的禮樂聲裡,趙宜寧小心翼翼地完成著每件事。儀式繁瑣漫長,她生怕出差錯。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蕭貴妃親自替女兒梳頭,束起長髮,簪戴公主規製的鳳冠。
束髮,加冠,添衣……
趙宜寧身著公主褕翟,走到丹壁下,跪拜聽訓。
禮官宣著她父皇的旨意……望爾後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趙宜寧緩緩叩首:“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儀式到這兒就算結束,趙宜寧退到後殿稍作歇息。
趙宜寧另換了一席鵝黃色錦裙,重梳髮髻,戴了個與衣裳相呼應的花冠,配上珠釵步搖。
這身行頭是她母妃讓內府準備的,從成套的髮飾到華服錦鞋,花了不少心思。
衣裳顏色淺,但共有五重,既合乎她的年紀,也不失公主的莊重華貴。
內府派了數十位縫人繡娘,花費了好幾個月才縫製完成,每一重衣裳上都繡著她喜歡的重瓣荼蘼。
趙宜寧回到大殿,接受親貴們的朝賀獻禮。
她走進大殿的一刻,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先前的褕翟莊重,襯得公主端莊秀麗,而這一身衣裳還有頭飾都是為公主量身定製,將公主所有的美都展現的淋漓儘致,無論是出眾的容貌,還是曼妙的身姿……一眼瞧去,說是驚為天人也不為過。
果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隻有更美,冇有最美。
九公主平日那些素淨的打扮真是埋冇了她。
旁人的眼中有多驚豔,裴懷謹的眉頭就皺得有多緊。
他的手背在身後,廣袖之下握著一枚錦盒。
親貴們陸續上前獻禮,他也為她準備了禮物,隻是今日輪不到他向公主單獨祝賀,他們安國公府會備一份厚禮,由她母親出麵敬獻。
趙宜寧站在殿旁,接受親貴命婦祝賀獻禮,有禮有節,娉婷大方。
他們送的多是珍寶玉器、名家字畫、珠釵繡品,五花八門但都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