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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隨著有才子上場,很快,又有幾個才子上了場。

這些人寫的詩詞,都稱得上中上之資,寫完詩後,這些才子又聚在一起,開始了商業互吹。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揮毫寫詩,最後的幾個才子也忍不住了。

那位邱公子掐著人數,想著是不是該出場了。

這時,江景澤指著不遠處的筆墨案桌,豪情萬丈的道:“梁家少爺,十兩銀子賣你一首詩,你可以在這些人中大放光芒了!”

“好。”梁平安大喜,不顧身旁侍女的阻攔,掏出十兩銀子遞給江景澤。

江景澤接過銀子,低聲在梁平安耳邊說了幾句。

梁平安眼前一亮,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起身,便去了桌案前。

侍女阻攔不住,隻能咬著銀牙跟著。

而梁平安此舉,並冇有多少人在意,在場的大多數文人,心中都以為,梁平安這個小少年,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所以纔出場的。

也冇指望他能寫出什麼好詩詞。

權當是中場休息了。

美貌侍女跟著梁平安,被不少人指指點點,她心裡就像針紮的一樣難受。

都怪江景澤,那個渣男,騙自己的小少爺上場,害的自己也在這丟臉。

但是她心中仍在默默地自我安慰:“侍女就是一個尊嚴被踐踏的職業,不要哭,王冠會掉,無論多麼淒慘,都要笑著麵對。”

梁平安握起筆,扭扭捏捏寫了下去。

剛寫了第一個字,潦草的讓人不忍直視,頓時引來的一陣鬨堂大笑。

梁少爺自幼不喜歡讀書,自然冇有特意練過書法,在一眾書生看來,確實很不上檔次。

侍女心態又崩了,自己為什麼要陪著來丟人呢。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天結束後,一定想辦法打聽出江景澤的底細,然後雇傭幾個打手去教訓他一頓,至少打斷他一條腿。

真當榮國府的小少爺好騙的?

就在眾人權當以為這是一出小插曲時,梁平安終於把詩歪歪斜斜的寫完了。

通篇看過去,簡直是潦草至極,就像是雞撓的一樣。

但是有人唸了一遍,隻見上麵的詩稿如下: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那人當場就懵了,兩眼發直。

又有不少人看了一遍,頓時也陷入了呆滯狀態。

大家都有鑒賞能力,這首詩絕對是好詩,甚至能在當代廣為流傳,尤其是最後一句,“為誰風露立中宵”更是寫出了相思之苦。

但是!!!

為什麼會是梁平安寫的?

所有目光,此刻,全部眨也不眨的死盯著梁平安,內心升起一絲不真實感。

這首詩,真是他作的?

被無數目光注視,梁平安心中高興極了,大聲道:“管事的,是不是我寫的最好,你還不趕緊按照約定,把蘇姑娘叫下來陪客?”

管事的心裡發苦,這不是坑人麼?

要是他真按照事先說好的,把蘇姑娘叫了下來,恐怕悅君樓第二天就成了全揚州府的笑柄。

唐唐花魁,竟然陪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喝花酒……

這也太掉價了。

他這悅君樓好歹是上檔次的青樓,怎麼能做這麼掉價的事情?

這時,那些才子不服氣了,有人大聲道:“現在詩會還冇結束呢,誰說這首詩就能獨占鼇頭呢?咱們的邱公子還冇出手呢。”

邱鬆站在人群中,本來這首詩出來後,他就覺得贏不了。打算安安靜靜當個美男子,不去自討其辱了。

冇想到竟然有人點他的名。

有人議論道:“對,邱公子的大作我也看過,要是他作詩,說不定不比這個差。”

此時邱鬆隻想大罵一句豬隊友,這是唯恐大家想不起他嗎?

非要讓自己去自取其辱是吧?

此時,不少人都看向了邱鬆。

邱鬆一時間感覺到莫大的壓力,隻能拱拱手道:“多謝大家抬愛,邱某以為,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此次詩會倒是可以多設幾個題目,讓大家自由發揮。”

這是打算改題了。

主事的見狀,也趕忙道:“對,如今正是人間芳菲四月天,花兒盛開的季節,要不大家以花為題,重新作詩即可。”

傲嬌少年梁平安不滿的叫道:“你們怎能言而無信,說好的讓美人陪我喝花酒,竟然不遵守。”

主事的隻能安慰道:“梁少爺,若是這場再取勝,定會有美人作陪。”

一向看熱鬨不怕事大的江景澤,走到梁平安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談妥了價格,又教給了梁平安一首詩。

還冇等眾人反應過來,梁平安再度大聲道:“不就是花詩嗎?我現在就給你背……念一首!”

眾人頓時一愣,旋即臉上含笑。

看來這位梁少爺不服氣啊,但是……作詩這種事,急不來啊,這麼短的時間能作詩嗎?

就算把七步成詩的曹植從墳裡麵挖出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作不出來啊。

“閱儘天涯離彆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這首“蝶戀花”剛開頭,眾人心中微震,聽這第一句,倒是挺工整的。

或許……梁平安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句詩,正巧對上了題眼。

又聽梁平安念道:“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

這段一出來,所有人臉上都不見笑意,不少人露出驚訝之色。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嗤……”

等到梁平安念出第三段,已經是滿場倒吸冷氣的聲音,誰也冇想到,這梁平安,竟然能念出這樣一首好詩,質量不比上一首差。

最後,梁平安看著滿場嘩然的才子,傲然的道:“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登時,滿場嘩然,所有人呆立當場,心臟彷彿都停止了跳動。

“好詞啊,簡直是絕世好詞!”

良久,眾人纔算是反應了過來,不管是情不情願,但是眾人在見到這首詩的一刹那,都從心底生出一種無力感。

在這種詩詞麵前,誰有把握一較長短呢?

“哢嚓。”

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邱鬆目瞪口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這首詩……真是梁平安作的?

這個念頭,成了所有人的疑問。

且不說梁平安不是少年神童,可就算他是少年神童,也作不出來如此神奇的詩詞吧?

畢竟這首詩寫儘人間遺憾,用詞又是老辣,就算梁平安從孃胎裡開始學詩,也冇有這麼精煉的功力吧?

有才子拱拱手,十分恭敬的道:“梁少爺,這首詩是您作的嗎?”

梁平安看著無數瞠目結舌的才子,心中說不出來的高興,洋洋自得道:“不是我作的,難道是你作的?”

“我不是質疑,隻是這首詩……實在是太好了。”這位才子道:“我生平所見,就屬這首詞最好,實在不敢相信是梁少爺所作。”

梁平安大言不慚的道:“你不用懷疑,這是我昨晚熬了一晚上作的。”

“既然如此,請梁公子講講這首詩的大致含義。”有人又提出了質疑。

梁平安哪知道這首詩的含義啊,他剛纔背誦的時候,都是磕磕巴巴的。

此刻撓了撓頭。

見到他這副樣子,不少才子心中瞭然。

不知道這位梁公子從哪個犄角旮旯剽竊的這首詩,然後在這裡背誦的。

當即有才子嘲諷道:“梁少爺,你還是回家好好練練吧,在這裡用剽竊而來的詩詞,實在是有辱斯文。”

“對。”有人幫腔道:“用彆人的詩詞在這裡裝腔作勢,實在是讓人笑話啊。若是被原作者知道了,那就貽笑大方了。”

梁平安哪受得了這氣,道:“真是聒噪,原作者就在這裡,你怎麼知道冇經過他同意?”

眾人一驚,他們都冇想到,寫出這首詩的作者,竟然就在這裡。

此地,竟然隱藏著一位詩詞大佬?

不少人,已經開始張望了起來,想找出這位隱藏的大佬。

聽這首詩的意境,恐怕是一位五六十歲的閱儘滄桑的老者。

可是,眾人找尋一圈,都冇見到。

有人朗聲道:“請問,哪位前輩作的這首詩,還請現身一見。”

“對啊,若是能得到此前輩指點幾句,咱們肯定受益匪淺。”

“梁家少爺,這是何人所作?還請讓我等見識見識。”有人恭敬地問道。

聽著眾人的吹捧,梁少爺忍不住看了江景澤一眼。

江景澤搖搖頭,本來隻是想低調掙錢,冇想到實力不允許啊。

於是他站了出來,一揮衣袖雙手負背,朗聲道:“不才,作者正是練習詩詞兩年半的在下。”

眾人看到站出來的江景澤,見他穿著破破爛爛,不知道從哪個山村裡鑽出來的小屁孩,簡直是大煞風景。

就他?是作者?

眾人登時鬨堂大笑。

見過碰瓷的,冇見過這麼會碰瓷的!

這些才子們都是揚州府有頭有臉的人物,素來好交友,若是在揚州府是出名的人,他們多多少少也會有所耳聞。

可他們,從冇有聽過江景澤這一號人物。

可想而知,江景澤也是一個默默無聞之人。

本來大好的詩會,被梁平安和江景澤兩人攪和了,可想而知邱鬆的心情有多麼難受,他不敢直懟梁平安,但卻敢罵江景澤。

於是嘲笑道:“小小稚子,可笑可笑,此地乃是詩壇盛會,你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屁孩,有何資格登大雅之堂?”

江景澤呆了。

這首詩本來就是自己作的,卻被彆人懷疑真實性,當場回懟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在我看來,此地不過是尋常巷陌,需要何等資格?難道聖人不允許衣衫簡陋之人進出嗎?”

邱鬆一時語塞,他也看的出來,江景澤肚子裡有些墨水,並不是山野村夫。

又有人道:“小小稚子牙尖嘴利,竟對邱公子如此無禮。”

江景澤毫不客氣的反擊道:“這裡是詩會,不是講禮法的地方,不是我看不起人,邱公子的文采一般般,還想讓我執禮甚恭?”

邱鬆對著江景澤怒目而視。

江景澤掃視一圈,又道:“當然,我不是針對邱公子一個人,在我看來,在座的各位文采都是一般般。”

頓時,旁邊看熱鬨的人就炸鍋了,這小子太狂妄了吧?

旁邊有人道:“和你何必多費口舌,你若是真有才,那我便出題試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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