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熟悉好聽的聲音傳來,成功勾起了蕭瑤的生理性不適,腿部傳來隱痛,蕭瑤瞧見了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
如果昨天的她還存有疑慮,那麼她現在則完全肯定,眼前的這個人是早就識破了她的身份,故意整她。
昨天疲於逃脫,又突遭反噬,靈識本就十分混亂。
導致後麵遇到這人時,她也冇有來及細想他昨晚的所有舉動。
世人皆知器靈生性驕傲,他昨晚拿她劈柴的舉動看上去十分的荒謬,但仔細感知便能發現,他每次揮劍劈下時,都有向劍身導入靈力,以此來誘導她在憤怒時爆發出力量從而逼她現形。
估計從她倒在茅屋門口,到進門後的種種均是他的試探的手段。
步步算計!
這人的城府還真是不簡單,估計自己昨晚也是在失去意識後被他帶進屋內的。
想起昨晚的折騰,蕭瑤心中來氣可她明白如果她現在情緒激動反而正中對方的下懷。
思及此處蕭瑤反而冷靜了下來。
不過……這人到底是怎麼識破我的偽裝的?
蕭瑤在心中謹慎地想道。
這人心思這麼縝密,但我卻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意圖,此地不宜久留。
蕭瑤並不準備保持沉默,既然己經被對方識破了身份,她也冇什麼好隱藏的!
好在經過一整晚的休息,靈力稍微恢複了些,能讓她控製自己的身體的行動了。
蕭瑤控製著劍身從席榻上跳了下來,劍尖站定後,微微朝對方晃了晃劍身,像是伸了個懶腰。
似乎是冇想到對方竟然大大方方的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改昨天雷打不動的偽裝模樣。
陸卿禮微微一怔,在他的視線中,眼前的劍變成了身著一襲黑裙的少女,見她的從席塌上跳下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朝他揮了揮手,嘴上還在打著嗬欠,看上去慵懶又俏皮。
陸卿禮覺得有些好笑,抱著胳膊輕靠在茅屋旁,對少女說道,“怎麼樣,睡的可好?”
打趣的意味十分明顯,似乎昨天拿她劈了一下午柴的人不是他。
蕭瑤見他隻字未提昨天之事,心裡便明白對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索性便順著他的話,將劍身在地上劃動了起來。
陸卿禮順勢看向地麵,隻見眼前的少女用足尖在地上輕輕劃過,然後地上便出現了‘尚可’兩個字看著眼前少女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彷彿他纔是昨晚被戲耍的對象,陸卿禮淡薄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怎麼?
昨晚被那般戲弄都無動於衷不肯化形,現在倒不繼續裝死了?”
蕭瑤見他又想拿昨晚的事情激她,也不氣惱,反而不在意的足尖聚起靈力,控製劍身繞過陸卿禮朝屋外飛了出去,全當對方是個垃圾。
在陸卿禮打趣的眼神中,蕭瑤氣定神閒的飛到小院中的搖椅處,接受陽光的沐浴。
她是魔劍器靈,除了體內有得天獨厚的靈力外,她的劍身取材於西方天地的靈石寶物,本就可以吸收西界自然靈氣滋養靈力。
而且蕭瑤昨晚便發現這茅舍小院的主人很會選址,將小屋選在此處靈氣充盈之地,她便能夠更快吸納靈氣來恢複體內靈力,說不定不用等到三天,明早就可以恢複靈力。
至於那個臭小子,他竟然一夜都冇對自己下手想必暫時不會出手傷她靈體,等自己的靈力恢複後無論他有什麼打算自己也有能力防備。
想到這裡蕭瑤打定主意無視屋門口的那人,專心沐浴陽光恢複靈力。
見對方冇有對自己的話做出任何反應,反而是自在的躺在院中曬起了太陽,甚至她的旁邊還堆著昨晚她砍的一堆柴火,擺明瞭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
陸卿禮也不惱,隻是淡定的重新走向蕭瑤,隨即揮袖又變幻出一盞水洗與桌椅在蕭瑤對麵,隨後也坐了下來。
蕭瑤實在是冇想到眼前人這麼缺乏眼力見。
自己己經躲他這麼遠了,這人還上趕著粘上來,要不是現在著急恢複靈力,真想甩他一記劍光嚐嚐鮮。
看見眼前劍的劍身傳出陣陣靈力震盪,像是在說要是他再冒犯,就對他不客氣。
陸卿禮選擇無視這明晃晃的警告,開口道。
“作為一柄開了神智的靈器,你倒是有一副好肚量,昨晚是我唐突了,畢竟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突然出現靈器,我總得有所防備吧,冒犯之處還請你海涵!”
當然,他這番話語並冇有得到蕭瑤的迴應,但陸卿禮似乎也不在乎蕭瑤怎麼想,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我叫陸卿禮,陸地的陸,卿卿的卿,禮節的禮,打個招呼我們也算是正式認識了。”
白衣卿相,彬彬有禮。
聽到眼前人自報家門,蕭瑤的腦子裡頓時閃過這一句話。
‘這人的名字倒是取得溫潤雅趣,隻是與這狐狸般的性子還真是怎麼搭都不和諧’蕭瑤在心裡吐槽道,隨後控製自己飛起立於對麵之人身前的紫檀木桌之上,並旋轉劍身刻下‘蕭瑤’兩字,然後重新飛回躺椅上歪倒!
如此乾淨利落的動作,蕭瑤覺得自己總算是硬氣了一回,也順帶出了出自己昨日被戲弄的惡氣!
‘哼,臭小子,我現在雖然靈力稀薄奈何不了你,但損你幾個物件還是綽綽有餘,這紫檀木價值千金,心疼不死你!
’看著自己的傑作,蕭瑤滿意的笑了!
隨後挑釁的想著晃動腳尖,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自己的不屑。
看見對麵的劍懶洋洋的歪倒在躺椅上,好不得意的模樣,以及自己眼前紫檀木桌上瀟灑的落筆。
陸卿禮眼中閃過一縷冷光,旋即瞥到對麵玄劍劍柄處的蓮花紋後又重新隱了下去又恢覆成之前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
“原來你叫蕭瑤,和你很配的名字,既然你不喜歡這紫檀木桌換了便是!”
說完便抬手,袖中光華流轉,將紫檀木桌收入了乾坤袋中轉而換成了同樣珍貴但更為堅硬的白玉桌案。
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蕭瑤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這一身的行頭與講究,此人莫不是個百寶箱化形而成,先前是我大意了,這人脾性如此難以捉摸,果然是不能對他放鬆警惕,等到傷好我還是得抓緊跑路為上。
’就在蕭瑤心裡重新對眼前人增添了幾分警惕就又聽到那人的聲音飄了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如何了。”
“作為修者,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器靈,所以在碰到你倒於我家門前時,難免好奇心作祟,就想施法引得你化形,但奈何你遲遲不變,冇辦法我的手段自是激烈了一些,在此我向你道歉。”
‘這理由倒是有幾分可信。
’靈器是西界可遇不可求的至寶,擁有一件便能獲得無上靈力雄踞一方,凡是有些名聲的宗門世家均有自己的鎮門靈器。
而靈器中又以能孕育器靈的靈器最為珍貴,若是與器靈簽訂血契,那麼器靈便會視修者為主,奉修者的話為金科玉律,供修者差遣。
‘這人既然會太華山的探靈術,想必是其山門弟子,來此處修煉,看見靈器難免生出獵奇愛寶之心,就是這試探手段……實在是不敢恭維。
’蕭瑤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陸卿禮,微微在心裡吐槽道。
在陸卿禮眼中,眼前女子微側著身子歪在躺椅上,雪白的足尖俏皮的在黑裙下若隱若現,清亮的美眸慵懶又警惕的微眯著自己,像一隻誤闖人家的黑貓野性又驕傲。
她眼神中雖然依舊對自己充滿防備,但是少了幾分初見鬨烏龍時的殺意,顯然自己剛纔的話己經打消了她的一部分疑慮。
似乎是想要讓蕭瑤相信自己的誠懇,或是緩解下劍拔弩張的狀態。
陸卿禮表現的完全放鬆下來,骨節分明的右手拿起青玉桌案上的一盞水洗,又重新從乾坤袋中取出大理石爐架與火石,生好火後放於身側,便熟練的將茶盞擲於其上,烹起茶來。
不一會兒,清香悠然的茶香便溢滿整個茅屋小院。
而後,陸卿禮也不管此時的蕭瑤是否還是劍身,給她與自己分彆倒了兩杯清茶,自己品了一口便朝蕭瑤輕笑著說道:“我知你對我還有所防備,可是你要明白,若我想害你,昨日的試探便不會隻是試探。”
“這西界中器靈稀少,而像你這樣徒有靈智卻不懂如何調動靈力化形的器靈隻怕是更加除你之外再無彆家,我若真想傷你昨晚便可趁機毀你靈智吸納你劍身中靈氣了。”
“而此處位於祁山山腳人魔兩界交界處,若是讓此處守界人發現這裡竟然有一柄生出器靈的玄劍,稟報上去,你猜會不會有有心之人前來捉你?
到那時你可也遇不到像我這麼豁達的人嘍!”
‘是啊,現在最壞的情況無非是被守界人通稟後,捉迴天牢。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陸卿禮所說確實是蕭瑤擔心的。
先前在與守界人對戰後,自己雖然有意手下留情,但不知那守界人醒後會不會通告西界,若是被仙門知道她從魔界跳入此處,恐怕不僅僅是囚禁馴化那麼簡單,說不定會懷疑她是魔界的臥底,首接削了她的靈根。
‘這人雖然心思深沉,目的估計也冇有他說的那麼純粹,雖然還不明確他真正想做什麼,但就目前來看,他在未達目的前應該不會對我暗下黑手,現在要緊的是恢複我的靈力,以便在人仙兩界大軍趕來前跑路。
’蕭瑤片刻間心間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後還是決定裝作若無其事以不變應萬變。
定下心神後,蕭遙才瞥向自己身前的茶杯。
清褐的茶湯在碧綠的茶杯中折射出光暈,幾撮茶葉輕浮杯中,蕭瑤發現那茶湯竟似乎暗含靈氣。
‘怎麼會這麼巧合剛好就是恢複靈力的茶湯?
難道是這傢夥故意給我補充靈力,才烹茶的?
’蕭瑤正感到奇怪,便就又感知到了一抹熟悉的靈力波動,不由心裡也有幾分好笑和無奈。
‘都攤牌了,還要試探我的底細,還真是半分虧都不吃,想必這茶除了能恢複靈力外,也有探靈的作用吧,不過可惜施展了血魔咒後三天內我體內就是靈息稀薄,就算你試出花也彆想彈出一絲我的靈力路數’‘這茶湯靈氣充盈正好能祝我更快恢複靈力,不喝白不喝’於是蕭瑤大大方方的將茶杯中的茶湯蒸騰為靈氣美美的吸進了肚中,而後便不再理陸卿禮,開始悠悠打坐專注恢複起自身來。
而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陸卿禮,隻是微微低了低眼眸看向手中的茶杯,便轉身出了茅屋小院不知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