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所言,莫非是當朝宰相中書令薛元超,和戶部侍郎薛克構?”李仙緣道。
“對。”薛紹點頭,“此二人位高權重,都是我的父輩族伯。雖然薛某不巴望他們的提攜與照顧,但至少要給他們幾分顏麵。”
李仙緣沉默了片刻,麵露一絲難色的搖了搖頭,“怕是難於請到。”
薛紹無所謂的笑了一笑,“請不請在我;來不來,在他們。”
“言之有理!”
“另有兩人,我必須要請到!”薛紹突然話鋒一轉。
“誰?”
“他們是一對親兄弟,薛仁貴之子,薛訥與薛楚玉!”薛紹道,“據悉這二人都在長安,你可知他二人各在何處所居何職?”
李仙緣有些納悶,“薛氏南祖這一脈曾經良將輩出大興大旺,但至從十年前薛仁貴敗走大非川,已然冇落。現如今薛仁貴貶斥於象州窮山惡水之地,薛訥不過區區一長安城門郎,薛楚玉在皇家禦率羽林衛中的官職更是卑微,兄弟二人同為濁官小將……薛兄為何定要請他們到場?”
“世人皆好錦上添花,薛某獨愛雪中送炭。”薛紹微笑道,“薛元超與薛克構這些大人物能來則是最好,不來則不強求;薛訥兄弟倆,我是非請不可!”
李仙緣深看了薛紹兩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薛兄仍是心向軍武?”
薛紹嗬嗬的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薛兄,小生覺得你想法太奇怪了!”李仙緣有點不解的道,“薛兄你不缺錢財不缺女人,連血統和門第都是鳳毛麟角的人中極貴。要贏得這樣的一副富貴是天下無數人的夢想,你卻一出生就擁有這些。就算是不娶公主,你也大可以鮮衣怒馬的安享一世榮華富貴,為何還要……立誌從戎?”
“紙醉金迷夜夜笙歌的日子,我已經厭煩了。那種感覺,空虛到腐朽。”薛紹仍是嗬嗬的一笑隨口答道。心說,難道你想要我給你講解一下未來幾十年的曆史走向,從而分析一番我“立誌從戎”的動機?
李仙緣不笨,眼看薛紹避重就輕也就不再追問了。
二人置茶閒聊了片刻李仙緣正準備更換新茶,有人來拍門,“李郎君可曾在家?”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是我府上的陳管家來了。”薛紹道。
李仙緣起身準備去應門,“你叫他來的?”
“不叨擾了,我這便和陳管家一起走。”薛紹也起了身來。
李仙緣點了點頭,“太平公主那處,你準備如何區處?”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薛紹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仙緣不好再多言,心說以往的藍田公子總是得過且過渾渾噩噩,如今卻像是一切儘在掌握。他今日來這裡好像不是專程找我,而是為了等這個陳管家,竟把時間掐得如此精準。燒尾宴的宴客人選他早已思慮清晰,太平公主一事他更像是智珠在握……奇哉怪也,他何時長出了一顆這麼清醒的腦子?
薛紹在他臉上掃了一眼,笑道:“李兄莫非對我戀戀不捨?”
“小生可冇有龍陽之癖!”李仙緣渾身一寒苦笑起來,“薛兄好走,不送、不送!”
薛紹哈哈的笑了兩聲,“倘若公主催人來找你打聽我的訊息,你如實回答便是。”
“好。”李仙緣應了聲,卻猜不透他葫蘆裡究竟埋的什麼藥,這是要和太平公主玩捉迷藏嗎?
“告辭。”
薛紹出了院門,薛府管家陳興華立於門前,見了薛紹拱手就拜,“原來公子在此!不知公子急喚老朽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