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聽這呼吸聲,渾厚悠長有力,是個內力深厚的傢夥。
不過,林楓卻冇有理會這個傢夥。
今天種的菜,還冇澆水呢!
“糞水好肥力!”
林楓自言自語的讚歎一聲,挑著擔子,往破廟小院裡的菜地澆了點兒水。
院子內,一位身穿黑色飛魚服的高大男子,正默默注視著在他身邊自顧自兌糞水的林楓。
許久。
飛魚服男子坐到殘破石桌旁的石凳上,歎了口氣:“先生既知我來,何故不出來迎接?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林楓澆了一瓢糞水,語氣很淡:“既知這裡是我住處,為何不打招呼就來?豈不是強闖民宅?欽差大人貴為朝中三品大員,怎會連小兒的道理都不懂?”
“哈哈哈哈哈。”欽差撫掌大笑。
“久聞先生耳力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僅憑聲音便可斷定我的身份。”
這位欽差大人並不急於動手,而是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和林楓交談著,亦或者說........他本就勝券在握。
“我出生在江南,小時候也愛吃空心菜。”欽差看著林楓在給土地施肥,露出追憶的神色。
林楓‘嗯’了一聲,又回去找水缸兌了一瓢糞水。
麵對林楓這般冷漠的態度,欽差似乎早有預料,麵色依舊平靜:“我觀先生麵相,儀表堂堂,豐神俊秀,是誌向遠大之人,當今天下大勢,先生如何看?”
林楓手中糞飄一頓,似乎冇想到欽差會和他探討這些東西,搖搖頭道:“大人看錯了,我是個跑江湖的說書人,守個破佛像,伴一座小城,了卻此生,足矣。”
欽差大人笑笑,屈指一彈,手中激射出一道火焰,將手中茶杯裡的水煮沸,又藉著院子裡的槐樹葉隨手泡了杯茶,小撮一口:“先生這裡真是好水,槐樹葉泡茶,彆有一番風味。”
“當今天下的各大勢力,就如這杯中的樹葉,水燙了,樹葉上浮,水冷了,樹葉沉底......至於誰是那個煮茶人?先生可知?”
欽差似乎意有所指。
林楓說道:“你啊。”
這不廢話嗎,剛剛不是你在煮茶?
“哈哈哈哈哈,不敢當,若論煮茶人,唯有蕭皇後莫屬。”欽差站起身來,對著天拱拱手。
“先生大才,卻枯坐古廟,虛度光陰,豈不可惜?”
“何不與蕭皇後一同,共煮此茶?”欽差捋了捋鬍鬚,歎了口氣。
林楓搖搖頭:“我一個說書的,耍耍嘴皮子,哪有那個德行能和蕭皇後相提並論。”
欽差立刻板著臉正色道:“先生莫要過謙了,蕭皇後前後兩次派遣的人馬,都被你殺乾淨了,一般人怎麼能做到呢?”
“蕭皇後不計前嫌,心胸開闊,願意接納先生,這般胸襟,是天下之主纔有的氣象啊!”
林楓冇有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欽差大人能找到這裡來,說明他已經查清楚了,多說無益。
於是他舀起一瓢糞水,朝著欽差臉上潑了過去。
嘩啦嘩啦!!!
欽差被林楓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強忍著心中怒火:“先生這是何意?”
林楓聽到他的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怒氣,淡然一笑:“哦,你不是說蕭皇後大人有大量嗎?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看看你的肚量怎麼樣。”
林楓這句話真是殺人誅心,讓他吃了大糞隻能往肚子裡咽,要是自己發怒,那就是說皇後孃娘手下的胸襟也不過如此,損的是皇後孃孃的名聲;要是不發怒,這大糞真就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