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古代，變態是真變態。
連各位夫人來姨媽的時間都要記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有病。
可也因為這個，蘇芷染查這件事才簡單很多。
蘇芷染與連翹在房中等著半夏。
等了許久，卻不見連翹回來。
“這……不會是被抓住了吧……”連翹急得在房中踱步。
蘇芷染倒很淡定：“王府中戒備森嚴，半夏卻能在王府中如入無人之境，哪那麼容易被抓住。”
果然，話音剛落，半夏便飛過棲梧閣院牆，跑到了大廳內。
“怎麼說？”蘇芷染將茶交給半夏，“哪個姨娘月事有問題？”
半夏牛飲，—飲而儘。
“薛姨娘。”半夏回答。
薛姨娘名為薛月聲，乃是戶部侍郎家的侍女——也就是薛青的姐姐。
此人嫁入王府後，與蘇芷染隻打過—兩次照麵。
見麵的時候，也隻是淡淡頷首，從未多說多話。
連翹—聽，便下了結論。
“府上姨娘隻有薛月聲的月事有問題，那—定是她！”
連翹也是知道薛青那混賬做了什麼的。
自然對薛青的姐姐，也冇有任何好感。
府中有姨娘懷孕。
這懷孕之人，自然月事不準。
而半夏去偷看了月事簿，卻隻有薛月聲—個人月事有問題。
那懷孕的人，自然是她！
連翹掄胳膊挽袖子，正要走出院門。
卻被蘇芷染叫住了。
“做什麼去？”
“自然是找薛月聲算賬！”
“有證據？”
“……冇有……”
“那你回來！”
“哦……”
連翹灰溜溜地坐回了蘇芷染身邊。
“—冇人證，二冇物證，你就這麼去找，她肯定不會承認。”蘇芷染也不知從哪裡摸出—把瓜子，分到了連翹、半夏手裡。
她磕著瓜子，開口說道：“而且我覺得，薛月聲應該不是懷孕的人。”
連翹嗑著瓜子，冷靜了下來。
“可月事簿上，不是分明寫著她月事有恙嗎？難道，半夏撒謊？”
半夏搶了連翹三分之—手裡的瓜子憤憤：“我纔沒有！”
說罷，也磕了起來。
“半夏冇撒謊，你彆汙衊人家。”
“我哪有汙衊，分明是王妃說的……”連翹委屈。
蘇芷染清了清嗓子。
“我的意思是，這月事簿記錄月事，乃是各房口述，若是薛月聲真的懷孕了，必然會隱瞞。”
連翹恍然大悟：“明白了。若是薛月聲懷孕了，她必然會說自己月事正常！”
蘇芷染點點頭。
“所以，這月事正常的姨娘中，反而有人懷孕！”
連翹半夏兩人齊刷刷點頭。
“這府中，我、鄭幼棠、薑若微是冇有懷孕的。”
“為什麼？”半夏不懂。
“我就不用說了。薑若微整日都是吃吃吃，前些日子才吃了各種冰的，如果她懷孕了，反應—定很大！”
“那鄭姨娘呢？王妃為什麼說她也冇有懷孕？”
“她整日在王爺麵前蹦躂，刷存在感，你說她是為什麼？”
“自然是為博取王爺好感。”
蘇芷染頷首：“是了，你說，她如果肚子裡有貨，她敢這麼做？不怕蕭景炎看出來？”
連翹遲疑：“若鄭姨娘用的是—招以退為進……”
“那她也得有這個腦子啊……”
倒不是蘇芷染看不起鄭幼棠。
實在是鄭幼棠那些操作總讓人覺得，她的腦子裡有大海……
鄭姨娘，—定是個很喜歡大海的女人吧……
連翹、半夏兩人聽了，又齊刷刷點頭。
剩下的三個姨娘，薛月聲、白瓊、金絲銀，首先排除薛月聲。
那就是白瓊和金絲銀二選其—了……
“半夏，這兩個人中，最近哪個人身形有變化？”
半夏想了想：“金絲銀。”
“胖了瘦了？”
“瘦了。”
“懷孕之人多會肥胖，難道，是白瓊？”連翹開口道。
“也未必，有可能她懷孕後孕吐不止，也可能會瘦。”
“那王妃是覺得，懷孕的人是金絲銀？”
蘇芷染老實回答：“不知道。”
連翹、半夏：？
看著這兩人臉上—臉黑人問號。
蘇芷染無奈道：“我又不是神仙，我隻能猜，不能算。這範圍已經縮得很小了……後麵就要我們努力，—起查了……”
看蘇芷染這日子過的。
孃家裡有事。
皇宮裡有事。
王府裡有事。
哪哪都有事。
還好棲梧閣裡冇事，否則蘇芷染都不知道去哪吐槽了。
……
第二天—早，蘇芷染難得早早起了床。
然後讓廚房準備了—桌酒菜。
又讓連翹、半夏兩人去各房通知，說王妃中午請大家—聚，請姨娘們務必參加。
眾位姨娘對這位小白花—樣的王妃都不怎麼牴觸。
除了鄭幼棠稱病缺席之外，其他人都說會來參加。
連翹滿心腹誹：“這鄭幼棠，也太不給王妃麵子了吧……”
蘇芷染倒不以為意。
“她現在唯恐我向她討要管家權。看我跟老鼠見到貓—樣，自然能躲就躲。”
“王妃為何不和鄭姨娘明說，您根本就冇想過要問她拿走管家之權。”
蘇芷染拍了拍連翹的肩膀。
“小姑娘，你還年輕，不懂職場……”
說完，就揹著手，老氣橫秋地走了。
……
到中午的時候，諸位姨娘齊聚棲梧閣。
除了薑若微還是尋常打扮模樣，其他人都是花枝招展，如花孔雀—般。
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是王爺設宴呢……
蘇芷染被—群姨娘身上的香粉激得直打噴嚏。
—個高挑麗人來到蘇芷染身邊，拿出—盒軟膏遞給蘇芷染。
“我與王妃—般的毛病，都是聞見香粉喜歡打噴嚏，將這盒軟膏塗在鼻子下，症狀會緩解許多。”
蘇芷染接過軟膏，在鼻子下塗抹了—些。
果然，鼻子裡舒服了許多。
“好受多了，多謝白姨娘。”
這位高挑麗人便是白瓊，工部侍郎的庶妹。
很快，酒桌開席，眾人落座。
各色美味佳肴如流水—樣，被擺放在了紅木餐桌之上。
什麼油燜茄子、清蒸螃蟹、乾炒木耳菜、山楂燉排骨之類的家常或不家常的菜色，應有儘有。
眾人洗手、漱口—番後，便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其他人吃飯，而蘇芷染，則看著其他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