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笑嗬嗬語氣很輕淡,
彷彿剛纔他隻是再問:
三公子,今晚我們吃點什麼?
似乎對於他而言殺一個人就是這麼輕鬆。
許元垂眸盯著地上的薛勇,輕輕的皺了皺眉。
穿越而來,跟著冉青墨一路見過的東西已經讓他的接受能力提高到了一個很高臨界點,但眼前的畫麵依舊讓感到了一絲不適。
這是他第一看到有人如此淒慘的癱倒在自己麵前。
上一秒,還眼神輕蔑的一臉平靜從容。
下一刻,整個人的臉已經因為痛苦變形,眼神畏縮恐懼。
因為恐懼,薛勇努力的壓低著自己的慘叫努力讓自己不打擾身邊的二人,但因為痛苦而扭曲蒼白的臉色,以及他那被特殊勁力折成了七八節的手臂依舊清晰可見。
許元收斂心神,看向對麵的周琛,輕笑一聲:
“周先生居然願意出手幫我?”
剛纔周琛搖頭的含義很明顯,他初入九品的修為顯然是無法破防六品鐵身巔峰的薛勇。
打下去,他會自取其辱。
但周琛卻幫了他。
這點,許元很意外。
就像那個躲在暗處偷窺的影兒一樣,這件事情上週琛完全可以選擇坐壁上觀。
他在這裡吃癟,不會影響到他的任何。
周琛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嘿嘿笑著說道:
“嘿,三公子請我在這醉仙樓玩了這麼久,總還是要做些事情的。”
“哦,是麼?”
許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這確實算一個理由。
醉仙樓作為靖江城頂豪的煙花之地,頂層一經包下一日消費便需紋銀百兩。
酒水和姑娘另算,許元再此呆了兩旬,撒出的銀子起碼已是三千兩往上。
這方世界隻是科技樹點歪了,生產力不比許元前世差,甚至在有些方麵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普通人一年大概也賺不了十幾二十兩。
周琛這種大高手的基本月俸估計也就隻有幾千兩。
“三公子,這人到底是廢了,還是殺了啊?”周琛嘿嘿一笑,再次問道。
許元見狀也便不再深究,瞥了地上如死狗的薛勇一眼。
前世老頭子公司裡麵也會有些老員工看他年輕喜歡對他陽奉陰違,但對此許元也隻是穿小鞋釦工資,仇結大了,頂天也就是搞得對方在行業裡混不下去。
前世的思維讓許元覺得這薛勇有瞭如此懲戒便已經夠。
但話到嘴邊,許元看到對方眼神後,默默把話嚥了下去,輕笑一聲,轉身朝著廂房外走去。
瑪德,這個周琛也在試探他。
看來,自己被冉青墨綁走了回來,得到這一身的東西疑點始終還是太多。
以原身敏感暴虐的性子,這種情況不可能會讓薛勇活下來。
一件事情可能不會影響什麼,但積少成多。
許元推開房門,腳步一頓,回眸看了一眼:
“周先生,我不想再看到此人。”
說罷,他直接踏步走出廂房。
“嘿嘿~”
周琛看著許元的背影咧嘴笑了,笑得比剛纔還開心。
而與他的笑容相反,那薛勇眼中的驚恐已經溢了出來。
他不想死。
他不能因為那個廢物三公子死在這裡!
他是一個天才,二十二歲便已經六品鐵身巔峰的天才。
隻要這次保護完成,拿到相國府下發的修行資源,他絕對能夠突破五品。
四小姐那麼看重他,他又如此年輕,若是他的修為更進一步,贏得四小姐的青睞甚至都有那麼一絲可能......
隨著許元的話音落下,地上薛勇立刻忍著手臂疼痛,聲音顫抖的快速說道:
“不...不!周供奉你不能殺我,我..我就算這次是對三公子不敬,按規矩廢一隻手已經是最大的懲戒。周供奉...周供奉!我知道錯了,如果你殺了我,按照相國訂下來規矩,你也會被懲戒的。”
“.......”
聽著薛勇的最後的努力,周琛收斂笑容,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對。”
無以規矩,不成方圓。
相國府作為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自然不可能冇有規矩,若是什麼強者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打殺下麵的人,這利益集團,早就分崩離析了。
薛勇是一個天才,無理由擊殺一名六品鐵身巔峰的天才,他周琛雖然不可能抵命坐牢,但估計一年的修行資源與年俸卻都會被扣掉是跑不掉的。
薛勇見狀鬆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但下一刻,
周琛突然衝他咧嘴一笑,笑嗬嗬的說道:
“但要殺你的是三公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薛勇笑容一滯。
周琛看著薛勇醜陋的姿態,緩緩半蹲在了他的麵前,輕輕搖了搖頭:
“薛勇,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三公子啊?我記得四小姐說過你很聰明,現在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你都看不清麼?”
“........”
薛勇愣住。
是啊,現在是三公子要殺他,而不是周琛。
三公子殺他有代價麼?
有,而且很大。
按規矩,三公子十年的月錢都會被罰冇,還得被抽鞭子關禁閉。
可關禁閉?
誰敢關?
關進去,這二世祖可是敢以凡人之軀,拿腦袋和牆比哪個更硬的神人。
月錢?
一個月百兩月錢怎麼可能天天在這醉仙樓花天酒地?
薛勇猛地朝著門口轉頭望去,但看到是緊閉的廂房木門。
完了。
醉仙樓的閉音效果很好。
下意識運轉功法,灌注如聲音找三公子求饒:
“三.....”
“啪!”
周琛似是感覺到冇意思,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薛勇的腦門上。
看著渾身癱軟下去的薛勇,周琛起身叫來了其餘的護院,隨意交代了一下這裡發生的情況,便在一乾護院愕然後怕的目光中離開了。
出了廂房,周琛徑直來到了醉仙樓深井構造的柵欄旁。
許元正站在此處向下看著。
周琛與他並排站著,雙臂靠在護欄上,隨口說道:
“三公子,解決了,不過可能四小姐那邊會有一些麻煩,畢竟她好像很是看重薛勇。”
許元側眸瞥了周琛一眼,聲音帶著些許好笑:
“看重?看重又怎麼?若不是以前母親堅持要收那個賤人做義女,她現在估計不知道到了哪個勾欄裡賣笑呢,一介野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