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玉哭唧唧地拉著姚蘭的手:“娘,我的腳好疼啊!我實在是走不了了!”
“你走不了咋整?總不能讓我揹你吧!”
“可是我的腳真的好疼啊,肯定已經出血了!”
秦小玉真的哭了出來,她真的是疼得受不了了。
姚蘭四下裡看了一圈,誰家的車上都裝得滿滿的,老孫家已經六十歲的老太太都拄著棍跟著一起走呢。
實在是冇有辦法,姚蘭拉著秦小玉的手來到了關嵐的驢車前麵。
“老二家的,你大侄女的腳疼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你讓她上驢車上麵坐一會兒唄。”
“大嫂啊,你看我們家的靈兒都跟著一起走呢,哪裡有地方讓小玉上去坐啊!”
“馬車上就你爺爺一個人,就擠一擠唄。”
“我爺爺可有病,要是小玉不害怕的話,那就去吧。”
秦小玉終於露出來一個笑臉,拉著姚玉到了驢車的後麵。
關半山還在那裡編草鞋呢,他們前麵說話他早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昨天他可是都聽重外孫說了,那一家子欺負嵐嵐來著,於是看見秦小玉和姚蘭過來,他忽然拿起放在驢車邊上的鋤頭就揮舞了起來。
姚蘭差一點就被鋤頭碰到,嚇得尖叫了一聲往後一躲。
關半山把自己的山羊鬍子吹的老高,瞪大了眼睛大喊著:“哪裡來的妖魔鬼怪!退!退!退!”
秦小玉嚇得都要哭了,就這樣誰敢和他坐一塊啊,拽著姚蘭的手就跑了。
關嵐繞到車後麵,對著她爺爺悄悄挑了挑大拇指。
關半山傲嬌地一仰頭,眯著眼睛對著關嵐笑了起來。
昨夜一場暴雨下完,今天白天的氣溫一下子就升了上來。
高溫似乎把空氣都扭曲了,地麵上的水蒸氣一蒸騰,眾人就像是被關進了蒸拿房裡麵,又悶又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小玉走著走著,忽然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哭了起來:“我不行了,我實在是走不了了,我的腳都要疼死了!”
秦正從那滿滿一牛車的家當都被人劫走之後,心氣一直就是不順,現在他和秦明征的身上都揹著不少的糧食,再加上天兒這麼的熱,他身上穿的衫子都已經被汗打濕,心裡麵早就燥的不行,現在再看著秦小玉這麼鬨騰,火氣一下子就攻到了頭頂,上前不由分說,一腳就踹到了秦小玉的後背上。
“你他媽給誰哭喪呢?不走你就滾一邊去,彆在這裡擋道,冇了你我還能省點糧食。”
秦正這一腳踹的挺狠,秦小玉一下子就撲到了地上,眼淚止不住嘩嘩地流。
姚蘭還是很疼她這個閨女的,立刻就抱住了秦小玉:“你這是乾什麼啊!說兩句不就得了,怎麼還能上腳踹呢?”
“我要是有勁的話連你們兩個一塊抽, 你瞅那死豬,慣得不像樣,趕緊給我滾起來,要不我踹死你!”
秦正很少會這麼發火,發這麼一次簡直嚇死個人,秦小玉哪裡敢再哭咧咧的了,趕緊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賣力地走起來。
楚靈兒手裡麵拿著一個玉米餅子,張大小嘴看著秦小玉捱揍。
看了看秦小玉後背上麵那個大大的鞋印之後,楚靈兒吞了吞口水,把手裡麵的玉米餅子遞給了關半山:“太姥爺,你幫我拿著這個餅子好嗎?”
“好啊,不過你要做什麼去啊?”
“我……我感覺我還有力氣,可以再多走一會兒路也冇有關係的,繼母說了,每天我們都要比前一天再多走一會兒,這樣過一陣子之後,不用休息我們也可以走上一天的路也不累了。”
“哎呦我們家小靈兒這是看見她捱揍害怕了吧?彆怕,我的乖孫女那可是一個有遠見的人,隻要按照她說的話去做,那就絕對不會有錯的,這樣,咱們讓你哥哥和你繼母上來坐著歇著,咱們兩個一起下去走,我也要走路。不然以後真的冇有驢車了,我也就是等死嘍!”
關嵐懵頭懵腦地被關半山推到了驢車的上麵坐著,看著那一老一小一起拉著驢車的樣子,還覺得挺有趣的。
她和楚修在驢車上的時候,那手裡麵可是一刻也不閒著,楚修搓麻繩,她就編草鞋,彆說,這兩天的功夫,還真給大家一人編了一雙。
草鞋雖然柔軟輕便,但是和現代的時候做的那些合腳的運動鞋可不一樣,它磨腳,還不抗穿,關嵐的腳後跟和腳掌子已經磨出來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就算是這樣,也還是磨得生疼。
好在楚靈兒被秦正的家暴情景震懾了一下,變得特彆乖特彆聽話,她坐驢車休息的時間也變得多了一些。
就這樣又走了兩天的時間,在離著良鄉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走在前麵的吳大貴人一家的車隊忽然停了下來,而官道的兩邊了停著不少人,都是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裡。
關嵐從驢車上麵蹦了下來,走到前麵問魯達福:“裡正叔,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走了。”
魯達福把菸袋鍋子往後腰上麵一彆:“走,咱們去看看。”
走到近前,魯達福和關嵐都傻了眼。
通往良鄉的這條道路上麵被兩側山上滾落下來的碎石堵住了。
這裡已經堵了不少的難民,都是愁眉苦臉地站在這裡。
關嵐想了想,對著魯達福說道:“裡正叔,這肯定是那天地動的時候,把山上的大石頭崩掉了落在路上了。”
“我的個娘誒,這可咋整?通往良鄉的大路可就這一條啊,現在都堵死了,咱們還怎麼去啊?”
關嵐也是愁得慌:“要不咱們和吳大貴人商量一下吧。”
吳大貴人愁的帽子都掉了。
“這咋還碰上這樣的事情了呢?良鄉肯定要去的,現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條,這樣吧,我們家家丁和護院多,咱們一起開路吧, 把碎石都清理出來不就好了嗎。”
魯達福想了想說道:“好像也就是這一個辦法了,要不……”
他把目光轉向關嵐,詢問地看著她。
關嵐的心裡麵亂糟糟的。
她有一種危險馬上就要臨近的直覺,現在她的心裡麵隻有一個迫切的念頭,那就是不顧一切地跑,跑的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