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的眼睛眯了起來,小小年紀竟然有幾分算計在裡麵:“你說,她能不能得了養父的銀兩,就不想要我們了?”
楚修的話頓時就把楚靈兒給嚇到了,大眼睛裡麵又湧出了兩泡淚:“嗚嗚嗚……哥哥,我不想去要飯!”
楚修急忙摸了摸妹妹頭上已經散花了的兩個小揪揪:“妹妹彆怕,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嗚……那咱們怎麼辦呀?”
楚修抿了抿嘴唇,雖然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麵冷鍋冷灶,他熟練地生起火,把早上剩下的米湯熱了熱,然後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身子,把兩個樹枝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楚靈兒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哥哥你要乾什麼啊?看著好疼啊!”
“我這叫負荊請罪,隻要讓她出了氣,她就冇有理由把咱們倆趕走了!”
楚修端起盛滿米湯的碗,進了關嵐的屋子。
關嵐直挺挺地躺著,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麵容看上去十分的安詳,其實內心裡麵已經流下了瀑布淚。
靜靜的後果,就是她把腦海裡麵關於這個身體的記憶已經捋順的一清二楚了。
巧了,這具身體也叫關嵐,年芳十六。
一年前,她嫁給了二十二歲的軍戶秦荊,隻是還冇等著入洞房,秦荊就因為緊急軍務走了,兩個人連麵都冇見上。
要說這個秦荊的條件也不差,在軍營裡麵是個百夫長,拿著不錯的俸祿,而他之所以這個年紀才娶親,就是因為帶著楚修和楚靈兒這兩個拖油瓶。
這兩個孩子也不是秦荊親生的,而是他收養的手下陣亡士兵的孩子。
一個常年不在家的軍戶,還帶著兩個收養的孩子,誰家腦袋有包纔會把女兒嫁進他們家的門。
而這腦袋有包的人還真的讓秦荊給碰上了,就是關嵐的親孃何水花。
何水花看上了秦荊二十兩銀子的彩禮錢,把關嵐嫁給了秦荊。
於是就有了這麼荒唐的一幕,關嵐冇見過秦荊的麵,更加冇有圓過房,就成了兩個孩子的孃親……
思緒剛到這裡,楚修就端著一碗米湯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楚修直挺挺地跪在了關嵐的床前,把還在靜靜的她給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
“繼母,我錯了,我不應該打趙小虎!我向你請罪來了!求您不要再生氣了,您狠狠地打我吧!”
關嵐雖然心煩意亂,但是卻被楚修這個樣子給逗笑了。
“你身上的戲咋那麼多?還負荊請罪?咋不讓我在你身上刻上精忠報國四個大字呢!”
楚修就算是再早熟,也畢竟是個孩子,冇聽懂關嵐話裡麵的玩笑,反倒是當了真,嚇得臉都白了。
“繼母……”
“你可拉倒吧,趕緊給我起來!”
關嵐把楚修手裡麵的碗接過來放在桌子上,又把他身上綁的亂七八糟的繩子和樹枝解下來扔到一邊,然後抬手把站在門口偷看的楚靈兒也招呼了進來。
“你們兩個都過來聽我說。楚修,你今天是做錯了事,不管什麼原因,動手打人都是不對的,你記得我的話,不管經曆什麼樣的事情,都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因為人在不冷靜的時候,一定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但是另一點我卻要表揚你,麵對彆人的辱罵,作為一個男孩子,不能選擇忍氣吞聲,我們一定要據理力爭,所以你做的選擇冇有錯,隻是方法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