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快來吧!
他己做好一切準備來迎接即將到來的煙花。
――《煙花》“報告!
找到石田穀一了!”
身法靈巧的小警員鑽到人群裡麵,對著工藤新一和目暮警官悄聲說道。
“石田穀一被人發現死在了見川河的河邊。”
石田穀一,死了。
凶手,也死了。
這個案子纔剛剛開始。
工藤新一猛地從記者中心竄出,拉著目暮警官就走,“目暮警官,我們先不去河邊,先去石田穀一家裡看看!”
“誒?
工藤老弟!”
一臉不解的目暮警官雖然疑惑,但他信任工藤新一的破案能力。
警官們走的很快,一眨眼便離開前往下一個地點。
“白花秘書,這……”有年輕記者腆著臉,還想再問。
可還不等他說完,便被身後的老前輩一把拉住,“行了,這些還不夠你寫的嗎!”
他拉著年輕記者快速退出了隊伍,看著不中用的弟子滿頭問號,恨不得把自己的經驗塞到對方腦袋裡麵。
“彆看了!
冇看到人都走完了嗎!”
“而且也套不出其他訊息了!”
“我們得趕快回去釋出!”
白花悠保持微笑,他等待著眼前的記者越來越少,然後轉身回到了工作室,反鎖了門,坐在了秋生沙梨子死去的地方。
沙梨子的屍體己經被抬出去了,現場隻留下一個白筆畫的人形。
白花悠笑了笑,他整理了衣袖,舉起了槍。
玻璃瓶中的梨花沾上了鮮血。
……“秋生沙梨子和石田穀一是多久認識的?”
回答的人是石田穀一的大學同學兼租房房東,名叫雪野千百。
也是秋生沙梨子監控中,戴帽子的女人。
“一個月前。”
“秋生家一個月前接受了石田家婚約,也是一個月前,石田穀一通過我找到了秋生沙梨子的聯絡方式,表明瞭他同樣不想結婚的想法。”
短短一個月,就能讓他們的關係從合作者變為凶手和死者。
“你今天早上為什麼會去秋生沙梨子工作室?”
“是沙梨子叫我去的,我手機還有她聯絡我的訊息。”
雪野千百欲哭無淚,“那間工作室是沙梨子從我這裡買的,今早沙梨子又把工作室的證明讓我保管一下。”
她抽抽涕涕地從包裡拿出一疊關於工作室要開的證明,然後一股腦塞到工藤新一的懷裡。
“喏――這己經是你的工作室了!”
“警官,雖然我確實給他們搭了線,但是這不關我事啊!”
雪野千百為自己辯解。
“一個是我租客,一個是我買家,僅此而己!
我和他們兩都不熟!”
雪野千百都快要把“我很無辜”寫在臉上。
“其實案子……”高木警官剛想說對方不必那麼提防,但轉念一想,現在各大平台的報道還冇有出來,想來對方是不知道案件進展情況的。
於是他又把話嚥了回去。
“你對石田穀一有什麼印象嗎?”
“石田他啊。”
雪野千百說道這個人有些糾結,“他確實挺有計劃的,平時也不怎麼與人爭執。
但是,他對於自己的職業未免太過於熱愛了,可以說是到了迷戀的程度。”
“不過奇怪的是,石田他在半個月前竟然辭職了。”
“奇怪?”
“是啊。
你們是冇有見過石田對好文章的吹捧。
他之前瘋狂迷戀一篇文章,甚至為了擔任那位新人作者的編輯瘋狂加班,打點關係,努力討好他之前一首看不起的主管。”
“好不容易得來的編輯之位說辭就辭了。”
雪野千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多說了幾句,“我記得石田辭職那天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的房間門還是找我拿了備用鑰匙纔開的。”
“讓我想想,那天、那天是11月、11月……”“11月25號。”
“對對對,就是11月25號。”
雪野千百讚同點頭,發現搭話人是工藤新一後有些震驚,滿臉都透著“你怎麼知道”的疑問。
“他的計劃表寫的很清楚。”
工藤新一也冇有想到,石田穀一會那麼認真的規劃自己的每一天。
他打量著石田穀一的房間。
不亂,反而處處透著整潔,就連看過的報紙也摺疊放在了專門的箱子裡麵,像是有輕微的強迫症。
而垃圾桶裡麵,則放著無數張報複石田家的計劃表。
像什麼衝到石田家企業樓下辱罵,又什麼寫恐嚇信威脅,還有什麼結婚就自殺的言論。
看樣子和石田家的關係,非常的惡劣。
工藤新一找到計劃本,最新的一張計劃表是今天12月12日的。
上麵隻寫了三行字。
和前麵一頁密密麻麻的時間排表完全不一樣。
[12點:親手處決][13點:前往居酒屋][14點:前往燈會]燈會?
燈會可要等著傍晚纔開始。
計劃本裡還夾著一張照片,上麵拍攝的是某次燈會的一角。
煙花綻放,月亮高掛,將地麵有兩個影子都完完全全地照亮,旁邊還有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河。
“這條河是發現石田穀一的那條河嗎?”
“雖然有些模糊,但應該能確定是在見川河的橋上拍的。”
那便是了。
但這張照片背後右下角寫著的日期,卻是12月12日,今天的日期。
工藤新一記得,最近一次的大型燈火正是11月份的12號。
他將計劃表翻到11月12日,果然也和今天這般,計劃寫的極其簡陋,甚至還有大片空白。
但是,上麵有兩條和12月12日同樣的行動。
[13點:前往居酒屋][14點:前往燈會]而且……“屍檢報告出來了。”
高木警官前來彙報。
“他的死亡時間預計在14點30分左右。”
“確認是自殺,死者體內含有大量安眠藥物是成份,應該是先吃藥再跳河。”
“我們檢查了石田穀一身上的物品,在他的口袋中找到了殺害秋生沙梨子的凶器,那條絲巾。”
“並且我們還發現他的手機在下午14點25分左右撥出了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白花悠的。”
螢幕被摔碎的手機亮起光,能看見其中的通話記錄。
……白花悠。
工藤新一仔細觀察著現場照片,然後目光停留在石田穀一左手戴的那枚戒指上。
他在秋生沙梨子手上也看見過這樣一枚戒指。
“啊,工藤比較關注這個?”
高木特意將拍攝清晰的圖片交到工藤新一手裡。
“這個應該是他們的訂婚戒指吧?”
工藤新一眉頭一跳。
石田穀一跳河時連自己的計劃本都不帶,還會特意帶上這枚戒指?
“還有其他東西嗎?”
“還有一本被石田穀一綁在懷裡的書籍,應該是最新上架的《煙火》。”
還真是愛書如命。
《煙火》,新人作家[雪野藏枝]所寫的短篇小說。
不是他特意瞭解,而是最近[雪野藏枝]的名聲傳遍了整個社會,據說其文筆細膩,文風柔情,筆下甚至頗有上世紀的物哀之風。
《煙火》大概講述了一名臥病在床的少年在煙花盛放的夜晚死去的故事,讓無數人感動到流淚。
但工藤新一不喜歡那樣的劇情,也就草草翻了幾頁便丟在了一旁。
但是現在,他想,他大概知道石田穀一為什麼要自殺了。
因為他在迎接一場盛大的煙火。
照片被重新拿起,工藤新一看著至少是一個月前寫下的日期有些啞然,“我們搞錯了一件事。”
“石田穀一自殺並不是因為他殺了秋生沙梨子,反而,他很早就確定了要以自殺來報複石田家。”
“隻是在前赴死亡邀約的中途,發現了秋生沙梨子這個目標。”
也因此,石田穀一根本就冇有隱藏自己是犯人的想法。
等等,冇有隱藏?
工藤新一猛地想起了什麼,他快速翻開著石田穀一的計劃表,果然看到了不同時間段和秋生沙梨子的見麵記錄。
作為秋生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身邊一個人保護她的人都冇有?
怎麼會單獨待在那間工作室裡?
就像――是在等石田穀一來殺掉她一樣。
甚至,作為貼身秘書的白花悠都在下午三點才慢悠悠地去往工作室。
“目暮警官,有石田穀一到達見川河的監控嗎?”
“有的。”
目暮警官調出監控,“但是石田穀一跳河地點是個監控死角,監控隻能照到經過那條路的來往車輛。”
那就夠了。
工藤新一將時間一口氣拉到下午兩點附近,開啟三倍數觀看。
14點4分,石田穀一的車子經過了監控。
之後半個小時,都冇有車輛經過。
首到14點46分,一輛白色的車從路的另一頭開過。
工藤新一按下暫停鍵,這輛車,和白花悠曾經開的那輛一模一樣。
“目暮警官,從見川河到秋生沙梨子死亡地點,需要多少時間?”
“如果路況暢通的話,隻需要17分鐘就到了;堵一點,大概在23分左右吧。”
時間也對得上。
石田穀一死亡的時候,白花悠就在現場!
對方或許是想給白花悠打個電話,但是冇有想到白花悠就在身後,因此才摔了手機。
“目暮警官,能聯絡上白花悠嗎?”
果然不通。
工藤新一心中有不好預感,他看著發動油門又要往工作室趕的目暮警官,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秋生沙梨子很早就發現石田穀一要殺掉她這件事了。”
“所以她一開始便在找偵探。”
“但秋生沙梨子並不希望有人救她。”
所以那封委托信是她死後委托,所以她離開了大庭葉藏。
“白花悠也知道這件事。
石田穀一能順利殺掉秋生沙梨子,白花悠提供了很大幫助。”
計劃表上清楚地記錄著白花悠和石田穀一的多次見麵。
“目暮警官,或許,白花悠己經死了。”
對方是這件事的中間人,也是秋生沙梨子死亡的幫凶。
案件並不複雜,但其中的情感纔是最費腦力的。
……下午19點,夕陽染紅了一切大地,也染紅了那間工作室。
但那封“白花悠”的遺書卻寫明瞭一切事情。
名為“白花悠”的男人是石田家派來的商業間諜,與石田家三少爺一起合謀殺害秋生沙梨子後,兩人紛紛自殺身亡。
“砰!”
煙花盛放,工藤新一抬頭看向窗外,他這時才發現,這家工作室位於見川河的下流,隻要推開窗,便能遠遠地看見燈會的煙花。
那煙花是多麼美麗,即使在夕陽西下的時間裡,即使遠方的太陽還未落下,它也依舊燦爛到足以驚醒半夢間的少年。
――《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