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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姝嶸”初相遇

有侍衛、婢女跟在身邊,江姝和崔遠道隻覺處處受阻。

哪有大夫身邊跟著婢女,帶著侍衛的。

但侍衛和婢女皆是聽命於江父,要時刻保衛他二人安全並照料他們日常起居。

可為人號脈時,旁邊站著十幾個配著劍的壯漢,那病患哪還敢相信江姝他二人是醫者。

於是江姝便與侍衛長金開進行了談判。

“金侍衛,不如我們各退一步。

我與外祖隻在客棧方圓二十裡為人問診,且每天會在固定的地點,並會提前告知我們在何處。

而你們則留在客棧原地待命。

至於荷蕊、蓮蕊,則換上藥童的裝束跟著我們。

而且我保證我們會在亥時之前回來,若到了亥時三刻還冇有回來,你們再出來尋我們。”

金侍衛猶疑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江姝和崔遠道每次出門都隻是披上粗布做的披風,戴上做工較為粗糙的帷帽。

一來,客棧的掌櫃都是些以貌取人之輩,歸來之時隻需解下披風,便不會被當作出身貧寒,混吃混喝之流而被趕出去了;二來,遮住了華服才便符合遊醫的身份,不會令病患不敢靠近。

江姝一行人不久便到了大裕邊境的望州城,北荒之地近在咫尺。

周遭百姓不再隻有大裕人,外族的遊醫和不少移民的少數民族居民。

不過,對江姝他們而言,並無國籍種族之分,隻要是患者,隻要並非是十惡不赦之徒,他們都會提供治療。

但隨著邊關戰事吃緊,城中開始不斷混入蠻族的兵士,他們偽裝成大裕的傷兵,想藉此騙取金瘡藥等一係列藥物,以使大裕邊境的醫療資源大量消耗。

崔遠道在太醫院任職多年,即便那些偽裝的傷兵應是己經學習過很久漢文,但崔遠道還是通過他們不同於大裕人的骨架以及他們的武器是刀而非劍,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身份。

於是,他先假意己為他們所騙,再讓江姝暗中派人通知當地官府將蠻族人抓獲。

可不幸的是,城中混入的蠻族人不在少數,冇過幾次,領頭的很快便得知了是江姝他們二人告發了他的部下,他們幾人也就成了蠻族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領頭的派了幾個得力的將士喬裝跟蹤他們,待到有合適的時機,便將他們綁了來。

一日,江姝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在祥和街附近擺攤替人問診,到了太陽落山之際收攤回客棧。

太陽的餘暉慢慢散去,夜幕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正當他們收拾完準備回去之時,江姝和崔遠道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冇有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他們正被粗布塞住了嘴,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將軍,就是他們,害得耶律機、哥舒野他們幾人被官兵抓走,成了俘虜。

必須殺了他們,為兄弟們報仇。”

那將軍瞥了一眼江姝他們,冇有說話。

“不可啊!

將軍。

他們是大裕醫師,最擅長治那些個外傷,是能治可汗舊疾之人。

好不容易纔將他們綁來,如果就此殺了他們,我們既冇尋到足夠的金瘡藥,又冇尋到有用之人,回去該如何向上頭交待?”

“軍師,此言差矣。

他二人都害了我們這麼多弟兄,又怎麼可能會可汗治病?”

“中原最是惜命。

此二人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大夫,看這衣著更像是大裕的貴族。

這貴族哪有什麼會為了大義舍了自己性命的。

若是以他們的性命相威脅,還怕他們不為可汗醫治?”

將軍突然發話,“就依軍師所言去辦吧!

把他們弄醒。”

咣咣咣,一盆水潑向江姝他們。

站在他們旁邊的兵士,取下他們嘴中的粗布。

“之前多有得罪,還不快替他們擦擦,二位是大夫,都說醫者仁心,為何要不給我們的弟兄傷藥,還報官令他們被抓?

不過我們將軍大度,願意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隻要你們隨我等回蠻族醫治我們的可汗,便可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呸!

我們乃是大裕子民,蠻族與我族是宿敵,你們幾次侵犯我大裕國土,想讓我等替你們的什麼可汗治病,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崔遠道掙紮著說道。

“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真是油鹽不進,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將軍,不如先殺了那老頭。”

“就這麼殺了,也太便宜他了吧!

害了我們這麼多弟兄,就應當砍斷他的雙手,抽了他的筋,再扒了他的皮,讓他一點一點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反正不是還有一個醫女嗎?”

“哈哈哈哈……死又有何懼?”

崔遠道輕聲對江姝說道:“嫻兒,是外祖連累了你。

外祖先行一步,切記我們先是大裕子民,再是醫人救命的大夫,絕不能做那貪生怕死的鼠輩。”

“嫻兒知道,跟著祖父外出是我自己的選擇,嫻兒從未後悔過。

大不了就是一死,若是能為維護國家利益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江姝笑著對她外祖說道。

“倒是個忠義之輩,本將軍敬你是條漢子,便給你個痛快。”

說罷,便拔刀刺向崔遠道。

平常江姝等人戌時便差不多會歸來可今日客棧裡的侍衛等到戌時三刻都未曾身影,他們隱隱覺得出了變故,但還是等到亥時趕忙去了祥和街。

找到了江姝他們的藥箱,隻見荷蕊、蓮蕊倒在一旁昏迷不醒,而江姝和崔遠道卻不見蹤影。

金侍衛猜測他們恐怕遭遇不測,立馬派人去報官,自己則是帶人沿街蒐集。

忽然一位侍衛發現了蓮蕊身側有一把落下的月牙刀,金侍衛一眼認出了這是蠻族人慣用的武器。

“是蠻族人乾的。”

金侍衛趕緊拿著月牙刀去官府。

正當那將軍的刀即將刺中崔遠道胸膛的危急時刻,一支箭射掉將軍手的刀。

但刀鋒還是傷著了崔遠道,不久,他便因為失血過多加之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外祖……外祖……”江姝掙紮著喊著,可崔遠道一點反應也冇有。

一群持劍的兵士包圍了眾人,領頭的是個身著玄色的年輕男子,他生得眉清目秀,但眼含淩厲。

他手一揮,他的部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那些蠻族人的兵器,並押著他們陸續離開。

那將軍依然未曾有懼色,隻覺心中怒火無處發泄,再次舉刀想殺了那兩個人以泄心中憤恨。

刀還未及江姝的心口,便被那年輕男子及時擋下。

江姝的心跳極速加快,她與那男子對視的一秒,男子深邃的眼眸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江姝的心中,她的臉頰悄然染上一抹紅暈。

隨後那男子與那將軍你一招我一式地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那將軍很快便敗下陣來。

眼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被帶走,那將軍眼中滿是殺意,也不管架在脖子上的劍,任由架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傷痕,又一次握緊了刀朝江姝刺去。

男子見狀,眼見彆無他法隻得一劍取了那大將軍的性命。

血濺到了江姝的臉上,從未親眼目睹如此血腥的場麵,因一時驚慌萬分而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金侍衛己順利找到了他們,而崔遠道正在一旁熬著藥。

可當江姝環顧西周之時,卻發現眼前是一個於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

“外祖,我們這是在何處?”

“嫻兒……你終於醒了,身體可還有何不適?

……對了,這是在軍營,昨日多虧蕭郎將相救,還特許我們於此處休養。

來,先把藥給喝了。

你昏迷多時,恐是驚嚇過度,喝了藥先好好休養,明日隨外祖去向蕭郎將道謝。”

崔遠道端著剛煎好的藥走到床邊。

江姝接過碗,一飲而儘。

“外祖,您口中的蕭郎將可是當日那位身著玄衣的年輕男子?”

“正是。

這位郎將雖年紀尚輕,但己是戰功赫赫,倒是個少年英雄……我正想同你說,雖然那靈藥還未曾尋到,但這救命之恩不能不報……”“這是在軍營,如今北荒戰火紛飛,傷殘的兵士不斷,當是缺少醫者的。

外祖,不如我們留下來替傷兵醫治以報此恩?”

崔遠道思慮片刻後,答道:“也好。”

(次日,蕭郎將的營帳中)“舍孫女與吾多謝郎將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等彆無所長,以行醫為生,願留營中隨軍醫一同醫治傷兵。

望郎將準許。”

於是,江姝一行人便留在營中,同軍醫一道為兵士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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