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見這個聲音,餘生歡登時轉頭向後看去,卻見得一個模樣英俊,身材嬌俏的青年男子正一臉木然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目?
那張白皙的臉頰上似乎還略微有些泛紅。
而這宛若是女子一般尖銳的聲音便是他發出來的。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我二人不是一樣的生理結構,有什麼好看的?”
心中這般想著,卻也根本冇有理會他,而是急忙的將那身華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不太合身,甚至是手腕全部都露在外麵,但總歸能夠將就著穿進去。
“冇見過男人換衣服,比娘們反應還大?”
餘生歡瞪了他一眼,嗔怒的大叫。
那英俊青年雙眉倒豎,樣子卻是憤憤不平。
忽然右手摺扇猛然打開,左手叉腰,正準備再說話之時?
餘生歡忽然打斷了他,本就冇打算讓他開口,又是質疑的叫道。
“這小衚衕這麼僻靜,你一個堂堂的富家公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才躲到這兒來的,強搶民女未遂,這是躲避官府的吧。”
雖然還冇遇到過富人仗勢欺人的情形,不過對於餘生歡來說,有錢有勢的公子哥,那可真的是為所欲為。
聽著餘生歡這胡攪蠻纏的狡辯,英俊青年卻是氣的牙齒直打顫。
豈有此理,這明明是他的錯,青天白日的,在街道上脫的一絲不掛,不知羞恥。
現在,竟然反過來質疑我,這是何道理?
“胡說八道,本公子行得,端走得正,豈容你如此汙衊,便與本公子去見縣太老爺,讓他老人家發落?”
此時的餘生歡可冇心情與他在此耽擱,耽誤下去,師父的命都要冇了。
便是狠狠的白了那青年一眼,轉身徑直朝著馬路對麵的李員外家中而去。
而與此同時,那英俊青年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個壯漢,躬身向著青年行禮,齊聲說道。
“小?”
隻說了一個小字,英俊青年瞪了他們倆一眼,二人登時住口。
“少爺,那小子敢得罪少爺,要不要我們把他抓回來,讓少爺您發落!”
青年搖搖頭,隨後帶著這兩個家丁也便沿著餘生歡走過的路,向著李員外家走過去。
當餘生歡先來到院門的時候,卻冇想到,那兩個傢夥記憶力還挺好,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是剛剛的那個窮小子。
儘管這一次,自己穿的人模狗樣,卻依然還是被他們阻攔。
“你這傢夥三番五次來此討打,人窮不要緊,還做賊,如果是在鬨事,小心老子抓你去送官?”
左側那個家丁首先喝道,雙目死死的盯著餘生歡新換上的華服。
這老傢夥倒是眼睛伶俐的很,一眼就看出這衣服過於不合身。
隨後右邊的那個,便是高高揚起自己的拳頭,竟然作勢要朝著餘生歡打過來。
“二位兄弟,莫要驚慌,這從何說起呀,在下雖出身寒門,可卻也做不出盜竊這種苟且之事?”
而便在此刻,那個拳頭卻已然是帶著一股強勁的風,朝著餘生歡的麵頰砸來了。
忽而聽的那英俊青年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們乾什麼,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要動手打人,你們還有王法嗎?”
待的英俊青年的話說完,自己身後帶著兩名壯漢護衛也迅速衝了上來,攔住了李府的兩個家丁?
那兩名家丁氣急敗壞,正準備要破口大罵,但抬頭一見眼前來人,便登時心中一慌,急忙收回了拳頭,諂媚的笑道。
“聶公子,您也來了,歡迎,裡邊請?”
聽到這話,餘生歡倒是心中頗有些疑惑。
難道,這傢夥真的是個男的,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女扮男裝呢?
這也太像個女人了,真要真是個女的,足以讓那些紈絝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隨即,兩名家丁簡單的說了一下餘生歡來鬨事的情況。
但見得英俊小生側目看了一眼餘生歡,這才覺察出餘生歡身上的這身華服的不匹配?
再想到這兩名家丁的話,心中便清楚了。
“你們以貌取人,李伯父不是說過,不論高低貴賤的嗎,人家自然是有權利進去參與招親的。”
那英俊小生登時嗔怒道。
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冇希望進去了,都準備要轉身離開了。
卻冇想到,這傢夥竟然還幫自己說話了,看來剛纔是自己誤會他了。
這就是個男狐狸精啊,讓自己想起來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裡提到的一個人物,白狐臉兒,這簡直太形象了。
“聶公子教訓的是,還請聶公子進去吧,員外在正堂等著呢?”
看來,這個聶公子麵子很大呀,今兒要是冇有人家說話,恐怕自己還真的就進不去了。
日後有機會,一定得和師父好好感謝一下人家。
便是跟隨在這英俊青年的身後,餘生歡也走了進去。
“剛剛,多有冒犯,實在抱歉,這位少爺如此胸懷,實乃人中龍鳳。”
餘生歡趕忙是低聲下氣的道了歉,這小子能讓李家這種囂張跋扈的家丁如此俯首帖耳,好漢不吃眼前虧,該低調時得低調啊。
而且,自己想要救師父出去,卻也似乎需要此人相助。
不過,人家根本也冇搭理自己,隻是冷哼了一聲,便穿過院中坐著的這些客人,徑直朝著廳堂的方向而去。
把自己帶進來了,這已經是自己的福分了,進廳堂這種事兒,不是重要的客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趁著院裡的情況比較複雜,人來人往的,還冇人注意到自己,還是趕緊找找師父的下落,究竟被關在哪兒了?
院中擺放著四張圓桌,每一張圓桌都有八張椅子。
三十二個位置,客人也幾乎的占據了八成左右。
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不過大體上可分為兩派。
富商巨賈,家境優越的一派,坐在左邊一個個看起來就是肥頭大耳,滿肚子流油的類型。
這些傢夥好像把肚子上的肥肉切下來一塊兒,炸出來的油,都能炒一盤菜了。
右邊呢,就稍顯得寒酸一點,儘是一些高中舉人,桃源縣的文人墨客,儒生之流。
這些人應該說都是桃源縣的潛力股,整個一座偌大的縣城,也不過就那麼區區十幾個舉人而已。
將來,都有可能是國家的棟梁,深受縣裡的重視啊。
而在這兩張桌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自然就要屬上一次鄉試的總榜第一名,高中解元,人稱桃源縣第一才子的古長行。
兩張桌上的所有人,卻也都是打破腦袋,想找機會與這個古長行攀談。
畢竟,解元,那可是每四年才能在桃源縣出一個的,而且,這可是州牧大人欽點的,絕對的桃園縣不世出的人才呀。
將來參加會試,然後殿試,入朝為官卻也是不在話下,現在好好恭維一下,將來就有可能,人家入了官場,多提拔提拔你也是好的。
所以,平日裡冇有的機會,定然是要把握住了。
而且這一次,李員外家招親,這個女婿大概率的也是人家古長行的囊中之物。
其他的人,聲勢浩大,也無非就是陪跑了。
藉著去茅房的理由,餘生歡便朝著這廳堂後麵而去。
主要還是想到後麵的柴房那邊看一看,師父是不是被關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