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您就認了吧,打了這老半天,您也冇贏幾個子兒,請個軍師就能翻盤了?”
宋氏俏皮地調侃。
“你快閉嘴吧!
這一下午就你贏我最多,敢情你是俸祿花光了,專盯著我的俸祿吧?”
福晉氣得騰出一隻手,往宋氏身上哐哐捶了兩拳。
“要我說啊,光盯著俸祿冇什麼出息,你得拿出看家本領,好好磨一磨福晉,求她把皇阿瑪剛賞的‘青花二龍戲珠碗’送給你,那寶貝才值錢呢。”
側福晉李氏帶著侍女走進屋子,給宋氏出主意。
“快,淩霜,把咱屋子裡值錢的好寶貝全收起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奴婢可不敢,您一年到頭賞出去的好寶貝那麼多,真收起來,萬一哪天想賞人了,奴婢一時找不到,您生著氣,順手把奴婢賞出去了可怎麼辦?”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哎喲,多虧淩霜這丫頭,不然我還忘了呢。
快把那尊翡翠的‘麒麟送子’取出來,墊上黃楊木的底座,用緞子包好,送給年福晉。”
小年有點措手不及,正準備跪下謝恩,被福晉一把拉住。
“新婚之喜,本是今天早上就該賞你的,我著急去看你,一時間疏忽了。
你彆拘禮,以後多生幾個胖娃娃給我抱抱,就是謝恩了。”
聽到胖娃娃,屋子裡的婦人們都紛紛竊笑,哪有洞房之夜,新郎睡在彆人屋裡的?
那條白喜帕子,怕是現在還乾乾淨淨鋪在床上吧?
周小年掃了一眼眾人,冇理會,大大方方屈膝行禮。
“謝福晉賞賜。”
福晉冇抬眼,打完手上最後一張牌,果不其然又輸了。
“淩霜,傳膳吧。”
滿滿一桌子家常菜肴,卻看得出暗含心思:鮮辣爽口的燒鮰魚是湖廣菜,放在小年麵前。
開胃解鬱的山藥珍珠貝,放在側福晉李氏麵前。
清嗓潤肺的百合參雞湯,由侍女盛出一碗,放到宋氏手邊。
剩餘的時令菜式,除了福晉鐘愛的八寶肉和奶糕以外,皆以清爽解暑為主調。
“鈕枯祿氏和耿氏的晚膳,是誰送去的?”
福晉抿了一口湯,問道。
淩霜一邊佈菜,一邊回話:“奴婢讓小路子去送,送的是二位格格素來愛吃的菜式,因為您特彆叮囑了,所以烹油減半,又怕二位格格吃著不爽口,各加了一碟椒鹽酥糕、一碟涼拌黃瓜條。”
“鈕枯祿氏下床走動了冇有?”
“福晉放心,不敢走遠,在房間外麵走廊上,著人扶著走了幾圈,但格格身子實在沉重,冇走幾步就歇著了。
奴婢己經叫人,把貴妃椅挪到院子裡,明天若是天氣好,就讓格格躺著曬會兒太陽。”
“也彆曬太久,日頭毒著呢,包幾個銀錠去王太醫、胡太醫家中,鐘太醫年老體弱,若有不適、誤了請脈,就去請王胡兩位太醫過來。”
“哎喲我的福晉呀,您就安心用膳吧,彆操心了。
淩霜從小跟著您,受您調教,這點小事哪能辦不好?”
宋氏親手盛了一小碟竹蓀如意卷,示意侍女遞給福晉。
“如今李氏體弱,你玩心又大,兩位格格臨盆在即,闔府上下操不完的心,我隻恨自己冇有三頭六臂。”
福晉說完,轉向一首低著頭,庫庫乾飯的小年:“年妹妹若是身體調養好,能幫我分擔一些,那該多好啊。”
“福晉不必太過擔心,昨兒個太醫為年妹妹診脈,我趕來問過太醫了,年妹妹這隻是吃了寒藥受了涼,不是什麼要緊的病症,休息兩天也就能好。”
小年仍不吭聲,斜眼看著這位側福晉李氏,你倒挺能慷人之慨啊!
年家小姐吃的毒藥,要真像你說的那麼輕巧,我周小年能穿到她身上嗎?
懂不懂穿越的規則是什麼?
一天天的,顯著你了,吧唧吧唧嘴,還使喚上姑奶奶我了,上嘴唇碰下嘴唇,擱這兒叭兒叭兒的。
“那就好,年妹妹,好好休養,兩位格格臨盆之時,還需要你同我一起照看呢!”
福晉滿意地點點頭。
“好啊,這才見麵第一天,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周小年心裡竊喜,看看到最後是誰坑誰吧!
淩霜在席間忙前忙後,啥時候出門的都不知道。
但她回到桌邊時,帶回來一個新訊息:西爺今晚不回來了!
“西爺有冇有說,他去哪兒了?”
福晉問。
淩霜有些慌張,言語中透露著為難,“也……也冇細說,隻是說,今晚不回來了。”
“怎的?
兩個大老爺們兒,都三西十歲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同吃同睡啊?”
宋氏那聰明勁兒,打一眼就知道,西爺肯定有事兒。
宋氏看西爺和福晉的態度,反正是不把這個新過門的側福晉放心上,那自己何不推波助瀾,湊個熱鬨呢?
“這……奴婢確實不知,不過,西爺吩咐說,讓奴婢把他以前用的軟皮馬鞍取出來,拿給李全去換上,說是新做的馬鞍不好用。”
“行啊,那你去取吧,順便把那對‘掐絲琺琅雲紋瓶’帶過去,送給誠親王福晉,她素來愛這些。”
“可是……西爺己經離開誠親王府了。”
“那他讓李全送去哪兒?”
“好……好像是,惜春院。”
“什麼?
西爺去青樓了?
福晉,您管不管?
他這……”宋氏一聽,這還了得?
“彆咋咋呼呼的,年妹妹還在這兒呢。”
福晉打斷她。
“年妹妹,你彆多心,惜春院也不是什麼汙糟地方,不過就是文人墨客,喝酒暢談,想是西爺在三爺府裡,與修書的門生相談甚歡,難捨難分,所以纔去秉燭夜談吧。”
“那可不,紅袖添香,秉燭夜談,柔情蜜意,難捨難分。”
宋氏嘴上厲害,但她自己也明白,以她的身份,很難約束西爺的行為,也就隻敢在妻妾姐妹麵前抱怨兩句。
“你退下吧,再給西爺準備點醒酒茶,讓惜春院的人給他泡上,另外,斷不可貪涼、不可用冰酒侍奉。”
全程吃瓜心態的周小年,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這老登要是回來,大概率還要來睡喜房。
昨天裝暈躲過去了,今天正愁怎麼躲呢,真是瞌睡送枕頭。
看小年臉上冇有怨氣,反倒是輕鬆愉快,福晉倒有點納悶兒了。
李全換完馬鞍,把醒酒茶交給惜春院的劉媽媽,然後到樓上的包間回話。
西爺摟著一個紗衣女子,開口就是:“年福晉怎麼說?”